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20號,週四,收盤的時候,茅臺股票史無前例地突破了每股兩百塊,到了21號收盤再次上漲,達到了211塊每股。
他本以為這就是終點了,差點沒忍住全給賣掉,到底忍住了,按照原定的計劃忍到了31號才開始出手。
這一天茅臺股票的收盤價達到了每股230塊。
沈誠立從30號就開始分批出手,雖然沒能全都賣到230,平均價也在220塊之上。
蘋果的股票在12月24號突破了7美元,進入08年後又跌了下來,沈誠立將股票出手的時候仍在7美元。
騰訊股票出手的時候在每股11港幣。
元旦假期的時候,房長安拿著剛到手不就的身份證,辦理了兩張銀行卡,並將所有資產都存入了裡面。
一張卡零花,裡面有十二萬五千四,其中有七萬一是宋棠的。
另一張卡是以後的創業資金,裡面有六百二十萬。
房長安原本想把大筆資金交給爸媽保管,但房祿軍和從容並沒有收下,因此才都存到了他自己的卡上——不過卡隨後被老媽給沒收了,說等他高考完了再還給他。
元旦假期結束之前,房長安與爸媽做了一番深入的談話,主要是想要建廠,但爸媽都不同意,主要理由是沒有經驗、也沒有人去負責。
因為建廠肯定不會在雲龍市建廠,沒有足夠的廉價的勞動力,最理想的仍是農民工聚集的沿海城市。
經過一番勸說,房長安只完成了兩件事情,一是說服爸媽同意開分店,二是鎮上的包子鋪收益直接歸到家裡賬上。
這個年代,或者說任何一個時代,兄弟姐妹之間,乃至於與父母之間,為了爭家產而反目的都不在少數,房長安記得村裡面自己家隔了幾戶的有一個鄰居,平日裡看起來很老實和氣的一對夫妻,就經常與他們的父母吵鬧,甚至動過手。
後來老頭去世了,只剩下老婦人活著,夫妻倆把原本沒要來的一畝地要來了,房子要來了,老婦人在羊圈旁邊打了個窩棚住——這是前世的事情,如今老頭似乎去年剛剛離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景,但料想不會有太大改變。
按照後世記憶,後來這對夫妻倆的四個女兒也輪番到家裡來鬧,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料想與家產有關,據說有三個女兒陸續斷絕了關係……
房祿軍兄弟幾個是感情比較好的,但偶爾也會在私底下抱怨,尤其是前幾年的時候,房長安的外爺有一個弟弟,外爺曾幫過這個弟弟很多,因為對方家裡兒女多,負擔重,後來也是貪心不足,兄弟兩家之間徹底斷了聯絡,不相往來。
按照後世記憶,這個“二外爺”應該明年就要去世了,之後兩家關係才會緩和。
有這麼多例子在,房祿軍和從容對待兒女固然是沒有什麼私心,但不免會擔心兒女之間不平衡,尤其是房長安越來越成熟的情況下,對這些事情很在意。
房長安的未來已經基本明朗,夫妻倆如今更多考慮的是房長明和房嫣然,因為如今的家業基本都是依靠房長安掙來的,如果以後房長安不願意,連市區的房子都沒辦法分給老二老三。
正是由於這種考慮,他們一方面把房長安掙的錢儘可能的分出來,另一方面,在明知道他手裡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情況下,都還不忘每個月給他生活費,為的就是“公平”。
房長安自然不會跟弟弟妹妹去計較這些,也明白爸媽的擔憂,不過此前並沒有直接說過這些,這次談話才算是第一次觸及,他直接說了爸媽的多心。
“我們三個從小到大,不說這幾年,就是以前家裡窮的時候,我們三個掙過什麼嗎?”
“以前連吃個包子都能期待半個月的時候,哪次最後不是剩最後一個包子沒人吃?最後一塊肉放那誰搶過?”
