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讓你幫我測試下，看看能不能動。”
“就這？”
老萬也跟著指了指那臺車，她甚至能從上面看到事故的痕跡。
車頭的漆都掉了，前邊兩個輪子還有點變形，大概應該不影響行駛吧？
“就一輛破代步車，你讓我跑這麼遠？老高啊，你也太拿我不當回事了吧，我好歹也是機器人大基金會的副會長誒。”
老萬抬頭望蒼天，一副無力吐槽的模樣。
但是她忽然反應了過來，“不對啊，要是這麼一件小事，應該不會讓你說是‘很急很關鍵’吧？”
高昂指了指她，“算你聰明，要是那麼簡單，我會請你來？我會不知道你是個大忙人？”
把代步車推到院落中間，高昂伸手示意她上去。
老萬將信將疑地坐了上去，還仔細打量了一圈，這裡摸摸那裡看看，“也沒什麼稀奇的啊。”
從外觀上，她根本看不到任何奇特的地方。
“我做的東西，可能會差麼？它奇特的地方不是外觀，而是內在。”
高昂神秘兮兮地輕聲說道，同時把那個有特殊電極的藍牙耳機遞了過去，“帶上，我待會兒和你說具體怎麼操作。”
看著手裡的精巧耳機，老萬有點期待，“你不會告訴我，可以透過這個藍牙耳機，用聲音操控這輛車吧？”
話音未落，她就迫不及待地把耳機帶了上去。
“怎麼啟動，趕緊的。如果真的是透過聲音操作的話，是不是也能應用到龍腦一號上啊？還有啊，你這個靈敏度和市場上的那些相比如何，但是單靠你這個語音控制，怕是沒那麼黑科技吧？”
高昂無語地看著老萬，“你就別腦補那麼多了，還語音……這都什麼年代的技術了，你覺得我看的上麼？”
老萬信服地點了點頭，“也是啊，語音識別也就那樣了，如果真的是語音識別，我還真有點失望了呢。”
“馬上給你揭秘，戴好了麼？”
高昂盯著老萬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
皮膚真的好，耳朵的輪廓也不錯……
“好了，這怎麼用？”
“別急。”
高昂打了個響指，千歲點了點頭，控制著啟動了智慧車。
隨著燈光閃起，老萬迫不及待地在車上扭來扭去。
“那個，待會啟動的時候，你注意點分寸哈，時速最好不要超過100，這傷就是100時速造成的，我覺得每秒1米就行。”
為了避免小花的悲慘遭遇再次發生，發車前，高昂特意叮囑了老萬一句。
“我知道，再說了，就算我想時速100，你這院子也得能啊。”
高昂訕訕一笑，跑到了車頭前，站在牆邊，對著老萬輕聲說道，“現在控制你的大腦，發出開車指令。”
“啥？”
老萬目瞪口呆，像看智障一樣看著高昂：
“大腦發出指令？你確定不是在逗我？或者是讓我發出語音？”
這一激動，老萬差點破了功，連“啥”這樣的口頭語都飆了出來。
“我確定沒逗你，我很嚴肅，很認真，很莊重地告訴你，請萬新月女士，控制你那可愛的小腦袋，發出開車的指令，ok？”
高昂雙手下沉，做了一個請開車的手勢。
老萬這才確定高昂沒糊塗，也沒智障。
只是她腦袋還有點轉不過來，一個耳機，透過大腦，控制一輛車？
雖然這是一輛小車，但是這畢竟是輛車啊。
“我信你了，你要是敢耍我……”
老萬穩了穩身子，惡狠狠地威脅道。
“停！”
看到老萬神情肅穆，高昂再次叫了停。
“又幹嘛？”
老萬氣急的聲音傳了過來，看得出來，她是有點惱火的。
“沒啥，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大腦中的指令不要太複雜了，可以簡單一點，比如：以每秒一米的速度，向正前方勻速行駛，或者再簡單點，你就按照你平常步行的速度，向我走來就行，記住了麼？”
老萬蹙眉，“那我到底是發出具體指令，還是模糊指令？”
“額，都行，看你吧。”
高昂撓了撓頭，他也感覺自己說得太多了，反而容易讓老萬陷入迷茫。
聽了高昂這話，老萬一噘嘴，再次沉下心來。
看了一眼高昂的方向，目測了一下兩者之間的距離，然後默唸：以每秒一米的速度，向正前方勻速行駛。
默唸的聲音不大不小，如果不是認真聽，還真有可能聽不到。
在她看來，透過大腦控制車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這傢伙大機率是利用了語音識別技術，所以呢，謹慎起見，她還是發出了一點聲音。
不然實驗失敗了，這男人得多難受啊，得照顧下大男子主義的心態嘛。
話音剛落，智慧代步車就真的啟動了！
以每秒一米的速度，向著高昂的方向勻速行駛。
“還真跑起來了啊。”
老萬的語氣裡有驚喜，但是卻沒太多的驚訝。
可是跑著跑著有點不對勁了，速度逐漸加快，最後竟然朝著高昂衝刺了起來。
“握草，你幹嘛，剎車啊！”
看著越來越接近的小車，高昂有點慌了，趕緊吼了一句。
“剎車，剎車啊！”
嘴裡喊著剎車，可是這輛車的速度絲毫不減，竟然還是一往直前地衝刺，速度都快飆到3米每秒了。
“千歲，剎車！”
高昂話音剛落，小車就在距離他半米的地方，穩穩地停了下來。
由於是急停，坐在上面的老萬由於慣性，不由自主地立了起來，然後就往前砸……
狗血的劇情沒有發生，高昂穩穩地扶住了她，避免她和自己發生肢體上的觸碰。
