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菁菁臉都嚇白了，這要砸到她身上不死也得骨折。
她渾身都在顫抖，死死地抓著身邊人的胳膊，整個人縮在她懷裡。
沈沐曦看了眼懷裡嚇壞的齊菁菁，沒動窩，抬頭看向學校教學樓頂，上面掛著圓形校標的地方，空了一個圈。
周圍的學生越聚越多，隱隱聽到有人開始議論沈沐曦命中帶煞的聲音。
這時，劉一鳴突然出現，一臉陰沉地對沈沐曦說：“你先離開這，胖子去找老熊了。”
齊菁菁像是終於找回力氣，臉色大變地推開沈沐曦，但劉一鳴搶先開口：“這校標早就掉了，之前一直放在樓頂等人修。我前天看到過，那個位置絕對不會掉下來。”
沈沐曦平靜地看了眼齊菁菁，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背影單薄，透著孤寂。
齊菁菁看著她的背影，臉上一片複雜。
“我們以為老師的介入會讓幕後人收斂一些。現在看來……幸好她一直跟著你！”劉一鳴諷刺地說，眼睛淡淡看了她一眼。
齊菁菁愣住了。
“菁菁——”
聽到訊息的齊澤軒滿頭是汗地趕來，捏著齊菁菁的肩膀上下檢視，“有沒有受傷？”
齊菁菁呆愣地搖了搖頭。
在確定她完好無事後，齊澤軒終於鬆了口氣，隨後像是想到什麼臉色一板，咬牙切齒：“我現在就給外公打電話讓沈沐曦滾出京城——”
齊菁菁見狀，立即攔他：“哥，是她救了我！這個校標早就壞了，是有人故意推下來的！”
“什麼——”
齊菁菁把劉一鳴說的話又說了一遍，齊澤軒的眼底慢慢蓄滿了怒火，攥緊拳頭道：“走，找校長去！”
下午，齊菁菁差點被校標砸傷的事情在校園論壇火了。
沈沐曦命中帶煞的話題再次被提起，這次很多當初保持中立的學生紛紛倒戈。
甚至有人準備向學校請願，讓沈沐曦退學！
這事鬧的沸沸揚揚，終於驚動了學校領導，為了不引起社會輿論，學校只能出面引導、安撫學生們的情緒。
馬上就要全區聯考了，李校長害怕這件事會影響到學校整體成績和聲譽，立即讓人將劉一鳴和齊澤軒反應的情況壓下，學校論壇的幾個風波貼也被學校強硬刪除。
在各位班主任老師的高壓政策下，這件事被冷處理了。
至於沈沐曦身上的傳言明面上有效地被各位班主任嚴厲制止，但是私下裡學生對沈沐曦的不滿和排斥達到了頂峰。
別的班還好，但是六班大部分同學開始了人身攻擊，把沈沐曦的桌子往外搬，不讓她進教室。
也有女生想找茬教訓沈沐曦，但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後來大家都知道她會功夫，沒有人真敢對她動手，但是冷暴力卻無處不在。
最後沈沐曦將自己的課桌搬到教室最後面，遠離了所有同學。
蔣曉月氣不過，也學著她搬課桌坐在最後面，繼續與她同桌。
“我倒看看，沐曦能不能克到我！”
兩人徹底被六班大部分同學孤立了。
這種現象持續兩三天，熊廖說了很多次，但效果微乎其微。
***
穆白聽著穆乙彙報，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子，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否在生氣，但對於熟悉他的穆乙來說，此時已經心驚膽戰，後背發麻了。
他家爺真的動怒了！
“查到結果了？”
“是人為！”
“那就發吧！”
“用不用通知一下……”
卻接到自家爺涼薄的眼神，穆乙乖乖閉嘴直接領命出去了。
翌日，京城一中上了頭版頭條。
幾段監控錄影被人曝光到網上，引起了社會各界的關注。
監控攝像裡，被紅圈清晰地標出一個身影出現在各個齊菁菁出事的現場。在最後一次校標掉落後，那個身影從通往天台的樓梯跑下來。
