沒錢。”喬墨陽攤手。
“不會吧？你家那麼暴發，不要這麼小氣啊！”沈小受抗議。
“你都能沒錢，我為何不行？”喬墨陽將錢袋翻過來，“你看，一個銅板都沒有。實不相瞞，我也是偷偷跑出來的，剛剛山窮水盡。”
沈千凌：……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陰雨，這位才子你出門能稍微多帶點錢嗎？
“若是實在需要銀子，也不是沒辦法。”喬墨陽摸摸下巴。
“你有辦法？“沈千凌眼睛發亮。
“這玩意價值萬金，何不暫時當掉？”喬墨陽熱情建議，拿起沈千凌腰間的玉佩，“當掉之後莫說是回日月山莊，就算要去波斯回鶻也足夠，而且還能借我幾百兩。”
“做夢！”沈千凌一口拒絕，將玉佩搶了回來。
“那就沒辦法了。”喬墨陽嘆氣，“難不成要去搶？若是被我爹知道，定然會打斷我的腿。”
“搶壞人呢？”沈千凌攛掇，“你去青樓附近裝蒙面大盜，那裡出來的人一定又淫|蕩又有錢，而且剛做完那檔子事，腿腳還很虛軟，簡直不能更合適。”
喬墨陽冷靜道，“我先前經常去青樓。”
沈千凌：……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不過聽上去倒也有幾分道理。”喬墨陽撓撓臉。
“所以你同意了？”沈千凌用看戰友的眼神看他。
“還是不行，不偷不搶是喬家祖訓，否則半夜會有先祖站床頭。”喬墨陽還是搖頭，“況且我武功也不好。”
怎麼這麼油鹽不進呢！沈千凌發自內心嘆氣，然後眼光無意一掃，看到有小販推著板車沿街而過，上頭是熱騰騰的的栗子糕，看上去很是美味。
“沈公子想吃？”喬墨陽仗義道，“那我請你，幾個銅板還是有的。”
“不！”沈千凌拍拍他的肩膀，“決定了，我們就去青樓門口。”
“說了半天還是要搶？”喬墨陽苦瓜臉。
“當然不是了。”沈千凌道，“你是偷偷跑出來的，定然怕家裡人找，有沒有帶易容的東西？”
“帶了。”喬墨陽點頭。
“這就夠了。”沈千凌拉著他往客棧跑，“我們先去算算錢！”
喬墨陽忍笑，倒也沒拒絕。
而在不遠處，暗衛正在面面相覷，這又是個什麼戲碼？
“喬墨陽？回了客棧？”秦少宇聞言震驚——沈千凌一路往回跑，其餘人自然也只有暗中跟隨，連每天他吃了什麼去了哪裡，都會有暗衛記好交給秦少宇，更別提是這種事。
“的確是喬家七少爺，公子在街上撞到之後，先是拉到角落裡聊了一陣子，然後便回客棧了，兩人看上去都很高興。”暗衛如實稟報，並且無比希望自家宮主在下一刻能勃然大怒，拿著寶劍氣勢洶洶去找喬墨陽決鬥，並且把夫人搶回來，也好早些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夫夫小別扭！
加起來都快半個月了，也足夠了吧？
“繼續盯著。”秦少宇咬牙，“有任何情況，都第一時間回來告訴我。”
“是。”暗衛領命，心裡略怨念。
這種時候就不要顧及面子了啊，要是夫人跟人跑了，你哭都來不及！
客棧之中，沈千凌將兩人身上的銀子湊了湊，然後打發喬墨陽買了一堆蔗糖花生瓜子果脯回來，甚至還有非常專業的青紅絲，以及一輛二手板車。
“做小販？”喬墨陽敲敲桌子提醒，“賺不了多少錢的，肯定不夠你回家，更不夠我繼續離家出走。”
“我們要做高階小販。”沈千凌把鬍子貼在他嘴唇上，“從現在開始，你就叫買買提。”
喬墨陽：……
“啾。”毛球小黑豆眼裡也充滿不解。
