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沈墨指了指放在桌上另一份的打包湯粉。
“你們買的?”
“不是,棠棠她們下去吃飯帶的。”
“我就說嘛,你們倆哪有這麼勤快。”
房長安轉身去衛生間,又在半途回過頭來,“給我帶了,那你們不喊我?等下泡的還能吃嗎?”
王珂道:“你不是在睡覺嗎?”
沈墨道:“對啊,我們是心疼你,想讓你多睡一會。”
王珂轉頭看她,沈墨疑惑地眨眨眼,表示:“我這麼說有什麼問題嗎?”
王珂低頭繼續吃粉幹,沈墨繼續道:“我們原本就打算吃完了你還不起來,就喊你的。”
房長安打個哈欠,走進衛生間裡面,很快洗漱完畢,重新出來,坐在桌前吃粉,簡陋的泡沫碗套著個塑膠袋,開啟之後香氣撲鼻。
“還挺香……”
房長安確實餓了,拿一次性筷子挑起粉幹,大口吃起來,忽然又想起來,抬頭問:“錢給了嗎?”
“嗯。”沈墨應了一聲。
房長安沒說什麼,埋頭繼續吃。
沈墨伸出一根手指頭在他手臂上戳了戳,見他看過來,睜大眼睛道:“還錢!”
“先記賬。”
“那要算利息。”
“算唄。”
沈墨見他一點沒把自己的威脅放在心上,不滿地哼哼兩聲,又道:“我叔叔還有你爸爸都去廠裡面了,讓我們下午過去。”
“我們自己去嗎?”
“對啊,他們要來接,我說不用,反正這麼近。”
“近是近,但是熱啊。”
房長安也沒反對,這點苦對他真不算什麼,主要是怕什麼難適應,不過這顯然也是多慮,什麼沒嬌慣到這份上。
而且接下來是要真正打工的,這連前奏都算不上。
吃完粉之後,房長安讓倆小姑娘過去,把對門的四位都叫了過來,開了個會,詳細地介紹了接下來這段時間打工的情況。
“最近這段時間應該不會有加班,不過就算是正常的工作,你們估計也吃不消。”
“這不是上課,沒有課間休息,一坐就是幾個小時,你們要是真熬不住了……”
房長安看著面前坐著的幾個漂亮姑娘,“就再忍忍。”
“嘁!”
沈墨當先噓了一聲,王珂也跟著“切”了一聲。
程娟笑道:“你這還不如不說呢!”
房長安笑道:“開個玩笑,真熬不住的話,來找我就好了。”
毛閃閃問:“一號才休息,但是我們這個月底就不幹了,那就是說沒有假期了?”
房長安點點頭。
“啊?”
沈墨沒想到會是這樣,“我還想去雁蕩山呢。”
“這個沒有關係,我們可以早兩天辭職,然後去玩,再回去。”
“嗯。”
沈墨她們互相看看,然後點了點頭。
王珂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眼望房長安,舉起一隻手,還又往上伸了伸,像是課堂期待著被老師點名答題的學生。
房長安伸手點她道:“王小珂同學,有事請說。”
王珂放下手問:“你堂哥不是要來嗎?他住哪啊?”
幾個女孩子一齊看王珂,後者小聲道:“我剛剛想到的。”
早上起來的時候,兩人想要去晾曬衣服,才發現已經被曬好了,雖然情況尚未明確,但彼此心跡都是能夠感覺到的,兩個小姑娘都覺得害羞,但未嘗沒有一些別樣心思。
可這是對房長安,如果如果再多了個人,倆人多少都會覺得尷尬。
沈墨立即明白了王珂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也跟著轉頭看房長安。
房長安笑道:“長青哥來了,我爸跟沈叔叔就沒啥事了,市裡面還有幾家店呢,他們過幾天就回去,長青哥住他們現在的地方。”
“他不是後天就來了嗎?”
