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病房外走進一行人。
三個男人和兩個女人。
鄭虎走在最前面,一進屋就與穆白和萬家人寒暄,還讓鄭秋把帶來的東西交給穆乙。
“楊小樂?”
一個突兀的聲音讓屋內的談話驟然安靜,就見鄭霄龍皺著眉,看著窗邊的明曦喊了一句,但她沒有任何反應,手裡還拿著蘋果啃。
站在鄭虎身後的兩個女人心下一震,迅速轉頭看去,窗邊的女孩在氣質和身材上確實很像那個失蹤的女孩。
楊落雨除了震驚外,更多是驚恐,因為眼前女孩的臉型實在太像楊落雪了,尤其那雙淡然的眼神,與楊落雪幾乎一模一樣。
鄭虎狐疑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裝作不認識沈沐曦地問:“穆少主,這位是……”
穆白笑了笑,“她是沈家二小姐沈沐曦。”
“原來是沈小姐,久仰……落雪,你不是一直說沈二小姐長得和你妹妹年輕時很像嗎?”鄭虎臉上帶笑,遞給楊落雨一個眼神。
她不得不壓下心裡的害怕與異樣,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家主,沈小姐確實像我那早逝的妹妹楊落雪。”
明曦的身子頓了下,微微點了下頭,並沒有太大反應。
鄭虎見狀,眼底閃過一道暗光。
她竟然沒反應,看來是真的失憶了。
病床上的穆白嘴角的笑變成了嘲諷,眼裡的溫度漸漸變冷,淡淡地說:
“鄭家主,說到相像,我記得去年在海邊見到的鄭南少爺,跟這位夫人長得十分想像。莫非他就是這位夫人的孩子?”
話語中的威脅成功讓鄭虎變了臉,臉上的笑僵住了。
鄭霄龍冷眼看了鄭虎一眼,接過話茬:“穆少主曾經去過海省嗎?”
“去過,那裡的海灘很美,對吧沐曦?”
明曦點了點頭,將啃得十分乾淨的蘋果核精準地扔進較遠的垃圾桶裡。
站直身子,又從病床旁的櫃子上拿了一個鮮豔欲滴的蘋果。
平靜地說:“我母親叫楊落雪……”
這話頓時讓鄭虎和萬德仁心下一緊,眼神都變了,目光不停地打量她。
她竟然沒失憶?
而楊落雨拿著包的手指驀然收緊,身子微微顫抖,一時臉上的微笑有些掛不住,似是非常慌張。
她身後的楊媽趕緊上前救場,“沈小姐,我家夫人跟落雪小姐是同族姐妹,按照族譜,你還是我家夫人的表外甥女呢!”
明曦再次點了點頭,臉上依舊很平淡,不甚熱絡,“我對她的記憶不深。”
這話猶如潑冷水般將楊媽後面的寒暄堵了回去。
屋內再次冷場,就聽她咬蘋果的脆響聲。
穆乙適時地開口:“爺,您該輸液了。”然後看似恭敬地對屋內的人下逐客令。
眾人心裡鬆了一口氣,有種莫名的憋屈。
楊落雨在接到鄭虎的眼色後,從包裡掏出一張名片,裝著膽子地走近她。
“沐曦,等有空了,你來表姨家吃飯,正好也讓你表哥見見你……”
明曦單手接過名片,點了下頭,“有空,我會去拜訪。”
待兩家人都走後,明曦看著手裡的名片問穆白:“她真的是我表姨嗎?”
穆白直接抽走她手裡的名片,隨意地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淡淡地說:“按照血緣關係上講,她確實是,不過鄭家與你父母的死有關。”
明曦的目光頓時冷了幾分,這幾天穆白給她講了許多事,雖然她都記不起來,但直覺上感覺他說的都是真的。
“那個叫我楊小樂的男人是誰?”
“鄭虎的兒子。”
“他會參加比賽嗎?”
“會參加。”
“嗯。”
隨著一聲咔嚓,蘋果最後一口果肉下肚,蘋果核再次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精準地掉落在垃圾桶裡。
這次的垃圾桶晃了幾下。
***
另一邊,鄭家再次被黃家人攔住去路。
“黃家主,你這是何意?”鄭虎此時的臉已經沉了下來,身上的“勢”漸漸升起。
再一再二不再三,真當他們鄭家好欺負嗎?
黃喻清臉上帶著笑,和善地說:“鄭家主誤會了,剛才我孫子玩笑開過了,讓他給鄭家主賠個不是。”
然後推了一把旁邊的年輕男人,口氣不善地說:“臭小子,哪有這麼開玩笑的?快給鄭家主道歉!”
黃森洲一臉不情願,但迫於壓力還是對鄭虎抱拳行了一個古禮賠罪。
鄭虎冷眼看了他們一眼,突然說了一句風馬不相及的話:“賠罪就算了,黃家主可要好好治穆少主,別用錯藥了……”
然後一臉沉色地大步向前走去。
黃森洲氣憤地剛想回懟,卻被黃喻清一把拍向後腦勺。
“爺爺,難道就這麼放過他們嗎?”
黃喻清瞪了他一眼,“難道就用你那些小孩子的把戲嗎?幼稚!沒事多和穆家少主學學城府……”
“誰要學他,渾身上下全是眼……”
黃森洲見黃喻清又要打他,趕緊求饒道:“學學學……”
從醫院走出去的鄭虎直接對鄭秋下令:“派人時刻盯著這裡,顧臨淵可能出事了。”
而此時正在某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一個躺在床上的銀髮男人睜著雙眼,瞪向白色的房頂。周圍全是醫用消毒水味。
他已經在這裡躺了兩個多月,腹部丹田火辣辣的疼。
他被太陽國守護者青山蒼廢了一身的修為,關在這裡。
兩個月前,沈沐曦被海浪拍進深淵後,那位敵對的面具男也順著她的身子跳進海里。
船上只剩下他和太陽國守護者兩人。他剛想感謝他,沒想到他竟然對他出手。
因為有內傷,他根本不敵,直接被他打成重傷,等再次醒來時,就到了這裡。
“我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了?”某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顧臨淵臉上帶著嘲諷,“你如此對我,不怕我下毒殺了你的族人嗎?”
