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
頒獎典禮終於開始了。
整個會場除了沒有媒體人外，都是書畫圈有身份和地位的人。
跺一跺腳都能讓整個圈子震上一震。
主持人在臺上念著開場白。
一幅萬里山河畫卷作為開堂彩緩緩地展現在高臺後的大螢幕上。
驚豔全場。
這是由春谷大師歷經十餘年修復的國寶級畫卷，極其珍貴。
臺上的副會長喋喋不休地介紹著這幅作品的來歷，慷慨激昂，帶著鼓舞人心的力量。
明萊正啃著雞腿，一見這幅畫，吃驚看了眼沈沐曦，疑惑地問：“師姐，這幅畫有點眼熟，去年你是不是臨摹過？”
沈沐曦啃著雞腿點了點頭。
兩人的閒聊就像晴天霹靂，成功讓旁邊幾個男人震驚得嘴巴大張，似乎能塞下一顆雞蛋。
陸紹明指著那幅他都沒見過真跡的古畫，活見鬼般地大聲詢問：“沐曦……你見過這幅畫？”
沈沐曦又點了點頭。
旁邊的明萊見他一臉沒見識的模樣，翻了個白眼，補充道：“這畫我師姐還臨摹過呢！你要喜歡，回去讓我師姐給你畫一張……”
“畫……畫……畫一張？”
沈沐曦淡定地嚥下嘴裡的雞腿肉，配合地點了下頭，“送你一張。”
穆乙默默地看了眼毫無波瀾的爺，臉皮抽了抽。
為什麼他家爺可以這麼淡定？
***
外面的頒獎典禮熱鬧非凡，每頒發一個獎項，螢幕上就會展示出獲獎人的作品供大家欣賞和拍賣。
而作品獲得的資金也會用於從事公益活動。這也是書畫協會每年預設的傳統。
前面的作品都很不錯，二等獎作品竟然拍出了10萬的價格。
這讓眾人有些期待接下來的一等獎和特等獎作品。
明萊拉著明虎跑到玻璃旁坐下，一臉興奮地說：“師姐，一等獎過後就是你姐姐的特等獎了。”
沈沐曦點了點頭，將最後一口雞腿肉塞進嘴裡，擦了擦手，慢慢站起身。
陸紹明對畫不算了解，但他家老爺子喜歡，還提前打招呼讓他一定從谷家手裡把特等獎作品拍下來。
於是笑著問了句：“沐曦，你姐姐那幅畫，你見過嗎？一會拍賣我出多少合適？”
沈沐曦輕搖下頭，明萊眼珠一轉，好奇地問：“你想出多少？”
陸紹明手指比了個二。
“20萬？”明萊兩眼冒光，一臉財迷。
“再加個零。”
“200萬——”
明萊激動地直接站了起來。
陸紹明臉上帶笑地點了點頭，還玩味地問：“少了還是多了？”
他發現沈沐曦的小師妹性子很好玩，尤其那雙大眼睛瞪圓時，讓人看著有種莫名的喜感，圓圓的臉，表情極其誇張。
沒想到明萊突然從兜裡掏出一個小賬本，拿出筆在上面算數，然後滿臉放光地看向沈沐曦。
“師姐，你這些年畫的畫也有幾十張吧？只要都賣出去，咱們欠得債就還清了。”
但沈沐曦又搖了下頭，抬手對著她的腦門彈了一個腦瓜崩，口氣頗為嚴肅地說：“不能賣。”
明萊很不滿，嘟著嘴埋怨：“師姐，你怎麼跟師父一樣古板啊？”
“非本門傳承……”
“好好好，快別說了，我胸口疼……”
陸紹明看著兩人的互動，臉上樂得不行，同時對沈沐曦更加好奇。
“明萊，你師姐畫國畫很厲害嗎？”
就見明萊對他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
陸紹明遲疑地看了眼沈沐曦，猜測：“不好？”
“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
陸紹明：……
這牛皮吹得有點大吧？
***
這時，包間外突然傳來兩聲敲門聲，緊接著守在外面的陸家保鏢，帶著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少爺，穆少，谷家少爺來了。”
陸紹明轉頭看去，熟稔地打招呼：“呦喂，什麼風把谷大少吹來了？”
谷景晨笑了笑，沒搭理他，轉頭看向穆白邀請道：“穆哥，我爺爺想邀請你給特等獎的獲獎人頒獎？”
陸紹明一聽直接噴了，“谷少，你爺爺今天沒發燒吧？讓穆哥去？不怕砸了你家場子？”
明萊被陸紹明的調侃逗樂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谷景晨這才注意到玻璃旁邊坐著的三個人。
僅是一眼，他的臉就像丟了魂一樣呆住了。
眼睛驀然睜大，瞳孔微縮，目不轉睛地看著沈沐曦的臉，腦海裡再次浮現出那個單薄側影。
他的心臟劇烈收縮，只覺得心裡多年來一直缺失的一角突然填滿了。
一直看著他的陸紹明，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沈沐曦，心下一緊，直言道：“你可別抽風，這可不是你那個神仙小妹妹，她是沈沐瑤的堂妹沈沐曦。”
他和谷景晨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好到同穿一條褲子，一看他那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谷景晨依舊目光炙熱地看著沈沐曦，腳步往前走了幾步。
“你……去過川市嗎？”
明萊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立即站起身，擋在沈沐曦前面，有些警惕地回：“沒去過。”
谷景晨的腳步頓住了。
明萊揚起一副天真的笑臉，繼續道：“我和師姐師弟一直在山裡住，可沒去過大城市。哥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谷景晨一聽，眼裡的目光變暗了幾分，但目光依舊看著沈沐曦。
而她也禮貌地看著他。
兩人的對視，一個不解，一個憂傷，反到讓旁人誤會這兩人似乎看對眼了。
穆白的眼睛微微眯起，站了起來，自然地走到沈沐曦的身邊，抬手覆上她的頭，打斷了她的注目，“你姐姐快出來了。”
沈沐曦立即轉身看向頒獎臺。
谷景晨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又酸又澀。
“頒獎要開始了，我就不去了。”穆白不露痕跡地擋住了谷景晨的視線，淡淡地說。
聲音隱隱帶著一絲不悅。
穆乙和穆丁條件反射地往旁邊挪了挪。
谷景晨的心揪了起來，複雜地又看了眼沈沐曦，低聲應了聲，匆匆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包間後，穆白看了眼陸紹明，他皮一緊，趕緊搖頭，表明自己絕對沒有洩露過沈沐曦的任何資訊。
二層走廊裡的谷景晨回頭又看了眼陸家包間，苦笑一聲。
現在，就算她是當年那個在醫院裡畫國畫的女孩，他也不能再相認了。
穆白看上她了！
***
樓下頒獎臺的螢幕裡出現三個巨大的毛筆字型：特等獎，將樓下的氣氛推至高潮，陣陣掌聲如雷貫耳。
“終於到了……”
明萊和陸紹明激動地互相看了一眼對方。
陸紹明拿起旁邊的拍賣器，明萊捏緊了小賬本，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面螢幕即將展出的畫作。
“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接下來，我們頒發的獎項是本次大賽的特等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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