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沒了領頭人,北河村霸佔了全部運沙業務,大家眼紅,紛紛找我們訴苦。這時候江邊村也新買了幾輛拖拉機,他們那邊領頭的是陶慶,陶慶自小跟我的關係就好,極力勸說我接過我二哥的班……”
說到這裡他有低下了頭,嘆了一口氣,“唉,李書記,我那時候年輕,血氣方剛,二哥死了,憋了一肚子的氣,一心想著報仇,經不住勸,就領頭開香堂,重新又組織起來。這次隊伍比以前更大了,我信心也比較足,於是就找人從中傳話,要北河村分一半業務過來,他們自然不肯,雙方就約定第二天夜晚在河灘上憑武力說話,贏了的一方接手全部的運沙生意,敗的一方自動退出。”
聽著陶喜說的那些往事,李睿感覺是象電影裡的情節一樣,忍不住問道:“這一次你們贏了?”
“是的,我們是贏了,但為此又損失了兩位兄弟,代價太大了……”陶喜此刻雙眼早已經淚水迷濛,低頭用手擦了,“他們的媳婦兒子從此由我們共同照顧撫養,說好一直撫養到兒子成人。女人如果嫁人我們就不再照顧,結果,兩家女人都走了,嫁到了外省。”
“悲劇啊……”李睿不由嘆息了一聲。同時質問道:“這都是血的代價,你們掙這些錢也是拿兄弟們鮮血換來的,用得安心嗎?”
陶喜低垂著頭,“安心什麼?這些年我經常做噩夢,不是我二哥陶祿。就是這兩位兄弟,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後來陶慶也慢慢做大了,他有野心,想篡權奪位,我根本就沒心思跟他爭,帶了一些老兄弟去縣城發展。大家齊心總算是打出了一些局面。後來陶慶出事了,原先的兄弟又跑來請我回去,大家都是沾親帶故,我也就回來了,重新當了這個頭。”
李睿苦口婆心道:“陶喜,收手吧!你手下的兄弟都是黎民百姓。有家有口,現在致富的路子也多了。如今青山泉鎮正在搞開發,不但建立了煤化工產業園區,而且還正在引進幾個投資都是上億的大專案。今後年輕有文化的可以進廠當工人,年齡大的可以留在村裡搞加工業、搞大棚蔬菜、搞旅遊農家樂……當然,喜歡繼續從事運輸也可以,大家公平競爭嘛。何必非要搞這麼一個讓祖輩也蒙羞的黑幫組織,打打殺殺呢?大家都是農民兄弟。再說我是黨委書記,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就不得不管。今天我之所以找你談心,主要是考慮到你們和其他組織不同,沒有欺壓老百姓,沒有破青山泉鎮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是屬於可以爭取的物件,我個人十分希望你們能改過自新。”
但陶喜依舊沉默不語,李睿心裡有些不高興了,但想到他剛才回憶的那些往事。心裡也有些不忍,進一步開導道:“其實運輸協會就很好,按章程行事,同樣也可以把大家團結起來,找資訊。找貨源,成員之間相互幫助,共同致富嘛。”
陶喜總算是抬起頭,道:“李書記,我個人沒意見,就怕大家不同意啊,能不能容我幾天做做大家的工作?”
李睿看他態度很誠懇,看來那些打打殺殺的血腥記憶讓他也萌生了退意。於是便點了點頭,同時又道:“但時間不能太久,一個星期怎麼樣?”
陶喜沉吟了一下,堅決地點點頭:“行!李書記,我聽您的。”
李睿聞言大喜,鬆了一口氣,立即端起酒碗,道:“來,我敬你,感謝你對我們黨委政府工作的支援!幹!”
“幹!”
兩人各自仰頭把一大碗酒喝得點滴不剩。
陶喜用手抹了一下嘴,真心實意說道:“李書記,我心裡輕鬆了,想起我二哥當年死的悲慘,我一直是徹夜難眠,也一直想著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但又一直下不了決心,謝謝您今天幫我下了這個決心。”
“主要是你心裡還有一道底線,內心還想做個好人。”李睿伸出手,就象電視中歡迎國民黨起義軍官那樣,和他那雙寬大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鼓勵道:“你好好把協會按章程運作好,不能讓會員散了心,青山泉鎮的開發任務很重,還需要你們大力支援呢。”
陶喜如釋重負地連連點頭道:“好,好,這是一定的。”
李睿不免再次提醒道:“不過,我必須說一句,協會經營要隨行就市,不得強買強賣,欺行霸市,要主動維護行業的聲譽,自覺遵守國家的法律法規。陶喜,錢是掙不完的,重要的是掙錢要靠本事,靠勞動,掙的要安心,有命掙錢沒命花錢,掙錢有什麼用?”
“李書記,我都知道了,我們一定聽政府的。”
當李睿坐上車離開小泉村的時候,儘管腦袋還有些暈乎乎,但心裡卻是油然產生一種驕傲,趙匡胤杯酒釋兵權,我李睿今天一碗酒解散了青山泉鎮最大的黑幫組織,不讓趙太祖專美於前,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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