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近致命傷的都有兩三處。
這還不算胸膛間新添的、同樣一不小心就會要了命去的槍傷。
蘇桐伸手去摸那些凸起的傷痕和縫合痕跡,冰涼的指尖抖得厲害。
只是幾次離著傷痕還有不足寸許的地方,手總也無法再繼續上前。
就好像一落上去,就會戳破這不知經年多久的疤痕,讓裡面再次流出鮮紅的血來一樣。
她放下手,攥成拳,緩緩地做深呼吸。
卻連吐氣聲都聽得出顫慄。
連吐三次,連吸三次,胸口起伏得越來越厲害,壓都壓不住的洶湧情緒幾乎快把她的心口炸開。
於是蘇桐終於忍不住了。
她攥緊了手剋制而惱怒地環住男人赤|裸的上身,側過頭去咬他的頸項。
在這人看不見的地方,眼淚終於不必忍了。
合上眼都像是刻在腦海裡的那些傷讓她心裡發狠,嘴上卻不敢用力。蘇桐只能掐得手心都疼到發麻——
“你不是‘king’嗎!這些……這些算怎麼回事……啊……”
聞景嘆了口氣,淡淡的笑意從臉上褪了。
他沒急著解釋,任那眼淚砸在身上,只垂手把女孩兒攥緊的小拳頭拉起來,一根一根小心又不容拒絕地把她的手指拉開。
“就算心疼也不能自虐。你的身體以後就是我的,你要為我保護好它。”
他伸手揉了揉女孩兒的柔軟長髮,輕聲,“同樣,以後我的身體就是你的……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也會保護好它。”
“……”
女孩兒沒說話,在他頸側用力地點點頭。
“那麼,別哭了,好嗎?”
“……”
她仍舊沒說話。
但這一次,換成了毫不猶豫地搖頭。
聞景在心裡嘆了口氣。
自作孽不可活的king只得抱著他的小姑娘,一邊數著疤痕講故事,一邊把人哄了半下午。
——
難得他的桐桐有這麼近乎乖巧的時候,陪笑累了也哭累了的女孩兒安然入睡時,聞景心裡還鬆了口氣。
只可惜第二天早上起來,看到床頭櫃上留著的小紙條和家裡消失不見的那部分東西,聞景就知道自己還是高興早了。
他拿起紙條一看,只見上面寫著,“錄音筆在桌上,聽完再走。”
聞景心裡隱約冒出點不太好的預感來。
他放下紙條,轉手拿過錄音筆按下播放。
女孩兒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語氣嚴肅認真,一本正經的:
“兩三年前,有個人在a國g市那間叫kingdom的酒吧裡,特別懇切地跟我說過一句話。”
“我剛剛想起來了——你最好也記得。”
聞景頭疼地捏捏眉心。
他當然記得。
那是第一次看見女孩兒在自己面前紅了眼睛,他一時鬼迷心竅沒忍住,讓todd關燈,上去隔著口罩吻了她。
當時想的是用一個吻安撫了心裡那頭饕餮的兇獸就算完事,今後不要再跟這個能隨時覆沒自己理智的女孩兒有交集了……卻沒想到心裡那頭兇獸卻是個無底洞。
他更記得女孩兒當時氣憤的話——
“這就是你要的附加條件?”
“不,我的條件是……”
“求求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回憶完,聞景頭更疼了。
而錄音機裡的女孩兒的聲音也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帶著微謔的笑——
“畢竟是答應了那個人的條件,不履行似乎不合適,對吧……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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