由於監控攝像比較模糊，無法看清她的臉，但是身上的校服騙不了人。
齊菁菁的父親齊禮和沈老爺子直接帶著警察進入學校，讓李校長必須給他們交代。
經過警方的一系列排查，最終將嫌疑人鎖定在高三六班王夢身上。
這個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為王夢跟齊菁菁關係一直很好，沒有人會想到她會對齊菁菁做出這些惡作劇來。
經過審訊，王夢交代了全部事情，起因就是齊菁菁告訴她沈沐曦身上的傳言，讓她被全班同學嘲笑。
她氣不過，就想透過惡作劇的方式報復齊菁菁，順便坐實沈沐曦身上的傳言，打臉全班同學。
但是因為有人分析這些事像人為惡作劇，她怕學校調查，就想用偽造校標莫名掉落差點砸傷齊菁菁來一次性坐實沈沐曦命中帶煞的傳言。
齊菁菁和齊澤軒在聽到這樣的結果後，除了極度憤怒外，更多的是對沈沐曦的內疚。
沈老爺子垂著眼皮，板著臉，一言不發，站在一旁的齊禮和沈林玉更是一臉尷尬。
李校長想要大事化小，將事件定性到學校層面，畢竟雙方都有過錯，他實在不願意自己學校的學生出現刑事案件，這對學校的聲譽有損。
齊禮和沈林玉此時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了，因為齊家丟不起這臉。
現在只有沈老爺子不樂意，死活不鬆口，非要公了，所以三方僵在這裡。
“私了？那我孫女的名譽怎麼辦？你們要臉要名聲，我孫女就不要麼？老三，她是你二哥唯一的孩子，她也是人！”
沈老爺子邊說邊點著柺杖，渾身都在打顫，說到最後一句一口氣頂在氣管，劇烈地咳嗽起來。
沈林玉死死咬著嘴唇，眼眶泛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齊澤軒看了眼為難的父母，咬了咬牙，一臉嚴肅地走到靜靜站在角落裡，猶如隱形人的沈沐曦面前，90度彎腰鞠躬，鄭重道歉！
“對不起，我替自己和妹妹做的事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們！”
齊菁菁見狀，也跑了過去，同樣對沈沐曦鞠躬道歉。
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讓屋內所有大人感到吃驚。
沈林玉忍不住抹起眼淚，她沒想過自己一向驕傲的兒女會做到這個地步，讓她既心酸又欣慰。
“爺爺，可以嗎？”
清冷生硬的聲音在安靜的校長室顯得非常清脆。
齊家人和校長眼睛一亮，紛紛看向沈老爺子。
他的目光很沉，看向沈沐曦的目光帶著複雜，最後嘆了口氣，伸手招呼她過去。
“沐曦，跟爺爺回家——”
***
校長辦公室發生的事很快就傳到穆白這裡。
穆乙小心翼翼地站在穆白身後看他，他家爺已經在窗前站很久了。總感覺他此時就像一座死火山，所有湧動都被壓在最心底。
“是她要求不追究的？”
“對，齊家兩個孩子當面鞠躬道歉，然後她就和沈老爺子說不追究了。”
穆乙見自家爺竟然掏出煙盒，拿出一根抽了起來，心裡警鈴大響……
果然，在自家爺掐滅菸蒂的那一刻，他聽到了那聲冷笑，“呵……我沒那麼大度！”
“爺的意思是……”
“給齊家找點事做！至於那家人，我不希望在京城看到……”
“是——”
穆乙出去後，穆白又抽了一根菸。
低頭看著手機裡沈沐曦的預設頭像，單手敲下一行字。
【有我在，你不用對任何人妥協！】
但最後輕笑一聲，點了刪除鍵，重新發了一條資訊。
【晚上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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