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之後,廣播室再次納新,有一個學妹聲線很好,如今已經在配合著王珂做一定的播音工作,不過主要還是以她為主。
今天準備播的是柳宗元的古文寓言故事《臨江之麋》,這是柳宗元的《三戒》寓言故事之一,另外兩篇分別是《黔之驢》和《永某氏之鼠》,其中最廣為人知的無疑是《黔之驢》。
剛剛聽完了新歌之後,王珂又與沈墨商量,決定再播一首《青花瓷》,這個想法得到了沈墨的大力支援。
兩人臨時寫了兩句串稿,看著時間快要下課了,她拿出準備好的稿子默默地複習了幾遍,主要是斟酌《臨江之麋》唸完之後的解讀。
很快下課鈴打響,陸續有同學離開教室,程娟也叫沈墨一塊離開,沈墨應了一聲,然後轉頭問王珂:“珂珂,你什麼時候去廣播室啊?”
王珂想了一下道:“吃完飯就去吧。”
沈墨道:“那我吃完飯也直接過去,你記得把專輯拿一下。”
學妹慢慢熟悉之後,沈墨如今已經比較少直接去播音了,不過大多數時候還是會陪王珂一塊過去。
坐在後面的房長安疑惑地抬起頭,沈墨這時候似乎也反應了過來,站起身,邊往外走,邊轉過身,看到房長安的表情,甜甜地笑道:“你也可以一起嘛。”
房長安很嫌棄地擺擺手:“行啦行啦,回你的家去吧。”
沈墨鼓著腮幫白了他一眼,跟程娟一塊去離開,回家去吃飯。
房長安成功地攻克了一道物理題,心情不錯的叫上拒絕了葛小胖和李浩幾個糙男人,等著王珂、宋棠一塊到食堂吃飯。
“你到底要讓墨墨畫什麼呀?”
之前在教室沒時間細聊,打完飯菜吃飯的時候,王珂趁機問出了這件事情。
“我想寫一個軟體。”
房長安把《水果忍者》的構想大致說了一下,“那些水果,西瓜、梨、蘋果、香蕉什麼的,都要畫啊,我又不懂。”
王珂眨了眨那雙水汪汪的杏眼,“這是遊戲嗎?”
“當然是遊戲啊。”
“就只切水果嗎?”
王珂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見他點頭,更加疑惑地問道:“可是這有什麼好玩的?”
宋棠介面道:“其實我覺得還挺好玩的。”
她用握著筷子的手比劃了一下,問房長安道:“是用滑鼠這樣切嗎?”
“對,不過這個其實是給手機準備的,電腦上只是先練習一下,等弄好了我請你們玩,別提前給我洩露出去啊,這屬於商業機密。”
王珂白了他一眼,宋棠又問:“那這有應該是要在電腦上畫吧?”
“嗯,不過現在條件不成熟,可以先在紙上畫出來,等以後電腦上製作就省事了。”
這當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有一個理由堂而皇之的跟沈墨多接觸而已,不然跟王珂經常一塊吃飯,與沈墨單獨交流的機會卻很少,去她家的時候要麼她爸媽在,要麼王珂跟著,少有獨處機會。
而之前那種夜裡幽會更屬於可遇而不可求,不能當做常態去奢望。
吃完飯之後,房長安回到寢室歇了一下,跟王珂一塊到了廣播站去。
按照學校往年慣例,廣播站主力基本都是高二的學生,但只掛文學部、播音部的副部長名分,高三再轉正,不過周瑜、秦落前一屆“人才凋零”,倆人在高二就轉正了。
今年開學之後,原本應該要恢復“慣例”的,但播音部如今的高三並沒有人選,王珂也在高一下學期被提為了副部,如今周瑜畢業,她順勢成為了播音部的負責人。
文學部這邊,秦落本該繼續擔著部長的名分隱退,但因為某些緣故,他在開學之初就主動、堅決地要求退出,並且最終說服了朝敏。
大概為了儘可能的保持住高三正部的“慣例”,秦落退出之後,朝敏並沒有讓高二這邊的學生襲承部長,而是讓原本負責帶房長安的那個學姐黃靈接過了部長的職位,由房長安擔任副部。
