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萊大叫一聲,身子緊跟其後。
穆白的眉頭微微皺起,看了眼穆丁。
他立即跟了出去。
臺上臺下一片混亂,會場內的保鏢,圍在沈沐瑤身邊檢視情況。
郭海英此時已經六神無主,就知道抱著沈沐瑤大哭。
“所有人退後,讓出一條道,讓醫生進來——”
因為這次邀請了穆家人,所以會場除了有穆家護衛、武管局的人外,還請來了黃家醫師,確保萬無一失。
被擠在人群外的沈沐曦,剛想跟著醫師上前,卻被穆丁和明萊分別拉住了手臂。
“爺,讓你回去……”
“師姐,她不會有事,咱們趕緊回去……”
沈沐曦眼中帶著不解,回頭又看了眼不遠處的領獎臺,最後被明萊和穆丁帶回包間。
沈老爺子看著去而復返的沈沐曦,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穆白坐在玻璃旁,對她招了下手,臉上沒什麼情緒,“沐曦,過來……”
沈沐曦不解地慢慢走過去,穆白等她靠近後,突然一閉眼,似是難受地說:“沐曦,我頭有點疼,幫我摁摁。”
眾人:……
***
30分鐘後,沈沐瑤幽幽轉醒。
郭海英立即攥住她的手,紅著眼眶問:“沐瑤,身體還有哪不舒服嗎?”
沈沐瑤呆愣地看著她,眼角不停地流淚,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說話。
郭海英有些害怕,焦急地問旁邊收拾東西的醫師,卻被他訓了一頓:“沒什麼事,犯低血糖了,回家讓她好好吃飯。現在這世家女啊,真是為了美,命都不要了。你這個做母親的怎麼不上點心?”
郭海英被說得臉上一片尷尬,這些天為了能讓沐瑤在臺上出風頭,她和錢秀確實幫她節食減肥來著。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沈小姐,谷會長有請——”
郭海英臉色瞬間變白,抱著沈沐瑤身子微微發抖。
沈沐瑤像是終於反應過來,拍了拍郭海英的胳膊,從地上坐了起來。
“沐瑤,不能去……”
沈沐瑤沒有理她,撐著發軟的身子,慢慢站起了起來。
她的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身子更是在站起後搖搖欲墜。
圍在旁邊的沈林潭一把扶住她,微彎下腰,沉聲說:“上來,小叔揹你上去。”
這次郭海英和沈沐瑤沒有再被攔下,而是直接上了二樓。
郭海英斂著神色,絲毫不敢看周圍,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沈林潔看她這副模樣,嗤了一聲,不再看她。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
沈沐瑤和郭海英硬著頭皮走進谷家包間。
屋內坐了一排書畫圈舉足輕重的大佬,谷震坐在中間。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嚴肅,目光銳利,看得兩人頭皮發麻,心裡一陣陣的害怕。
谷震率先出聲:“這畫是哪來的?”
沈沐瑤身子一顫,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低頭不敢說話。
旁邊的幾位評審今天可謂是顏面掃地,目光恨不得吃了她。其中一位嫉惡如仇的評審直言道:“這種人品不佳的人就應該開除,還跟她廢什麼話?”
郭海英不敢相信地抬頭,嘴裡下意識地辯解:“說我們剽竊,有證據嗎?我家沐瑤從小學國畫,當年的稚童餵雞圖畫出來後,這麼多年也沒人找上門說她剽竊,怎麼今天就突然出現了?沒有確切證據,我們是不認的……”
評審立即反譏道:“一個京城世家小姐,怎麼會把養在鄉下的土雞畫得這麼傳神?你怎麼解釋?”