“我跟長青哥商量過了,他說有同學家在這邊,也準備一起到廠裡面來實習,先到他家裡面借住兩天。”
沈墨和王珂鬆了一口氣,隨即又都覺得有點不大好意思,互相看看,王珂小聲問:“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啊?”
“這有什麼?”
這個安排是房長青主動提出來的,他性子誠樸敦厚,房長安也不擔心堂哥會因此而心存芥蒂,而且畢竟是血親,重生以來常有聯絡,感情比前世更好,這些小節可以不必那麼在意。
倆小姑娘對此心感不安,也不是壞事,有助於以後跟親戚交往時打好關係。
“就幾天而已,放心好了,而且是長青哥自己提出來的。”
房長安笑著寬慰,倆小姑娘也沒更好的辦法,見他這樣說,也就都沒說什麼。
宋棠看看時間,道:“已經十一點了,要不我們直接去吧?”
幾個女孩子也都是這個意見,房長安自然同意,又道:“要不要再吃點東西?得到六點才下班,半下午肯定餓了。”
沈墨舉手道:“我有餅乾。”
程娟和毛閃閃道:“我也有吃的,我們帶一點過去,如果下午餓了就吃。”
“行,那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幾個小姑娘拿了些吃的,沈墨用自己的一個單間方挎包裝著,讓房長安揹著,一同走路往廠裡面過去。
外列烈陽灼灼,毛閃閃與程娟撐一把傘,劉貝和宋棠撐一把傘,沈墨和王珂都拿了傘,下樓之後,沈墨率先把傘撐開,王珂瞪了她一眼,也把自己的傘撐開。
沈墨看她道:“要不我們倆用一把傘吧。”
王珂道:“好呀,你過來吧。”
沈墨瞪她道:“你過來。”
幾個人裡面就房長安沒傘,空出來的傘肯定要給他,倆人多帶了一把傘原本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但都不肯主動把自己傘給他,所以才爭著要倆人用自己的傘,將對方的傘給房長安。
倆人互相瞪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王珂讓了一步,收起自己的傘,走到沈墨傘下,沈墨把傘舉得高一些。
程娟在旁邊笑道:“你們倆空一把傘,就給房長安唄,就他一個人曬太陽。”
剛下樓的時候兩邊都是居民房,還可以走在屋簷陰影下,轉過彎之後,變成了一條長長的東西路,這時候就難找陰影了。
房長安也覺得太陽太毒辣,他臉皮厚,而且在場幾個人都心知肚明的,也沒啥可客氣的,走過去把傘拿過來,撐開後又笑道:
“要不你們誰過來,我給你們打傘?不然我一個男生撐傘有點不大好意思。”
幾個女孩子互相看看,沒有人願意跟他共傘,劉貝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一個男生啊,你滿大街看看,有一個男生打傘的嗎?”
房長安邊舉著傘遮陽邊說道,“等你們到了大學裡面就知道了,為啥每年夏天都有那麼多男生表白?”
“為什麼?”
“有女朋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打傘了啊,不然大夏天的不得熱死?”
“切!”
不到一千米的距離,並不算遠,不過天氣太熱,走到鞋廠的時候,連王珂額上也有汗跡。
到了樓上,房祿軍、沈誠言、趙睿陽都在,另外還有一個管理,名叫周存魚,主要負責的是物料採購。
其實按照工廠現在的規模,壓根用不到兩個管理,不過沈誠言和房祿軍都不能長期待在這裡,而且當初挖人來的時候對前景十分樂觀,就都留下來了。
另外還有兩個技術骨幹,現在都正忙碌呢。
廠裡面中午十一點半到十二點半休息,房長安到的時候還差十分鐘,因此簡單寒暄之後,房長安先讓安排工作。
“趙叔叔,周叔叔,我是這樣的想的。”
房長安已經跟幾個小姑娘商量過了,先說出打算,“她們對工作都不熟悉,還是先做比較容易上手的事情,比如抱鞋盒子,記賬,或者放鞋墊,實在不行,放楦頭也行,你看能安排開嗎?”