“還好我出手及時，不然你就摔下去了，”把老萬從車上扶下來，高昂看了一眼小車，“看來得給它弄個安全帶，還得加固下四周，最好有點保護措施，不然出什麼問題了，那就玩大了。”
一旁的老萬平撇了撇嘴，甚至對著不遠處的千歲狠狠瞪了一眼。
“那個，老萬啊，你再試下倒車和拐彎吧。”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苦力，高昂肯定得把實驗做完，哪能簡單的直走就結束了。
“哦。”
老萬配合地再次上車。
“你可以不用說話的，聲音都不要發出，就靠這裡。”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高昂再次強調道。
“真的？”
老萬還是將信將疑。
她剛才的默唸聲完全被高昂給聽見了，所以她的心思，高昂大概能猜到。
“真的，開始吧。”
坐直了身子，老萬回頭看了一眼，確定了距離之後，默默地開動了大腦。
倒車，轉彎兒，加速，急停……等等，兩人一直忙活到晚上八點，才把所有的實驗都做了一遍，千歲也把該記錄下來的資料，都儲存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讓高昂感到鬱悶的是，這個女人好像並不是特別興奮啊。
難道說，腦機互聯現在已經爛大街了？
還是說，她就是個大條神經的女漢子？
吃著千歲做好的飯菜，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但是每當高昂把話題轉到代步車上的時候，老萬都會刻意地把話題繞過去。
“不是啊，老萬，我這次讓你過來就是讓你給我測試我這個腦機互聯絡統的，你能不能別這麼應付啊？”
到最後，高昂急了，直接把“腦機互聯”這個重要的名詞說了出來。
“沒應付啊，我覺得挺好的啊。”
擦了下嘴，老萬還是在打哈哈。
“不是，你就沒一丁點的驚奇麼？”
“驚奇啊，老高你實在太厲害了。”
說著，老萬還比了一個大拇指出來。
高昂無語了，這比應付還應付。
“先生，她可能覺得你是在吹牛皮。”
千歲的聲音透過他們之間獨有的渠道，傳了過來。
“我？吹牛？吹啥牛？”
“我估計啊，萬新月以為你是透過遙感技術在控制這輛車……”
高昂一愣，眨巴兩下眼睛，又稍微回憶了下之前的細節，他頓時明白了。
就因為他讓千歲剎了一下車？
“臥槽，我說哪裡不對勁，原來這個笨丫頭是在照顧我可憐的自尊心啊！”
想到這裡，高昂忍不住笑了出來，笑到最後整個人直接半躺在椅子上，一個人樂呵。
對面的老萬看到他這副樣子，微微嘆了口氣，“老高啊，科研不是那麼好搞的，你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就你那個龍腦一號，都夠你吃一輩子了，沒必要搞一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好傢伙，虛頭巴腦這樣的詞都說出來了，看來老萬以為他是明白了她的苦衷……
高昂還能說什麼呢，說他真的把腦機互聯弄出來了？
然後向她證明一下？
他又不是一個膚淺的人，他也過了喜歡裝逼的年紀。
也不對，不是說過了裝逼的年紀，而是過了裝逼的層次。
他這樣的實力，還需要裝逼麼？
他都巴不得把自己藏起來，能不引起別人注意就不引起別人注意。
偶爾的幾次網路爆火，他甚至主動滅火。
不管是東盛健康還是東興動力，甚至夏薇薇那些公司的股東身份，他都刻意要求他們給他保密。
現在網路上除了他的姓名和基本的履歷，連照片都沒有一張。
有句話不是說過麼：一個人越缺什麼，就會越想要什麼。
高昂現在缺什麼？
權，他不稀罕；錢，有的是；美色……享受不了。
沒了，該有的都有了，所以他不需要再去刻意裝逼，引起他人注意了。
既然老萬誤會了，那就讓她繼續誤會下去吧，也省了他一番解釋的說辭。
不管怎麼說，老萬畢竟是不遠百里從杭城過來的，高昂當然是讓千歲給她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怎麼樣，第一次吃機器人做的飯吧？”
高昂興致勃勃地看著老萬動筷子，自己卻一直盯著人家看。
倒不是垂涎她的美色，而是看她沉浸在自己培育出來的生物機器人做的飯菜當中，也是一種另類的成就感。
“是第一次，不過你還別說啊，這味道真不戳。”
嘴裡含著東西，老萬說話也是不清不楚的，但是不耽誤她表達自己的讚美之詞。
“嘿嘿，上次張局長也是這麼說的，他是第一位，你是第二位。”
“哦？你這麼一說，我還不是第一個啊？”
老萬抬頭瞄了高昂一眼，讓他摸不清她這句話什麼意思。
“不是啊，張局長是第一個。”
“哦，那這味道就一般般了。”
放下筷子，老萬起身伸了個懶腰。
怎麼忽然之間就一般般了？
高昂有點莫名地看著這個富家女，女人的好勝心也這麼強？
“那個，多謝你今天幫我的忙，我幫你定個酒店吧，晚上開車回去不安全。”
“不用了，我還是有住的地方的，再說了，訂酒店我不會自己訂啊，你看我是付不起房費的那種人麼？”
老萬擺了擺手，“走吧，送我回去，我車還在島上呢。”
領先高昂一步，老萬先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