“沐瑤,從小就喜歡春谷大師的作品,尤其是那些關於雞的畫,沐瑤幾乎全部臨摹過,閉著眼就會畫……”
沈沐瑤的眼裡重拾希冀,原畫只有自己知道在哪?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就算是春谷大師也不能隨便定她罪。
谷震見她們依舊死不悔改,對谷景晨說:“跟穆少主說,我同意當面對峙。”
郭海英一聽,瞬間腿軟,差點沒坐地上。
她立即看向沈沐瑤,想要尋找些力量,但沈沐瑤的臉色白得嚇人,眼裡全是驚恐。
穆白雖然平時很低調,但他的威名在京城無人不知,因為他的頭腦與長相同樣出色。
據傳言,他的iq高達200,經常會幫武管局處理一些棘手的案件,而且只要他出手,就沒有任何罪犯可以逃跑。
“不……不用……是我臨摹的……”
谷震壓抑著胸口泛起的滔天怒火,厲聲問:“稚童餵雞圖是不是抄的?”
他谷震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丟人過,幾乎把面子和裡子全丟光了。
沈沐瑤咬了下嘴唇,如蚊子般的聲音從嗓子眼裡冒出,“是……”
“原畫怎麼得來的?”
“……撿的……”
谷震恨不得直接抄起桌上的杯子砸過去。
撿的?他怎麼就撿不到?
“還不說實話?你是不想在這圈裡混了?”
沈沐瑤嚇得眼淚連連搖頭,含著眼淚說:“真是……撿的……在我爺爺家……”
沈沐瑤斷斷續續地把當年撿畫的過程以及臨摹畫參賽的事詳細地做了交代,讓屋內所有人十分無語。
這畫確實是沈沐瑤在沈家老宅撿來的,原本是想拿回家觀摩學習,結果沈家所有人都不清楚這幅畫的來歷,她便鬼使神差地把畫佔為己有了。
平日裡,她就靠臨摹這幅畫,提高自己的國畫技藝。
沒想到在參展前,錢秀竟然把她的作品送錯了,送成臨摹的稚童餵雞圖。
陰差陽錯之下,她的這幅臨摹畫被評為參展一等獎,而她也獲得書畫協會老師的高度讚許,被捧為京城有名的“才女”。
沈沐瑤一開始也害怕原作者找上門維權,因此這幾年一直很低調,不敢把畫拿出來,也不敢再臨摹畫上的其它畫作。
直到進入書畫協會,谷震多次話裡話外讓她繼續創作當年那樣的作品,讓她倍感壓力,才會衝動之下犯了錯誤。
“老師,我當年真的沒想拿臨摹的畫參賽,都是我家保姆拿錯了畫……”沈沐瑤一臉後悔地辯解,模樣很是委屈。
谷震一臉複雜地看了她半天,沉聲道:“沐瑤,第一次或許是無心之過,但這次呢?”
沈沐瑤語滯,低下頭小聲說:“我不想讓您失望……”
旁邊的評審見谷震要心軟,目光一厲,口氣很衝地說:“不管什麼理由,你剽竊他人作品是事實,必須嚴懲!谷會長,沈沐瑤的所有作品獎項取消,她本人也必須開除!”
“我同意,這次事件很嚴重!外面的嘉賓全是有頭有臉的人,不給他們個交代,咱們協會的名聲就毀了!”
谷震很是為難。
沈沐瑤的繪畫技藝在同期會員裡算是拔尖的,這麼開除了多少有些惋惜。
眾人見他一直不發話,目光一暗,提醒道:“谷會長,想想這畫的來歷……”
谷震眼睛微眯,看向沈沐瑤問道:“你知道原畫是誰畫的嗎?”
沈沐瑤目光微閃,沒做聲。
屋內的其他評審的眼裡漸漸露出嘲諷,“谷會長……”
谷震繼續說:“這畫是你妹妹沈沐曦五年前畫的,而且是送給你爺爺的壽禮。”
“不可能——”郭海英率先否認,她的臉上全是質疑的神色,“小……沈沐曦從小在山上長大,怎麼可能會畫國畫?”
一位評審立即反譏道:“山野之人怎麼就不會畫國畫了?春谷大師常年住在山野之間,畫雞畫得最為傳神,沈沐曦作為她的徒弟,怎麼就不會畫國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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