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納法官那邊的進展很順利,他很快就拿到了畢奧博和撒吉爾之間關係的官方材料。
“太好了,這樣的話,奧利集團無論如何都要給一個說法了吧。”
拉納法官興致勃勃地上了車,正當他要發動汽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一群人給圍住了。
這裡是市政府的地下停車場,雖然害怕,但是拉納法官仍然保持著一絲冷靜。
發動汽車,就要打火,可是無論如何卻打不著火。
拉納法官有點慌了,他知道他捅了一個馬蜂窩,這些人不會是來要他命的吧?
奧利集團有多龐大,在何國生活了很久的他心知肚明,說是一手遮天都不為過。
何國這麼小的一個國家,能被評為全球最發達的國家之一,而且是頂尖的那批,和奧利集團脫不開關係。
可以說,每一個何國人,都會對奧利集團感恩戴德。
但是,即使如此,拉納法官還是要去碰一碰奧利集團這個硬石頭,哪怕他自己是一顆小雞蛋。
只因為,他拉納法官,是一名有良知,有信仰的法學家。
“砰砰”
汽車玻璃窗被砸得一陣抖動,隨時都要破碎的感覺。
拉納法官什麼都做不了,車裡也沒什麼武器,他一個文職工作,也沒配槍的資格。
“是拉納法官麼?”
“你出來啊。”
“有人找你。”
“趕緊的,我們不傷害你!”
外邊亂哄哄的,但是拉納法官還是聽清楚了他們在說什麼。
不傷害我?真的假的?
拉納法官睜開了眼,將信將疑地把頭湊近玻璃窗,看了一圈。
這些人千奇百怪,有白領,也有小混混,甚至還有護士!
有的凶神惡煞,也有的和煦如風。
只不過都圍著他的車,卻沒像想象中砸車或者乾脆掏出來武器突突他。
而且他們手上也沒武器啊,相反都有一個手機,還反覆看著手機螢幕。
搖下車窗,拉納法官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誰找我?”
他好像聽到有人說,有人找他?
“我們也不知道。”
“呢,你看手機,上邊說的。”
“你是叫拉納吧,跟我們走就是了。”
拉納法官沒敢下車,湊過去瞅了一眼手機螢幕:
“前往市政廳地下車庫,尋找車牌號為xx的車主:拉納法官,獎勵比特幣一枚。”
按照當前的市場價格,一枚比特幣可是價值7萬多山金,摺合東國貨幣那可是接近50萬之多啊。
拉納法官看了一圈,這起碼得有二三十號人吧。
如果這個手機上說的是真的,那就是有人支付給他們接近兩百萬山金,就為了找到自己,讓後跟著他們走?
當拉納法官還在猶豫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開啟手機一看,又是一條未知訊息:跟著他們走,保你安全,切勿開車。
“去哪兒?”
拉納法官瞬間就作出了決定,跟著這些人走。
他已經知道了畢奧博和撒吉爾之間的關係,按照現在的情況分析,應該是有人知道有人要害他,所以提前來保護他。
至於說,這些人是不是來害他的,基本排除了。
如果人家要害他,何必這麼大費周章,何必要費那麼多錢呢?
“跟我們走吧,去國際刑事法院大樓。”
“別開車啊,我們跟不上。”
“快點,一個比特幣呢!”
就這樣,一群五花八門的人,把拉納法官圍在中間,圍得嚴嚴實實,朝著刑事法院的方向走去。
奧利集團總部,董事長辦公室。
“什麼,你們沒法下手?開槍啊,給我射他啊,開車啊,給我撞他啊!”
“什麼,有幾十個人圍著他?還有警察?還有老頭老太太?還有學生?”
撒吉爾崩潰了,直接把手機給掛了,“特麼的,讓你們殺一個人,就這麼費事?你們都是蠢貨麼,就不會早點下手?”
“一群笨蛋,蠢貨,加智障!”
深吸一口氣,撒吉爾重新拿起手機,給大法官打了個電話……
阿姆斯特市出現了一道靚麗的風景,三四十人圍著一箇中年男子,熙熙攘攘地穿越多個紅綠燈。
遇見紅燈照闖不誤,遇見車流直接擺手停車。
從市政廳到國際刑事法院大樓,本來大概需要二十分鐘的路程,最後只用了八分鐘就到了。
“任務該完成了吧?”
“我的比特幣還沒到賬啊。”
“說是讓我們再等兩分鐘。”
國際刑事法院門口,一群人圍著一個人,站在那裡耍酷。
個子高的在最裡邊,把拉納法官保護得嚴絲合縫,安全起見,他們直接把拉納法官按到了地上。
拉納法官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地蹲在地上,心裡卻是對幕後主使異常感激。
他不是笨蛋,經過這段時間的分析,他差不多可以肯定有人在幫他。
幫他的目的估計和自己手裡的這份檔案有關,甚至就是這份檔案的傳送人在保護他。
這個人就是希望這份檔案的事實,可以大白於天下。
而且他敢肯定,給他這份檔案的人,一定是東國國籍。
東國沒有加入國際刑事法院,所以不能以主權國身份發起訴訟,但是卻不妨礙透過個人手段,比如現在這種手段,來進行試探。
這份材料的真實性基本上已經被他給證實了,只要能透過大法官的首肯,這件事情就會被定性。
定了性的案件就會啟動一系列的程式,不是個人或者組織能輕易阻擋的。
到了那個時候,東國肯定會助自己一臂之力,畢竟東國也是一個大國啊。
當拉納法官沉浸在自己推理過程中的時候,他周圍的人陸陸續續散了。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基本上所有人都走了個一乾二淨。
“什麼情況?”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有簡訊。
“你的安全隱患已經清理,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拉納法官,祝你一帆風順~”
這條簡訊是千歲發的,用的是加密渠道,不可能被追蹤到。
與此同時,高昂也飛到了國際刑事法院大樓高空。
他人都來了,下邊保護拉納法官的人自然也不需要了。
千歲用比特幣給他們結了賬,也就各自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千歲,幹得不錯!”
