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四個不同模樣:
朋友面前瘋癲的樣子,戀人眼中完美的樣子,隻身一人時脆弱的樣子,還有一個,是在陌生的人群中安安靜靜的樣子。
話矯情了些。
但林淵和老媽打電話的狀態,確實與他平日裡的沉默寡言不同,他以為是他有意在模仿原主,但細想又不全是,因為那些感情是出自內心。
猶豫了一下。
林淵決定下個月再聯絡姐姐,他這個月已經沒錢給姐姐換手機了,而且和家人交流也需要勇氣,林淵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才敢跟老媽打電話的,畢竟他不是真正的原主。
接下來幹什麼?
林淵選擇請客吃飯。
夏繁和簡易兩人作為死黨,一直對林淵照顧有加,林淵賺了錢,自然想好好請二人吃一頓,為此林淵特意定了一家學校附近比較高檔的飯店,人均消費近兩百元的那種。
中午,三人抵達飯店。
進門前簡易和夏繁死命拉住林淵,嫌這裡太貴,不讓他破費,可惜還是沒能成功,林淵的理由是他在公司已經有了正經職位,每個月工資一萬塊。
“啊。”
簡易這才恍然大悟,緊接著揶揄道:“難怪你上個月一到雙休日就玩失蹤,原來去星芒上班了,該不會是被公司哪個高層包養了吧,竟然給你一個學生開這麼高的價?”
“林淵很厲害的。”
夏繁反駁簡易,就算沒辦法唱歌,林淵在聲音上也是很有見地,不過她並沒有刨根問底,只是猜測林淵在錄音棚之類比較適合林淵能力的部門工作。
林淵笑了笑沒說話。
就在這時簡易忽然捅了捅林淵的胳膊,看向一名剛剛落座的女孩:“誒,那不是咱們學校的鋼琴女神顧夕嘛?”
林淵順著簡易的目光看去,發現簡易所指的女孩,赫然是上次評價自己“琴技蹩腳”的女孩。
“感興趣?”
夏繁笑道:“人家可是登上金色大廳演奏鋼琴的最年輕鋼琴家,被業內評價為以後必成鋼琴大師的超級天才哦,追他的男生可以從校門口排到這家飯店,你還不夠格。”
簡易好整以暇道:“學校門口到這家店的距離是3.45公里。”
夏繁翻了個白眼:“槓精。”
簡易道:“不是你先貶低我的?”
“我去挖點冰淇淋。”
林淵起身,暫時脫離戰場。
雖然這家店比較貴,不過冰淇淋是自助供應的,味道還不錯,他之前吃了一點,很喜歡的口味。
來到冰淇淋櫃前。
林淵發現冰櫃裡的冰淇淋已經快沒了。
他拿起勺子正要挖,結果對面也伸來一個勺子,剛好和林淵的勺子碰到了一起。
兩人同時抬起頭。
林淵看到了對方的臉,想起剛剛簡易提過對方的名字:“顧夕?”
“是你?”
顧夕也認出了林淵就是上次擅自用自己鋼琴的傢伙,挑了挑眉,諷刺道:“不裝了?上次不是說不認識我麼?”
林淵沒理她,準備挖冰淇淋。
顧夕擋住他的勺子:“我先來的。”
林淵道:“可是你沒挖。”
顧夕生氣了:“我已經準備挖了。”
林淵想了想:“那一人一半。”
顧夕盯著林淵看了好幾秒,忽然微微一笑:“讓給你了。”
“謝謝。”
林淵也沒客氣,把冰淇淋全部挖走。
眼睜睜的看著林淵把冰淇淋全部挖走,顧夕一臉懵逼。
自己說“讓給你了”,只是一種以退為進的策略。
見女士先行讓步,正常人的回答應該是:“不用,你先吧。”
但林淵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回到座位上,簡易跟夏繁已經不槓了,二人正驚奇的看著林淵。
林淵道:“怎麼了?”
簡易豎起大拇指:“深藏不露!”
夏繁也跟著點頭:“男人,你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的。”
簡易鬼鬼祟祟:“從冰淇淋那回來,她已經看你好幾眼了。”
林淵沒理這倆貨。
……
顧夕滿臉鬱悶的回到座位上。
同伴問:“冰淇淋呢?”
顧夕看向林淵,道:“被一個沒有風度的男人搶了。”
同伴看向林淵的位置:“那個穿白衣服的?還挺帥,你認識?”
顧夕眯起眼睛,眼底有一絲殺氣:“他綠了我。”
同伴嚇得差點把飲料噴出來。
顧夕知道同伴誤會了,補充一句:“他用過小黎。”
小黎,是顧夕給自己鋼琴起的名字。
那是專屬於顧夕的鋼琴,卻被林淵用了,確實讓顧夕有種被綠了的憤怒。
同伴啞然失笑:“你這都是些什麼虎狼之詞?”
“算了算了,趕緊吃吧,下午還有采訪呢。”
顧夕撇嘴道。
……
下午時分。
一群記者進入了校園,他們今天要採訪的,是一名在校的大二學生——
顧夕。
秦州音樂氛圍濃厚。
歷年來,湧現過不少音樂天才,其中這個叫顧夕的女孩,就是其中最為耀眼的人物之一!
而她最傳奇的經歷,要數十五歲那年,進入了金色大廳彈奏了一首鋼琴曲《心願》,一舉震驚了整個音樂圈!
