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里的距離對騎兵說不算太長,在清軍拼命打馬的情況下,只花了半個多時辰前鋒就趕到現場,只是等他們趕到時,正好看到襲擊明軍揚長而去的背影,而整個現場一片狼藉,河堤著各處大火依然在熊熊燃燒。鑲紅旗和天助軍剩餘計程車兵眼中都是一片茫然無措的表情,只有少部分人拼命上前想把大火中的糧食、布匹等物資救出也來,多數人卻只顧呆呆的看著。
“快,快救火!”來援的清軍也顧不得追擊,他們明白,若是真讓所有物資都燒光了,他們過幾日就要喝西北風,所有人馬上都投入到救火當中。
只是起火的地點雖然是在河堤上,可運河的水位已經下降到了最低點,他們又沒有多少取火工具,只能將一些還沒有點著的物資搬開,好呆也算搶出了一點物資,其餘火堆只能任由它們燒著,間或遇到裝火藥的大車還會冷不的爆炸,已經有好幾名清軍被炸死。
葉臣身上全是血跡,腦後的辮子已經披散開了,尚可喜也是一臉蒼白,嘴裡嘮嘮叨叨的念著;“完了,完了。”
這次損失如次巨大,多鐸一定不會輕易饒過,葉臣是三朝老臣,又是滿人,自可以無事,他卻不知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看到葉臣和尚可喜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數名天助軍士卒嘴角卻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這幾名正是被鞭打地孫大哥幾人,若是他們能將得到的訊息及時報上去。雖然事後還是避免不了襲擊地命運,至少可以先儲存不少物資下來。
多鐸在營中來回的踱著步,臉上汗水不停的留下。彷彿一下子從寒冬到了盛夏,看到濃煙,他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心中大為後悔,若是早點派出人馬過去接應就好了,眼下也不用如此著急。
其餘沒有派出去地將領也都坐在多鐸大營內。臉上全是緊張之色,多鐸踱步到哪裡。他們的目光也跟著到哪裡。
“不會的。明狗全是無膽之輩,只會躲在城中。怎麼敢主動襲擊大清的軍隊?”多鐸自言自語的安慰道,他不由想起數年前入侵山東的場景。大軍一次就搶了三十萬青壯,六十萬牲畜。隊伍拖成數百里,往往數十名清軍就敢押著數千青壯趕路,從城下經過時,城中明軍硬是不敢發一箭。
葉臣有三千人,尚可喜也有三千人,能襲擊地明軍肯定不在少數,淮安府的明軍已經打殘,那些明軍又是從哪裡來?
只是又如何解釋前面地濃煙,難道是葉臣自己發瘋放火不成,帶著這些疑問,不管多鐸如何自我安慰,心中地慌亂卻停不下來,從濟南之戰時,多鐸其實已經感覺到明軍與數年前相比好象又有了變化,那就是松錦之戰後丟失的精氣神好象又回來了,根本不能拿這股明軍和數年前地明軍相比。
一陣馬蹄聲從外面傳來。營中所有將領都抬頭向外。算算時間。報信地使者也該到了。多鐸大步向外掀開營帳。其餘將領也紛紛跟隨。果然。外面一名信使剛剛從馬上跳了下來。
多鐸還沒等信使站穩腳跟便急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報。王爺。葉臣大人遇到明軍襲擊。所帶地物資多數燒燬。目前明軍已退。王爺所派過去地援軍正在全力搶救物資。”
“唉!”多鐸重重地在自己身上捶了一下。心中連腸子都要悔青了。可是話又說回來。眼下大明皇帝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又要圍攻大明皇帝。生怕其突圍。又要派人去抓捕進攻用地炮灰。人手已經不足。哪會想到一向安穩地後衛會出事。
“胡說。哪來地明軍?”一名清將不相信地問道。
“回將軍。據葉臣大人所言。有一部明軍極有可能是徐州過來地明軍。”
“孔有德、耿忠明誤我。”
多鐸聽到是徐州過來的明軍時,對孔有德等人大為惱火,若是孔有德在,他恨不得一切就將孔有德剁了,留給了孔有德五萬多人,本以為再不濟也可以和徐州城明軍相抗,沒想到居然讓一部分明軍突了出來,若是他知道孔有德等人已經率著殘兵敗將退入山東時,恐怕更是會氣得吐血。
“葉臣大人如何了?”問話的是鑲紅旗的一名將領,葉臣是鑲紅旗的固山額真,大清剛剛才死一名肅親王,若是再死一名固山額真,那臉就要丟大了。
“回將軍,葉臣大人無事?”
聽到葉臣無事,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多鐸心中也安穩了一點,葉臣好呆也是一名帶兵多年的老將,既然無事,自然會拼命保護物資,他用希冀的口氣問道:“物資損失如何?”
