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眼神閃了下,“那好吧,聽你的。”
蘇桐放下空杯,玩笑地問:“怎麼樣,在全球最大的新聞網站裡前途無量,過著令所有同專業同學豔羨的生活——這種感覺是不是美好極了?”
susan沒說話。
過了兩秒,她兀地短促地笑了聲。
“美好什麼呢……”
“……怎麼了?”
蘇桐微怔。
下意識地坐直身後,她皺了下眉。
不知是不是這紅酒酒力太足,這才沒半分鐘,她竟好像有點眼暈了。
“那個看起來光輝靚麗,所有新聞專業的學生擠破腦袋都想進的地方……”
susan眼神複雜而感慨地從窗外的夜色間收了回來,最後落到蘇桐的身上。
她驀地一笑,眼神卻涼。
“桐,上次見面你也沒問。
可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才進去的嗎?”
“……”
蘇桐眉心擰起來。
她腦袋裡愈發暈得厲害,不得不放下手臂扶住桌面來支撐平衡。
不好的預感浮上蘇桐的心頭。
而對面susan的笑容在視線裡越來越模糊,唯有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
“你以為,我們的導師真是死於入室搶劫殺人?
……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蘇桐的腦內一陣嗡鳴,她不可置信地竭力抬起頭,想提高聲音卻無力——
“susan你……”
“他們早就找到我了,跟當初賭場那件事有關的人,怪只怪你調查賭場也就算了……偏偏又拍到了不該拍到的東西。”
“他們在導師家裡找不到錄影,就把他殺了。
然後他們找到了我——我能怎麼辦?”
“我答應他們,借導師的葬禮騙你去a國方便他們下手……可erica家的晚宴上,那麼精密的計劃和準備——你怎麼都能逃得過去?”
“而之前我再邀約你,你不肯去的時候,他們幾乎要殺了我了!”
“……我也沒辦法,桐。”
“對不起了,你不該信任我的。”
“……”
伴著這話聲,蘇桐的意識徹底沉進了黑暗裡。
todd接到餘的電話的時候,正在通訊頻道里跟leo扯皮。
一感受到手機震動,他蒙了足有兩秒才陡然反應過來。
接起電話時,todd聽出對面的聲音來,更蒙了:“餘?
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你不是最怕監聽和資訊洩露嗎?
今天是吃錯——”
“閉嘴。”
“……”
todd這次特別聽話。
因為他聽得出來,餘的聲音雖然跟平常一樣冷得很,但一般情況可是聽不到這種隱約的氣急敗壞的情緒的。
不過……這得多大的事情才能叫餘這種活像永遠沒情緒的人都有了“氣急敗壞”的反應?
沒用幾秒,todd就知道答案了——
“蘇桐在king眼皮子底下被人帶走了,似乎是蘇桐當初大學期間的好友做了內奸——當初leo追查到erica身上根本就是錯的。
一直在給那邊通風報信、透露蘇小姐行程的,就是當時從機場開始就跟蘇小姐在一起的susan。”
todd呆了兩秒,沒忍住“fuck”了一聲。
跟著他反應過來:“不對啊,這邊這個海關官員我們一直監視著呢,他打出去的每一個電話我都查得清清楚楚,他見的每一個人也全都沒逃過我們的後續監視。
——他根本沒有機會也確實沒有聯絡過其他小隊或者專職委託人。”
“說這些都沒用了。”
餘冷聲,“蘇桐身上的所有追蹤裝置都被廢了——對方顯然是行家裡手,king差點把t市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
“那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直接讓我——”todd的話音戛然一停。
兩秒後,他只覺得自己頭皮都麻了起來,“你別跟我說,king他……來a國了?”
“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登機幾個小時——按時間估計已經到了。”
“what the fuck!”
todd幾乎原地蹦了個高,電話都沒顧得掛,就連忙調頻連leo那邊的通訊——
“leo leo快快快,老大來了!你趕緊進去把那個人帶走——不管塞到什麼角落,千萬別讓老大看見他就行!”
然後todd和電話裡的餘都聽見leo絕望無奈的聲音:
“已經晚了。”
“……”
todd已經髒話都罵不出來了。
“待會兒聯絡!”
跟手機裡吼完一句,他就撐著手邊的天台直接蹦了出去,順著管道靈活得跟只猴兒一樣躥下了這棟四層的樓房,在黑夜裡飛快地朝著那個海關官員的家裡奔去……
todd到那人別墅外面的時候,正瞧見別墅門大大方方地敞著,已經廢掉的門鎖宣示著幾分鐘前它遭受了怎樣的暴行。
todd頭大,想都沒想幾步躥了進去。
一路暢通無阻經過玄關,todd循著動靜走進餐廳的時候,正見到leo在一旁手足無措。
而一身黑衣黑帽的男人單手把那個足有二百斤的海關官員摁在冰箱門上——像是掐了只雞。
男人手裡那把明顯開了刃的牛排刀,冷色的鋒芒離著那海關官員肥碩脖子上的頸動脈只有毫釐的距離。
todd的動態視力足以清晰地見到那胖子官員腦袋上豆大的汗珠不要錢一樣地往下滾,身體更是抖得像箇中風病人。
——他還真擔心對方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頸動脈抖到牛排刀的刀尖上。
想也是一個鮮血四濺的場面。
就算不晃到刀上去,只看他這副被掐著脖子雙腳離地、臉色漲得通紅髮紫的狀態,估計最多再一分鐘就嗝屁了。
而且這人還是a國的海關官員——雖然能做出暗殺這種指示的肯定不是什麼好鳥,但真讓這人死在了king的手裡……
todd想了一秒不到,腦袋已經搖成撥浪鼓了——
“老大老大老大——你冷靜啊!”