“可以可以。”
趙睿陽連聲答應,“要不都在後排吧?”
楦頭是腳的模型,在把鞋包黏在鞋底的時候需要它們來固定形狀,鞋子成型之後才會把它們拔出來,一旦楦頭放錯,半個生產線都要重來。
趙睿陽這點輕重還是知道的,沒敢給幾個女孩子容易出錯的崗位,主要是擔心除了問題要自己負責,因為他不敢找她們的麻煩。
房長安問:“能安排開嗎?”
“多一個兩個人又沒事。”
房祿軍終究還是沒忍住攙和起來,“一個記賬,一個驗收,兩個放鞋墊,兩個抱鞋盒子,或者看誰忙不過來,你們可以自己換著幫忙,都很簡單的。”
房長安笑道:“先去看看。”
趙睿陽主要負責的是流水線,當仁不讓,在前領著兩個老闆還一堆“二代”到流水線上過去。
流水線速度比較慢,雖然驗收比較嚴格,但熟悉之後,大多數工人都還是有餘暇的,都往這邊看過來。
目前流水線最後一段的人員安排是:兩人塞鞋墊、兩人驗收、一人抱盒子,抱盒子的同時負責記賬。
這五位都是女人,前面四人看著年齡都在四十歲到六十歲左右,記賬的因為要識字,看起來更年輕些,三十多歲的樣子。
“放鞋墊就是把鞋墊子放進鞋裡面去,然後再放紙團,就行了……”
“驗收要檢查,就是看合不合格,再把鞋子放在盒子裡面……”
“最後把盒子抱過去,同時得記住今天驗收了多少雙……這個不用一個個記,把盒子抱過來的時候記就行了,抱了多少個鞋盒子過來,就驗收了多少雙……”
趙睿陽幫忙介紹。
這工作看起來簡單到有點幼稚,幾個女孩子都有點意外,互相看看,有點面面相覷的樣子,大概想的都是:“就這?”
在真正來之前,她們既緊張又雀躍,對進廠打工有各種猜測,但怎麼都沒想到會這樣簡單。
而且因為她們人多,工作起來肯定會更輕鬆。
不止她們這樣想,幾個在工作的婦人顯然也知道多來人分擔,自己的工作就會輕鬆一些,互相看看,顯得心情都不錯。
抱盒子的女人問道:“老闆,這是來打暑假工的嗎?”
她顯然在不少鞋廠裡面做過,知道每年暑假都會有學生進來打工,因此這樣問。
沈誠言笑著點點頭。
房長安看沈墨、王珂她們,問道:“怎麼樣?”
沈墨她們互相看看,輕輕點一點頭。
沈誠言看著這個自小嬌生慣養的侄女,想著她要每天在這裡坐著熬一天,還是有點不忍,想要說什麼,但終究沒說。
房長安笑道:“那你們自己選吧。”
幾個女孩子又互相看看,明顯不知道怎麼分,房長安笑道:“先試一下嘛,回頭你們可以互相換,我建議王珂或者劉貝去抱鞋盒子,她們倆腿長。”
沈墨、宋棠她們忍不住笑,王珂與劉貝都白了他一眼,隨後王珂道:“我不抱鞋盒子。”
房長安往王珂胸前瞥了一眼,對她的理由瞭然,笑道:“那你做什麼?”
王珂想了一下道:“我去放鞋墊吧。”
沈墨道:“那我跟你一起,棠棠你去驗收好了。”
剛剛她們已經瞭解過工資,驗收的工資要高一百塊錢,不過也最容易被扣工資,而且很容易得罪人。
劉貝道:“那我抱盒子。”
程娟道:“我也抱盒子好了。”
毛閃閃道:“那我記賬?”
見其他人點頭,她想了一下,也點頭道:“好,你們忙的時候,我跟你們一塊。”
宋棠輕輕咬著嘴唇,也點點頭。
房長安失笑道:“抱盒子跟記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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