“你們就不用想這麼多了,以後我們三個肯定都靠自己養活……就算他們以後真的沒學好,沒混好,我也能讓他倆過的好好的!”
所謂人心隔肚皮,其實在很多事情上,“默契”都是一種想當然的存在,它存在,但有時候並不明確,跟說出來的效果還是有差異的。
許多話房長安其實覺得很多餘,沒有必要講,連房長明和房嫣然聽了也覺得多餘,甚至大概會嫌棄大概太“矯情”,但房祿軍和從容明顯因此而放鬆不少,能感覺到對他們的安慰效果。
這裡面有成人世界的複雜,也有時代的印記。
雖然電視、小說裡面經常說、演富人家庭種種倫理狗血,但從現實層面裡面,衣食足而知榮辱、倉廩足而知禮儀,終歸是一個社會規律。
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能力上是普通人,道德上也是普通人。
少數天性如此的人畢竟只是少數。
開學之前,房長安與沈誠言再次做了一次談話。
忽然把股票的裡面的錢都抽出來之後,沈誠言一下子變得十分茫然,因為他手頭的現金就超過了一千兩百萬。
這些錢在沈誠立手裡不算什麼,但沈誠言從小就是仰望著哥哥的背影的人,從沒有把自己去跟沈誠立比較過,他就想踏踏實實過點小日子。
原本這些錢都是股票,每天盯著股票看就算是工作了,現在錢全都抽出來了,他一下子就有種失業的感覺。
跟這一千多萬的現金相比,不論是學生外賣還是市裡的兩個包子鋪,短時間內都缺乏足夠的重量。
當然,沈誠言很清楚這一切都跟房長安擺脫不了關係,分賬的時候,他提出過要給房長安一點“顧問費”,差點沒把房長安給逼瘋,只得作罷。
站在沈誠言的角度,他其實什麼都沒有付出,而站在房長安的角度,如果沒有沈誠言,他毫無疑問會走向另一條路。
而那條路通向哪裡,如今在什麼位置,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在去年的一次閒聊之中,程夢飛曾說起過沈誠言幾年前說的那句話:“我想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好人。”
實事求是的說,這是房長安兩世為人,聽過的最動聽的一句話。
比沈墨和王珂的“告白”都更動聽,因為在他心裡面倆小姑娘早就是碗裡的了,而沈誠言那個時候能說出這種話,做出這樣的決定,毫無疑問是遠在他意料之外。
“我們現在把股票出手,就是怕之後會有動盪,如果真有的話,明年肯定會有一個低谷,到時候我們可以再把股票買回來……”
房長安確定會有經濟危機,但並不知道低谷在哪裡,沈誠言也沒有去問,因為根本沒有人能夠做出這麼精確的預測,亂猜也不行,反正等待時機就對了。
“您可以先把錢留著,但不用全都留著,可以用來投資,買房子,開店,都可以,等股票真跌了,跌的差不多了,能騰出錢來就行。”
兩人在樓上客廳坐著閒聊,房長安笑了起來,“這麼多錢您一時半會花也花不完,要是真花完了,程老師估計就要找您算賬了。”
“你這小子!”
沈誠言伸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然後聽見程夢飛的聲音在樓梯傳過來:“算什麼賬啊?”
她抱著沈堅走上樓來,將正在學著爬行的小傢伙放在地上,看著他往這邊爬過來。
沈誠言沒好氣地道:“哪有你這樣當媽的?這麼冷的天……”
程夢飛道:“他自己喜歡爬,抱都抱不住,反正有地毯,也不涼,他喜歡爬就爬唄……你們說什麼呢?”
沈誠言道:“沒什麼,錢太多了,不知道怎麼花。”
程夢飛抬手打了他一下,然後看見兒子已經爬到了房長安腳邊,去啃他的拖鞋,房長安趕緊把腳抬起來,程夢飛忍著笑把兒子抱起來,在旁邊坐下,又問房長安要不要抱,房長安趕緊擺手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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