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是時候,乾元化骨啖血大陣會優先攻擊那些想要突破結界之人。”梁言神態沉著,向著計來暗中傳音道。
計來聽後眉頭一皺,傳音問道:“話雖如此,但若余天祿他們撐不住了,我們的處境只怕會更加艱難吧?”
梁言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道:“此陣溫濤已經準備了十年之久,期間不知用了多少修士的血肉作引,大陣威力已經足以威脅到聚元境的修士。想要一舉突破大陣,只有等一個絕佳的契機!”
就在二人傳音交談的期間,余天祿等人已經和結界中的觸手鬥得火熱。那些觸手分成兩撥,其中一半都去攻擊余天祿和他的三合屍,另一半則去攻擊剩下的四名長老。
余天祿雖只一人,但他的三合屍威力無窮,互相之間配合默契,各種攻擊變幻無窮,更有威力不俗的合擊之術。故而那些觸手也只能糾纏住他,並不能穩佔上風。
而反觀那些長老,雖有四人聯手,但他們的銅屍等級太低,之前都被大陣觸手給消化掉了。此刻單靠自身神通與這些觸手相鬥,不多時便已經落了下風。
余天祿眼見大陣所化的觸手,都只挑他這邊的修士下手,而根本不對梁言等人出手,早就氣得不行。而更令他氣憤的是,梁言這夥人也就真的袖手旁觀,半點出手相助的意思都沒有。
“梁道友,兔死狐悲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你現在坐視我等苦戰,莫不會天真的以為,這溫濤最後能放你一馬吧?”余天祿大聲叫道。
還不等梁言回答,卻聽半空中的溫濤嘿嘿一笑道:“餘老兒,你才天真至極。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還能從此陣中逃脫吧?還是乖乖省點力氣,能做墓主帝王屍的養料,也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哈哈哈!”
“放你的狗屁!”
余天祿大吼一聲,手中法訣催動,三合屍同時拍出一掌,只見一片排山倒海的紫色毒霧如潮湧出,向著那些觸手席捲而去。
那些觸手似乎對這毒霧有所畏懼,此刻紛紛向著四周散開,看起來像是在躲避這些毒霧。余天祿見狀心中一喜,立刻施展遁速,跟在毒霧後面向著結界邊緣急速飛去。
他身在半空的同時,雙手連環掐訣,只見一柄銀色大斧從他儲物袋中飛出,向著結界邊緣狠狠砍去。
轟隆一聲,銀色大斧砍在結界之上,卻沒有砍出半點缺口,反倒是銀斧自身被反震之力給彈飛了出去。
“什麼!”
余天祿臉色鐵青,大叫一聲。然而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忽見結界四周又生出五根觸手,將他的上下左右盡數封死,同時向著裡面猛地收縮。
“不!”
余天祿被五根觸手緊緊纏住,張嘴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周身更是紫氣蒸騰,似乎要用出什麼別的法術。
然而此刻已經有兩根觸手,分別捅入了他的心臟和丹田之中,一股股殷紅的氣血從其體內向外冒出,被這些觸手盡數吸收。
只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余天祿整個人就被吸成了人幹。不過那些觸手似乎還不肯放過,依舊死死地扒在余天祿的身上,將他的骨骼血肉,也盡數消化乾淨了,只留下幾片殘破的衣角從半空中緩緩落下。
就在余天祿身死道消的同時,那邊苦苦奮戰的四位長老也終於堅持不住,被觸手逐個擊破,最終也同餘天祿一樣,被觸手化為一攤血水,給吸收了去。
“哈哈哈!”
眼見余天祿一夥都被大陣所煉化,溫濤終於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手中陣旗一揮,只見灰色結界中被觸手煉化成的血水,全都自發匯聚起來,接著彷彿有一條無形導管,將這些血水緩緩吸出,最後統統送入了無生河上的黃金棺中。
隨著這些血水的送入,那黃金棺忽然上下震動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已經按捺不住,急切地想要出來的樣子。
溫濤瞧得暗暗點頭,他謀劃十年,今日終於大功告成。心情大好之下,又轉頭看向梁言,笑著道:“爾等不請自來,死在這大陣之下也不算冤枉,能作為帝王屍的養料,更是你們三生修來的福分,哈哈哈!”