然而站在那兒的男人對於他的聲音卻充耳未聞,只把那刀尖穩穩地抵在胖子官員的脖子上。
“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男人聲音嘶啞,沒戴護目鏡而露出的深藍的眼瞳四周血絲密佈,駭人驚絕——
“她、在、哪、兒?”
那胖子官員汗如雨下。
他毫不懷疑——自己只要說錯一個字,這個從闖進來開始動作就已經敏捷得接近人類極限的男人一定會反手把那把餐刀扎進自己脖子裡。
以這人的動作之迅疾,他應該還能聽得見那“撲哧”一聲刀入動脈的聲音。
“……”
一想到這兒,這胖子官員幾乎要嚇尿了。
他咬了咬舌尖以平生最快的語速吼了出來——
“我我我真沒敢再找人了,但我知道是誰指使的我不騙你我發誓!”
聞景眼神一厲。
後面leo和todd對視一眼,見事有轉機,他們也一起衝上去——
“king你冷靜,他現在是我們至關重要的線索,為了蘇小姐你也忍一下啊!”
難得一點都笑不出來的leo同樣語速驚人。
他和todd配合默契:一個從聞景手裡把那把要命的牛排刀勸走,另一個趁機從聞景另一隻跟鐵箍似的手底下,把那胖子官員的脖子給搶救下來了。
獲救的胖子官員癱軟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脖子直喘粗氣,一副死裡逃生的模樣。
“我給你十秒——”
頭頂那個男人的聲音依舊猶如惡煞,像是已經不帶半點人類的情緒:“說不出來,你會死得比剛剛更慘。”
“——我說我說我說!”
海關官員嘶啞著嗓音拼命地喘粗氣,“賭場那天我是去見一個走私頭子——他買通了海關很多人,我……我只是其中之一,他絕不會允許有人發現錄影帶裡有……有海關官員和他碰面的事情——最開始委託你們的就不是我而是他啊!我哪裡敢啊!”
看這胖子官員嚇得魂魄難附的樣子,todd和leo對視了眼,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同樣的憂慮:
走私那些瘋子心狠手辣,沒有哪個手底下沒壓著好多人命的。
如果蘇桐真落到了這樣的人手裡……
沒等他們想完,一隻手機摔在了那胖子的臉上。
冰冷而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聯絡他。”
“……”
蘇桐的意識從黑暗裡慢慢甦醒過來。
她艱澀地睜開眼,灼目的白熾燈的燈光,晃得她眼前一片繚亂的重影兒。
蘇桐本能地動了下身體,想要坐起身。
然而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了來自手腳的束縛和僵痛。
“老闆,她醒了。
(英)”
旁邊有人開口。
蘇桐的理智在這幾秒間逐漸迴歸,昏迷過去之前的記憶也一併湧進了腦海。
“susan……”
這個名字被蘇桐從齒縫間擠了出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跟她大學摯交的susan竟然會為了自己的前程把她出賣得這麼徹底。
“你想找她嗎?”
一陣皮鞋踩地的聲音之後,蘇桐的面前多了一個俯視著自己的白人男性。
那人眼角明顯的疤痕像是在對他絕非善類的身份做註解。
而對上蘇桐的目光,那人咧嘴笑了,目帶寒光:
“真抱歉,她已經死了。”
“——!”
蘇桐的瞳孔猛地一縮。
站著的男人卻神情平靜得像是問了個好而已。
“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東西,都不會留著的。”
“……”從這平靜的話音裡,蘇桐聽出了令人骨冷的殺意。
她咬緊了齒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要想活著從這裡離開,哪怕只有一絲機會,她也必須用最理智最冷靜的自己去面對。
蘇桐的大腦飛快地運轉起來,而同時她並沒有保持沉默。
“你是什麼人?”
“唉,真是個無趣的問題。”
那人一拎褲腳,蹲了下來,“我說了你又不認識,何必要問呢?”
蘇桐攥緊指尖,“之前在電視臺,那個維修工人是你們派過來的。”
“……”
那人一愣,繼而用饒有興趣的眼神快速地打量了蘇桐兩秒。
然後他笑著說:“這樣才對啊!這樣才有意思嘛!我就說,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我都差點栽了跟頭的小記者,怎麼也不該是個無趣的普通人才對!”
“你想要什麼?
錄影?”
“蘇小姐是個聰明人。”
“我可以給你,”蘇桐毫不猶豫,在對方試探的眼神里,她說,“那個錄影對我來說已經沒任何作用了——我當然可以給你。”
“噢,這麼配合?
還真是叫人意外啊!”
那人撫掌大笑,笑了許久之後他低下頭,定定地看著蘇桐,目露精光——
“畢竟在我的調查裡,蘇小姐可是個為了記者事業奮不顧身的人!”
“……”
一聽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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