就連創作了《心願》的作曲家阿比蓋爾,都對顧夕的水平交口稱讚。
秦州一位頂級鋼琴大師更是公開表示:
顧夕的鋼琴演奏水平,距離大師,僅僅一線之隔。
在秦州。
最高的音樂舞臺不止一個。
而那座金色大廳,便是無數音樂人心中的殿堂級舞臺之一。
十五歲登上這種級別的舞臺,已經堪稱傳奇,還能得到那麼多行業大佬的認可,更是不可多得!
所以“鋼琴女神”這樣的稱號放在顧夕頭上,並不為過。
只是顧夕一般不接受採訪,今天是學校為了提高秦州藝術學院的影響力,才說服顧夕接受這一次記者採訪的。
採訪地是離琴室不遠。
因為這裡方便回頭拍攝顧夕跟自己那臺鋼琴的合照。
“聽說您明年將會第二次獲得金色大廳的邀請,對此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記者盯著這位很難採訪到的鋼琴天才。
“很感謝金色大廳的認可。”
顧夕是照著採訪稿回答的。
記者又問:“去年您演奏了《心願》,那您今年準備演奏什麼曲目呢?”
“今年還沒想好。”
這句話是真的,顧夕確實沒有想好。
記者笑道:“業內有很多作曲家公開表示過對您的讚賞,您有考慮過跟哪位作曲家邀曲嗎?”
“有很多,但不方便透露。”
曲爹們眼高於頂,一個比一個難伺候,誇讚自己一句,已經是極限了。
自己成為鋼琴大師之前,基本沒有誰會真正搭理自己,哪怕自己是所謂的“鋼琴女神”。
這就是現實。
頂級的曲爹們,甚至連大師們都要爭取!
因為擅長演奏的大師,數量要比頂級曲爹們多得多。
這是由業內生態決定的。
曲爹們的創作才華,努力只佔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全部是讓人流口水的天賦!
鋼琴大師不同。
天賦對鋼琴大師們來說固然重要,但夜以繼日的努力練習,才能讓鋼琴大師保持手感。
在行業內。
如果上金色大廳這種級別的舞臺前,沒有好好練習保持手感,就算演奏水平登峰造極的鋼琴大師也不是沒有翻車的先例。
畢竟。
能進入金色大廳參加音樂會的人,耳朵都是非常刁鑽的,稍微一個音沒彈好,都會被察覺。
不過凡事無絕對。
也有那種隨時拿起鋼琴就能技驚四座的大佬,不過顧夕距離這種境界還很遙遠就是了。
“那能說說您最近聽哪位大師的作品比較多嗎?”
記者追問。
顧夕正要照本宣科的回答,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道略帶幾分熟悉的曲子——
是上次聽到的那首!
那個人又出現在琴室了!
這下顧夕也不管什麼記者採訪了,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拔腿就朝著琴室跑,滿臉的興奮與激動:
“終於讓我等到了!”
上個月第一次聽到這首陌生的曲子,顧夕的耳朵就被征服了。
她不知道那首曲子的彈奏者是否是原創,所以那天回到家之後,顧夕滿世界的搜尋藍星各大麴爹們的新作,結果果然沒有找到類似的——
對於這個結果,顧夕並不意外。
藍星的曲爹們出了什麼新作,顧夕都會第一時間去聽,去學。
從來沒有曲爹們出新作,顧夕卻沒聽過的情況發生。
所以,確定自己聽到那首曲子是還未面世的原創之後,顧夕就開始了自己的日常蹲守。
因為她很確定當時彈曲子的,必然是一個曲爹級存在——
是的。
那天之後,顧夕每天都會來琴室蹲點,就是希望再碰到一次那首曲子的彈奏者。
但可惜一連蹲了好多天,顧夕都沒蹲到人。
誰知道今天,那位神秘的曲爹又出現了!
這時候,她哪還有功夫跟記者墨跡。
“彈完了?怎麼這麼快?”
還沒到琴室樓下,那首陌生的曲子便彈完了,顧夕不禁急了,玩命狂奔,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碰。”
她撞到了一個人。
林淵揉著被撞疼的胸口,看著顧夕,有點無奈,不就是一點冰淇淋嗎,至於這麼報復?
“抱歉,抱歉……”
顧夕連忙道歉,但看到林淵的臉,卻愣了一下,以至於腳步都略微停滯了。
又是這個傢伙?
狠狠瞪了林淵一眼,顧夕也不吱聲了,朝著琴室奔去,比起這個傢伙,那位曲爹才是重中之重!
林淵皺眉。
畏罪潛逃嗎?
中午遇到顧夕,他聯想到鋼琴,所以心血來潮,今天下午特意來琴室彈了會兒,結果沒想到還遭遇了顧夕的報復。
不過看在冰淇淋的份上,他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顧夕則是飛一般衝到了琴室。
唰唰唰!
一個個琴房的門被她開啟。
但,琴室裡的人太多了,她根本找不到自己要找的那位曲爹,哪怕一個個詢問,也沒得到有用的資訊,這群人根本沒有意識到身邊出現過一位曲爹。
“啊!”
她使勁揉了揉腦袋,頭髮都亂成了一團,一時間失魂落魄:“都怪那傢伙擋路!”
這曲爹來琴室的頻率太低了!
自己想要蹲守到,不知道還要用多久!
如果不是那傢伙阻攔,說不定自己就見到曲爹了!
這時候,學校的老師,還有記者們也氣喘吁吁的趕了上來:“怎麼了,顧夕同學,怎麼跑這麼快?”
曲爹的存在,也是你們這些凡人能知道的嗎?
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道理聽過嗎?
這事情傳出去,還得了?
那是我的曲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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