他本就沒有太瞧得起這幫人,梁言雖然有築基修為,但他才不過築基初期,還不能入得溫濤的眼。至於計來和慕容雪薇,只有煉氣期的修為,就根本被他無視了。
只有那個身穿翠綠衣衫的女童,他一直看不透修為,倒是有些狐疑。不過眼見他們到現在還未出手破陣,就以為他們已經絕望到放棄了。
豈料就在此時,那梁言忽然高叫一聲:“就是現在!”
隨著他話音剛落,之前一直不聲不響地站在他身後的老金,忽然閃電出手。只見他飛上半空,雙手握拳,向著結界的某一處瘋狂轟出數拳。
與此同時,梁言也是手捻劍訣,定光劍上光芒大盛,一股蒼茫悠遠的劍意洶湧而出,即便溫濤身處大陣之外,都能感覺到這股冷冽劍意撲面而來。
“人間道”乃是梁言如今攻擊最強的招式,定光劍裹挾著冷月與星辰兩種光輝,猶如流星趕月般,與老金狂猛的攻擊同時打在結界的一點上。
轟隆!
原本看似穩若泰山的結界,被二人聯手攻擊之下,居然拉扯出一條長長的缺口。
老金身在半空,左手向著底下一揮,只見一道黃色霞光打出,捲了下方的計來、梁言和慕容雪薇三人,與自己同化為一道黃色遁光,瞬間就從那個缺口中衝出了結界的範圍。而幾乎就在他穿過結界的一瞬間,背後那道狹長的缺口,只是灰光一閃,便癒合如初了。
“怎麼可能!”
溫濤身在半空,眼看梁言等人居然能衝出結界,早已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其實他雖然懂得如何佈置這個乾元化骨啖血大陣,但也只是浮於表面,不得深解。梁言在弈星閣通讀陣脈藏經六年,再加上他天賦異稟,早已對書中大陣瞭如指掌,甚至於一些書中沒有寫明的變化,也能略微推演一二。
這乾元化骨啖血大陣共有兩個妙用,其中一個是煉化大陣中的生靈,另一個則是將煉化的生靈轉化為血食,供那些修煉魔道功法的人享用。
大陣開啟時,若是強行硬闖,必然會遭到結界上的觸手攻擊。而且這溫濤韜光養晦,十年來獻祭了上千名修士,這大陣的防禦程度,已經可以抵擋得住聚元境修士的進攻。即便再多幾個余天祿來聯手攻擊,也未必破得開這個結界的防禦。
不過這大陣卻有一個弱點,那就是當它執行第二個功能時,也就是把煉化的血食給主人輸送過去的時候,法陣的結界防禦會有一瞬間的弱化,而且觸手也會暫時無法攻擊。
所以梁言從一開始就並未打算和余天祿聯手,只是在等他們被大陣煉化而已。
溫濤惱恨余天祿反叛宗門,對其欲除之而後快,所以一開始就全力對付余天祿一夥。而只要梁言不去主動攻擊結界,自然也不會被觸手所攻擊。
等到余天祿等人化為血水,溫濤十年謀劃一朝成功,狂喜之下也沒有管梁言幾人,而是迫不及待的將這些養料給他的主子送去。他不知道這樣一來,大陣威力減弱,恰恰是給了底下眾人一條生路。
梁言等得就是這一刻,他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暴起發難。老金本來就與他有主僕契約,可以心神溝通,二人配合默契,這才一舉突破這結界的封鎖。
而溫濤對這陣法不得深解,更對老金的實力預估有所偏差,等到梁言等人突圍出來,他也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的只是發自心底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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