最後還剩下一點銀子，沈千凌問客棧老闆借了廚房，將閒雜人等都打發走，指揮喬墨陽做了一大塊果仁糖出來，最後倒在木匣子裡壓成型，擔心不夠紮實，甚至還壓上了石磨扇！
這就是前世逛美食網站的好處！
“我是文人。“喬墨陽氣喘吁吁，坐在柴堆上抗議。
“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文人了！”沈千凌坐在他身邊。
“我是買買提？”喬墨陽試探。
“你是一個叫買買提的西域小販！”沈千凌老神在在，“記住一定要兇悍！你這麼高，又出身習武世家，組織相信你。”
喬墨陽眼神很是茫然。
“差不多好了。”幾個時辰後，沈千凌與他一道，將木匣中的果仁糖倒在板車上，又放了花花綠綠的果脯青紅絲上去，看上去很是好看。
“啾！”毛球蹲在樹枝上，顯然不知道它娘在做什麼。
“這麼重，究竟是什麼玩意。”喬墨陽用手敲了敲，“也不見得好吃。”
“又不是用來吃的。”沈千凌站起來拍拍手，“重就對了，不重要怎麼訛詐？”
“訛詐？”喬墨陽震驚。
“這叫切糕。”沈千凌嚴肅道，“我們易個容，然後去青樓門口賣。”
喬墨陽還是想不通，“這不還是小販？”
“公平交易的才叫小販，我們這叫劫富濟貧！”沈千凌拍拍他的肩膀，“我負責叫賣，你負責嚇人，三天就能賺夠銀子。”
“說仔細一些。”喬墨陽提要求。
“一兩賣五十兩紋銀，你覺得怎麼樣？”沈千凌問。
“誰腦子進水才會買。”喬墨陽發自內心道。
“好看嗎？”沈千凌指著切糕問。
“是好看，但那可是五十兩啊！”喬墨陽伸出五根手指。
“啾！”毛球有樣學樣，也直直伸出來一隻爪爪。
“去青樓的都是有錢人，見到稀罕物件，五十一兩未必不會買，而且門前那麼多姐姐在看，就算是裝闊氣，也是會硬著頭皮掏錢的。”沈千凌道，“我們又不求回頭客，一錘子買賣罷了，能坑一個是一個。”
喬墨陽忍笑到胃抽筋，又道，“你做這麼多，一兩一兩要賣到什麼時候，況且前頭幾個人一受騙，待到訊息傳出去，後頭又有誰還會傻到來買？”
“所以這就要靠你了！”沈千凌拍拍他的肩膀。
“靠我？”喬墨陽不解。
“我切不動，要你來切。”沈千凌道。
“這倒沒問題。”喬墨陽很爽快。
“若是有人要一兩，你知不知道要怎麼切？”沈千凌問。
喬墨陽想了想，猜測道，“橫著切？”
沈千凌搖頭。
喬墨陽果斷道，“那就是豎著切。”
沈千凌還是搖頭。
“那我就不知道了。”喬墨陽攤手。
沈小受誨人不倦道，“要斜著切！”
喬墨陽：……
斜著？
“他買一兩，你就切他一兩，這要賣到什麼時候！”沈千凌很是犀利，“斜著切才夠大塊，我們要爭取一兩五十，一刀五斤！一經切塊，不退不換！你雖然是個文人，但拳腳功夫也不弱，揍那些淫|賊一定沒問題，對吧？這樣就算是鬧到官府，我們也站在有道理的一方。”
喬墨陽終於忍不住，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笑。
“嚴肅一點啊！”沈千凌晃他，“這是來錢最快的路子了，俗話說一刀花魁上床，兩刀王都買房，三刀千金到手，四刀商會稱王，你要是切的準，我們十刀就能賣光。”
喬墨陽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道，“我倒是沒意見，不過怕是行不通。”
“為什麼？”沈千凌眨眨眼睛。
喬墨陽伸手往院牆外一指，“有人要殺人。”
話音剛落，秦少宇便從天而降，看著並肩而立的兩人，一臉殺氣騰騰。