同樣按照慣例,播音部的部長等同於廣播站的站長,從這個角度來說,王珂如今算是“當家人”。
因為學姐的身份,如果黃靈有意去爭,是可以跟王珂分庭抗禮的,但這個學姐只掛個名分,很少參與具體的事情。
綜合來講,王珂如今就是廣播站的學生負責人。
在另一個角度上,雖然市一中建校以來從無“校花”這個頭銜,但由於近些年內播音站負責人都是長相氣質極佳的女生擔任,如果要在學校裡面公開選出一個“校花”,站在這個位置的女生基本是繞不過的有力的競爭者。
這在上一屆周瑜負責廣播站的時候達到峰值,這位已赴歐留學的學姐不僅長相氣質絕佳,人緣同樣極好,加上從入校開始就負責學校電臺,知名度與人氣都極高。
王珂在播音經歷上與周瑜類似,單輪外形比她甚至猶有勝之,但在交際、人緣上差了太多,加上還有某人拖後腿,在知名度上大概不比周瑜差,人氣與人脈卻差了太多。
不過在校廣播站裡面,這一點差異並沒有任何影響,她在同屆同學和學弟學妹眼裡就是隻對朝老師負責的學生負責人。
當然,實際上的學生負責人是房長安,這也是如今廣播站裡面所有人都預設的一點,誰讓負責人總聽他的呢。
這種情況下,兩人再來到廣播站裡面,心態自然非去年來面試時那樣可比。
大機率要在明年接替王珂的學妹唐佳佳已經在等著,王珂跟她準備播音,房長安則到隔壁辦公室,也已經有一個勤勞的學妹和一個礙眼的學弟在等著了。
房長安跟倆人閒聊著說了會話,算算時間沈墨快來了,拿出紙來把蘋果西瓜梨等名稱寫出來,沈墨恰到好處地過來。
房長安指了指白紙,小姑娘瞅瞅他,幅度很小地鼓了鼓腮幫坐下來,想了想又問:“你想要的是什麼風格呢?”
“你先畫出來,我看著改。”
沈墨白了他一眼,默默地畫草稿,學妹譚菲菲湊過來好奇地問道:“這是幹嘛呀?”
房長安笑道:“考一下她的畫技。”
沈墨氣質清冷,幾個學弟學妹平常都不大敢主動跟她接觸,另一個學弟明顯也有點好奇,但只隔著桌子伸著脖子瞅了一眼,沒敢過來。
這時校園裡面的音響裡面傳來圓潤甜美的嗓音,恬靜平和:“大家好,這裡是校園廣播電臺,我是王珂。”
“現在是下午六點十五分,給大家分享一篇柳宗元的寓言故事。”
“這篇文章叫《臨江之麋》,是柳宗元《三戒》寓言故事之一,另外兩個分別是《黔之驢》《永某氏之鼠》。”
“《黔之驢》我們在課本上學過,今天我在這裡給大家分享一下這篇《臨江之麋》。”
“臨江之人,畋得麋麑……”
王珂在隔壁播音室用甜美的嗓音輕聲念著這則名篇,沈墨在這邊默默地畫著西瓜、蘋果、香蕉的形狀,房長安聽著播音,看著畫畫,偷偷地給學弟學妹使了個眼色。
學妹很奇怪地看著他。
學弟也很奇怪的看著他。
房長安又使了個眼色。
學弟看看學妹。
學妹出聲問道:“學長,你怎麼啦?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啊?”
正專心畫畫的沈墨抬起頭來,露出詢問的神情。
“沒事沒事。”
房長安輕輕咳了一聲,“我就是無聊,找你們說說話……你們這期的文章寫的怎麼樣了?”
“呃……我還沒寫好。”
“我也沒有。”
“那得抓緊了,不要臨時趕,得留出修改潤色的時間……”
“嗯。”
“嗯。”
學弟和學妹都認真點頭,譚菲菲又問:“學長,這個《臨江之麋》是什麼意思啊?”
“呃,大概就是一個獵人抓了一隻鹿,不捨得吃,養著,然後讓自己家的狗不要咬這隻鹿,狗怕捱打,就不敢咬這隻鹿。後來這隻鹿走出家門,看到外面有野狗,以為跟家裡的狗一樣,就去跟野狗玩,然後被野狗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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