話音剛落,一股壓得人喘不上氣的勢域直接襲上他的身子。
“既然不能用,你也就沒有價值了……”
顧臨淵在彌留之際時,雙眼瞪得很大,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會真的殺他。
青山蒼慢慢站起身,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出這裡。
“把裡面的人處理了。”
“是……”
青山蒼臉色很沉地看向西邊那個有著廣袤天地的大陸,眼底滿是不甘心。
他們一族在遠古時期就是那片大陸上的強者,卻因得罪某個大門派被流放與此,萬年不得迴歸。
今朝,他勢必會帶著族人重新登上古武界的高峰。
站在他身後的男人,心知長老又在愁思,面帶猶豫地回:“大長老,實驗室那邊似乎不滿大小姐對隆谷做的事。”
青山蒼收回目光,轉身冷哼道:“真以為有山櫻家族罩著,我就不敢動他們麼?”
“大長老,隆谷那邊並不太安分,他好像秘密聯絡山櫻家族,想要把純小姐嫁過去。”
青山蒼臉上的不愉越來越大,最後輕聲說了句:“廢了吧!”
“是……”
回去的路上,青山蒼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問道:“華洲比賽,準備得怎麼樣?”
“森峪和園子前陣子剛突破大武宗,武王級是峪長老參加。”
“鄭家的實力如何?”
“根據情報,鄭家用實驗室的藥,已經出了十幾位武王,這次可能會在比賽中出盡風頭。”
青山蒼揹著手,眼睛微眯了幾下,“聯絡鄭家,把那人送去,就說他被華國守護者殺了。”
“是……”
***
7月2日。
華洲自由搏擊比賽終於在華國的京城舉行。
為此整座城市大變樣,隨處可見的歡迎語和比賽的宣傳語,將整個比賽的檔次提上了一個臺階。
華洲各國的選手從機場住進了比賽會館周圍的高檔酒店。
“師姐,你比賽的時間是最後一天,幹嘛這麼早就要住在這?”
明曦換上了會館安保人員的衣服,平靜地說:“震場子。”
她就知道是這樣。
明萊嘟著嘴,翻了個白眼。
“跟穆哥要工資了嗎?”
明曦不解地看她,搖了下頭,明萊嘆了一口氣,教育道:“師姐,你好歹是守護者,雖然不講排面,但這出場費可不能省。”
但明曦回了一句:“這不是守護者的義務麼?”
“誰告訴你的?”
“我猜的。”
“……”
明萊突然覺得自家師姐就算是失憶,性子還是沒變。
“你一會去哪?”
“樓頂。”
位於比賽會館旁邊有一座非常高的大廈,這裡是華洲武盟協會辦公的樓。
樓頂是一個很寬敞的直升飛機的停機坪。
明曦坐著電梯直接來到頂部,讓幾名武管局負責警戒的狙擊手嚇了一跳。
但她卻一臉鎮定地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盤坐在那裡。
狙擊手見她身上穿著安保的衣服,剛想問她是哪個部門的?
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勢域從她身上升起,頓時嚇得臉白如紙,直接閉了嘴。
身子不由地顫抖起來。
一道以她為中心半徑2公里的勢域漸漸升起,讓不少隱在各國選手中的高手,心裡浮上一絲敬畏。
鄭虎更是一臉沉色地看向鄭霄龍,“一切小心,這附近應該有不少強者……”
他不是武王,並不清楚勢域如何形成。
沒想到陸家竟然隱藏這麼一支力量,如果都是武王的話,這實力都快趕上鄭家了。
難道陸家也和某個實驗室合作了?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鄭霄龍突然說:“這應該是一個人的勢域。”
“什麼?”
鄭霄龍心裡浮上了一絲恐懼,“勢域一般都是以個人為中心向外擴充套件,就像一個無形的圓將附近籠罩。武王級以上的修武者根據實力的大小,擴充套件的勢域略有不同,等級越高勢域擴充套件的面積越大。”
“以我現在的實力,我最大可以擴充套件半徑500米左右的扇形面,所以想要監控附近的話,勢域肯定會一直掃動,就像探照燈一樣,有強有弱,但是這個人的勢域一直很穩定,並沒有任何波動……”
鄭虎的臉頓時變得十分嚴肅,看了眼手機上的導航,他們距離會館還有1公里。
“霄龍,你確定一直沒感到勢域波動的變化?”
鄭霄龍點了點頭,他們的車此時已經行駛至少1000米,但是勢域一直穩定的存在,所以只能是一人所為。
“這人是誰?不會是沈沐曦吧?”鄭虎思來想去,在京城的強者能有如此實力的人只能是沈沐曦。
畢竟從偷拍的影片裡看,她可是憑一己之力破開巨大的海浪。
鄭霄龍的嘴唇抿得極緊,看向前方的目光沉到谷底。
他總覺得這次比賽會有不少的意外發生。
***
某輛車子在駛入勢域籠罩的地方時,後座上的男人驀然睜開眼,看向某個方向。
喃喃自語道:“難道是明宗來了?”
“連先生,今年華國還真是大手筆。沒想到守護者都出動了。”
連恆看著窗外,沒什麼表情地說:“最近古武界不太平,他出來也好。”
助理看了眼後視鏡,皺眉問:“這樣會不會影響比賽的公平性?”
“有守護者在,就比不好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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