“秦……喂！”喬墨陽還沒打完招呼，秦少宇便已經出手攻了上去。毛球風中凌亂，一頭扎進它娘懷裡，有一個每次出場都要揍人的爹，鳥生真是非常危險。
“公子。”暗衛也從院外跳下來，圍在沈千凌身邊。
“嗯。”沈小受笑眯眯，抱著兒子捏捏。
號稱要出去裝惡霸賣果仁糖什麼的，顯然只是個幌子。
沈公子才不會做這種事情！
引某個人出來，才是最終目的啊……
“我是無辜的。”幾十招後，喬墨陽跳到遠處認命舉手，“投降行不行？”
秦少宇收招落地，看了花棠一眼。
“喬公子的東西。”花棠將錢袋丟過去，“原物奉還。”
喬墨陽倒吸冷氣，“你們去客棧翻我東西？”追影宮難道不是名門正派，怎麼還會做這種下三濫事情？
“你騙我！”沈小受怒，明明就有滿滿一袋錢！
喬墨陽將錢袋裝回袖中，笑道，“沈公子純稚可愛，也怪不得我。”誰都會想要逗一逗。
沈千凌：……
你不要亂說話啊我男人很兇的。
秦少宇意料之中眼神一厲，顯然又想揍人。不過喬墨陽這次倒是溜得夠快，瞬間便消失在牆頭，只留下一句爽朗笑聲，“秦兄當真惹人羨慕，得如此美人，真是好福氣。”
其餘暗衛也識趣離開，花棠在臨走之時，不忘順手抱走小鳳凰。
“啾！”毛球對此倒是沒有太多意見，在軟綿綿上蹭了蹭，心情非常好。
院內只剩下兩個人，沈千凌看看秦少宇，然後“噗嗤”笑了出來。
“還笑的出來。”秦少宇捏捏他的鼻頭，有些哭笑不得。
“就笑。”沈千凌哼哼，抬腳踢踢他。
秦少宇伸手，將他結結實實抱進了懷裡。
鼻尖上傳來熟悉的薰香，沈千凌心裡有點酸，也緊緊抱住他的腰。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秦少宇在他耳邊低語，“走了十幾天，命都被你帶走大半。“
“誰讓你吼我。”沈千凌鼻子堵。
“我是擔心……”話說到一半，其餘盡被親吻截斷。沈千凌微微踮著腳，主動咬住他的唇瓣。
冬雪飄落，院內卻滿是溫暖春|色。
“真能折騰。”纏綿親吻之後，秦少宇抱著他捏捏，“居然想起來做花生糖，都是哪裡來的鬼主意。”
“嗯。”沈千凌靠在他胸口，想想又笑，“你做什麼與喬墨陽打架，他才是最無辜的那個。”
“我知道。”秦少宇與他四目相接，“但我心裡堵，只能怨他自己倒黴。”真是酷炫又霸氣。
“現在呢？”沈千凌拍拍他的胸口，“還堵嗎？”
“再親一個。”秦少宇與他額頭相抵，“親完我便不堵了。”
沈千凌溫順抱住他的脖子，閉眼親了上去。
暗衛抱著自家少宮主，蹲在樹梢熱淚盈眶。
終於和好了。
這樣才對啊。
我們簡直不容易。
一縷金色日光穿破雲層，給嚴冬帶來陣陣暖意。而忙碌了一年的眾人，也終於重新啟程，歡歡喜喜回家過除夕。
“親一個。”秦少宇把臉湊過去。
“不。”沈千凌拒絕。
“啾！”毛球湊熱鬧！
“確定？”秦少宇眯起眼睛。
“就不！”沈千凌緊緊閉著嘴。
然後在下一刻，他就被壓在了小床上。
“這是在馬車裡啊！”沈千凌一邊低笑一邊掙扎。
“馬車又如何？”秦少宇低頭，吻住那甜軟柔滑的唇瓣。
沈千凌成功放棄抵抗，順從咬住他的舌尖，小貓一般。
真是非常纏綿。
毛球發自內心嘆了口氣，一扭一扭跳下桌子，鑽出車簾撲進花棠懷裡。
一天到晚都在親親什麼的，簡直沒有辦法理解。
遠處隱隱傳來鞭炮聲，滿是過年氣息。
真是，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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