高昂對千歲提出了表揚,“這個鬼點子誰想的?”
“老三,就他古靈精怪。”
“嗯,挺不錯的,既保證了拉納法官的安全,又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完美!”
“就是有點費錢……這一趟活,就造出去200多萬山金,1500多萬塊沒了啊!”
沒看出來啊,千歲還是個小財迷。
“問題不大,我們又不缺錢,拉納法官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接下來咱們就看戲吧,看看這件事情到底會怎麼收尾。”
拉納法官看了一眼資訊,又掃視了一圈,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抱著檔案快速進了辦公大樓,直奔大法官辦公室。
大法官明白拉納法官的來意,這次他竟然沒有拒絕。
“拉納法官,之前是我疏忽了,這樣,你把資料放在我這裡,明天,不,今天下午,我們開個會,把這件事情通報一下,奧利集團畢竟是個龐然大物,咱們得謹慎行事啊。”
大法官端了一杯紅酒,走到拉納法官面前,語重心長地說道。
“沒錯,大法官閣下能這樣想實在是太好了,我替那些東國受害者,向您表達敬意。”
拉納法官感激地站了起來,很客氣地向大法官行了個禮。
“唉,沒想到啊,那麼大一個集團,竟然會做出這等齷齪之事,人心不古啊!”
大法官痛心疾首,恨不得要把奧利集團剝皮抽筋一樣,“這些資料你沒給別人看吧?奧拉集團可是手眼通天,萬一走漏了訊息……”
“閣下放心,這件事情都是我一個人親自操辦的,除了給我發資料的那個人。”
“哦?知道這個人是誰麼?”
“不清楚,寄件人的地址是東國魔都,具體地址卻沒有。”
拉納法官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情況,都和大法官做了解釋。
“那就可惜了,如果這個人能出來作證就更好了,”大法官斟酌了許久,這才接著說道,“拉納法官,下午的通報會,你來做主講,沒問題吧?”
“沒問題,大法官閣下請放心!”
等拉納法官走了以後,大法官直接拿起桌上的材料,投進了碎紙機。
不大一會兒,這些材料就成了一堆紙條垃圾。
大法官拿起手機,用火機點燃了這些紙條,一邊撥動紙條,一邊說道,“我這裡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接下來還得看你了,市政廳那邊,你得趕緊找人把畢奧博的資料清了,免得再和你扯上什麼關係。只要他和你們奧利集團沒什麼瓜葛,哪怕那些東國人還有這些資料的備份,也起不到太關鍵性的作用。止於拉納法官,事情都結束了,就留他一條命吧,如果他真的出了意外,警方肯定會追蹤他的行蹤,到時候難免會被有心人查出來點什麼。”
高空中的高昂,把大法官的電話內容聽了個一清二楚。
但是他卻沒做什麼,也沒讓千歲去阻止什麼。
至於下午的釋出會,他也不會再抱有什麼期望。
對於國際刑事法院,他算是徹底死了心。
“怪不得東國當初沒有加入國際刑事法院的相關條約當中,這些人的眼裡只有利益,根本沒有任何的良知。”
漠然地看著大法官在辦公室裡談笑風生,拉納法官興致勃勃地在準備通報會的材料,高昂嘆了口氣:
“千歲,你說是我們太善良了,還是這個世界太黑暗了?”
前有南越曲水湖17號基地被多特家族用一億英鎊掩飾得天衣無縫,現有奧利集團透過利益輸送銷燬島礁基地和他們之間的罪惡關係,這些事情讓高昂對於法律這個守護人間正義武器的信仰,第一次有了動搖。
“先生,你要堅持自己的內心啊,這個世界肯定會有黑暗,但是我認為,黑暗只是那麼一小撮……”
“就這麼一小撮就被我們碰上了?”
高昂直接打斷了千歲的話,“你先生我可沒那麼容易動搖,只不過,這些事情反倒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千歲好奇地追問了一句。
“所謂的正義,也只有在陽光普照的地方才能被伸張,那些東國受害者的正義,在何國這個東國法律陽光無法普照的地方,永遠不可能被伸張。以前的我,做任何事都會給自己找一個法律上的藉口,不管是羅伯特,還是那個死在地洞裡的山國人,但是我現在才發現,給自己找藉口的行為太好笑了。”
高昂飄在高空,看著國際刑事法院的大樓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更覺得刺目難看。
“法律是有侷限性的……在人心面前,法律會顯得漏洞百出,就說菲國遊輪那些受害者吧,我們知道幕後主使就是奧利集團,或者可以說是撒吉爾和那幾個老不死的,但是這些東西你真的以為會被世人皆知麼?
哪怕我們不顧一切捅出來,又如何?
何國官方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們鐵定是要保奧利集團的,至於那些東國平民的死亡,和他們又有什麼干係呢?
無非是兩百多條人命而已,當年他們的殖民行為,屠殺的可不是幾百幾千……
所以啊,在劊子手面前,我們能做的唯有以血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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