“王爺……”信使期期哎哎起來,他生怕將數字報出來豫親王會抽刀把自己一刀砍了,雖然不是他的錯,可是一個王爺要砍死一個奴才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看到信使的臉色,多鐸心中格登了一下,看來損失不會少,他強壓住怒氣,不願部下看到自己的失態:“說吧,本王不會胡亂怪罪。”
得到多鐸的允諾,信使臉色一壯:“回王爺,具體的損失還沒有統計出來,不過,布匹,絲綢等物易燃,至少損失了九成,至於糧食,大概有二成剩餘,火藥全部被明狗燒燬。”
信使的話一說完,多鐸身後所有人的將領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即使他們想過最壞的結果也沒有想到損失會有這麼大,布匹,絲綢等物無所謂,燒了大不了再搶就是,火藥全毀,火炮也成了廢物,大清的勇士沒有火炮照樣可以作戰,可是糧食損了八成,那才是真正要命的東西。
糧食能保下兩成,其實多虧那些民夫肩上所挑多為糧食,戰事一起,民夫們只顧逃走,將糧食丟的四處都是,一部分自然成了漏網之魚。
多鐸彷彿胸前被人悶打了一拳,臉色瞬間蒼白一片,身體晃了晃就要向地上摔去,一名清將連忙將他扶住,嘴裡大喊:“王爺鎮定,王爺鎮定,糧食燒了,大不了再搶明狗的就是。”
這名武將的話得到了其他將領的贊同,一起向多鐸安慰起來。
入主北京後,清軍糧食一直緊張,為止清軍不得不花高價從鄭芝龍等南方走私商人手中買糧,勉強渡過難關,佔領山東後,清軍本以為山東可以提供不少糧食,只是山東天災不斷,**更是嚴重,根本提供不了多餘糧食,這次出征所用的軍糧,是在山東刮地三尺才收上來的,可是在徐州城下頓軍一個多月後,糧食就快要用光了,山東再也刮不出糧食來,多鐸殺入淮安,為糧所迫也是一個原因。
果然,南直隸遠比山東富裕,雖然淮安沒有攻下,只是光搶劫下面的那些縣城就足夠數萬清軍數月之用,在這些清將簡單的腦子中,既然以前可以搶,現在沒糧了,自然也可以搶。
多鋒咬了咬牙,將扶著自己的清將推開,眼下他還是這支軍隊的統領,不能倒下:“諸位,眼下已到了我軍生死存亡的之際,本王命令,從明日起,全軍向對面發起攻擊,若有後退者,遲疑不前者,皆斬!”
“王爺……”
“王爺……”
各個清軍紛紛叫了起來,不是大家不盡力,可是明軍防守的如此嚴密,要多少人命過去填,即使勝了,恐怕各人的隊伍都要被打殘。
多鐸掃了各人一眼,知道各人的心思,臉上慘然的笑道:“諸位以為我們還有選擇嗎,再搶,搶哪裡,淮安下面各縣已經搶過一遍了,再搶也沒有油水,要搶只有搶揚州,我軍糧食本來有三月之多,如今再省也只有二十餘天,你們是願意跋山涉水去攻揚州堅城,還是願意攻這兩個山頭?”
聽到多鐸的反問,剛才還大聲叫嚷的各人頓時如同悶頭葫蘆,從昨天派出去的各人收穫可知,明軍明顯在揚州外圍進行了堅壁清野,想不攻大城而搶到糧食根本不可能,攻一個淮安尚且如此吃力,如今大炮又已經成為廢物,要想攻揚州,簡直是做夢,真要攻揚州,明軍甚至什麼事都不用做,只需要等到他們缺糧後餓上幾日,就可以輕易將他們全部收拾掉。
又是一天過去,天色剛亮,剛剛起身的羽林衛們正在輕鬆的議論今天韃子會不會進攻時,山下的清軍已經動了起來,隨著嗚嗚的聲音響起,一隊手持巨盾的清軍從營中出來,邁著大步向羽林衛陣線逼來。
“媽的,這些韃子搞什麼鬼,不吃飯了?”王公略嘴裡罵罵咧咧起來,大聲喊道:“快,進入陣地。”
打仗是一件體力活,一般來說,交戰時雙方都要先吃飯才行,不過,進攻的一方明顯體力要消耗更多,既然對方不吃飯就進攻,王公略自然也樂得奉陪。
尚可喜神色慘然的站在士兵中間,昨晚他差點被砍了腦袋,雖然依靠眾人的求情,他的腦袋暫時保證,可是這些求情的清將卻不見得有什麼好意,他堂堂一個王爺,竟然要親自參與進攻,明顯著打著讓他送死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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