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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解釋(1/2)

作者:雨雪紫冰辰
雖然已是九月,暑熱卻並未消退,房長安一路從學校走到雅園門口,即便從寢室開始算,也不過一千米左右,已覺渾身是汗,髮型估計也亂了。

總算學校附近環境不錯,還不至於路上都是塵土,總算沒有“塵滿面”,還是保留下來了屬於英俊少年的風采風流。

當然,這都純屬房長安自我感覺。

小區門禁出乎預料的嚴格,房長安來得恰到好處,剛好有人出來,打開了小區行人出入的小門門禁,他很淡定地裝作小區裡面的住戶走進去。

結果就聽見旁邊保安亭裡面的大叔喊:“哎哎哎,你幹嘛的?”

房長安抬起頭,表情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些許驚異之色,保安大叔繼續問:“你找誰?”

房長安一時間有點懵,這也能看出來老子不是住這裡的?我看起來很窮嗎?

不過來日方長,沒必要為此撒謊,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很熟練地報上地址:“二號樓1601。”

這是沈墨家。

保安大叔看了他一眼,道:“你等等,我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別別!”

房長安真是有點措手不及,這年頭小區安保措施就這麼嚴格了嗎?

他趕緊換了衣服略顯尷尬的笑臉,“大叔,不好意思啊,我是市一中的學生,就是覺得這小區看起來挺貴的,想進去看看,隨便報的門牌。”

他這麼一說,保安大叔反而愣了一下,“你昨天下午不是就來過嗎?1601就是昨天那個女孩子的家,你不是來找她的?”

你都知道我來找她的還攔我幹毛啊?

房長安心中暗暗吐槽,復又露出笑臉:“大叔您眼力真好,記性也好,我是來找她的,只不過她不知道,想給她個驚喜來著。”

保安大叔上下打量他一眼,似乎明白了點什麼,表情卻反而沒有剛剛那樣熱情了,點了點頭道:“不打電話,那我就不能放你進去,你還是在門口等著吧……哎哎。”

保安大叔似乎看到了什麼,從窗戶裡面伸出手,往外指了指,“剛好,這也是來等她的,你倆一起等吧。”

房長安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看著年齡、身高都與他相仿,但並不如他帥的男生走了過來,運動鞋、白襯衫,中間黑色長褲,都是英文字母的牌子,房長安不認得,也不知道他咋來的,身上乾淨得一塵不染似的。

這男生顯然也看到房長安打量他了,反過來略一打量,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然後稍稍彎了彎腰,隔著老遠地就衝保安大叔喊:“大叔,沈墨沒走呢吧?”

“沒呢。”

“誒!”

男生應了一聲,也不再說話,走到旁邊樹蔭下站著,背對著小區大門,以一個類似於偶像劇男主角的姿態,雙手插進褲兜,四十五度仰角望天,看起來竟似一幅頗為熟練和習慣的樣子。

房長安沒想到自己的“驚喜”沒給出去,到地方居然先獲得了一個“驚喜”,不過他終究不是這個年齡愛衝動的性子,再說了,對沈小墨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同學。”

房長安走了過去,決定先打探打探情況,“你找沈墨?”

對方回頭看過來,依舊雙手插在褲兜裡面,原本表情還算溫和的笑意卻以表情包一般的速度慢慢變成了審視和敵意,“你也是?”

沒等房長安回答,他悄悄挺直腰背,復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房長安,然後挑了挑眉頭問:“你哪個班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房長安失笑道:“聽你這意思,來這裡等過沈墨的,好像還不止你一個?”

對方冷笑了一聲,意似不屑回答,不過停頓了一下,還是又看著房長安,表情顯出幾分“你還年輕,我教教你”之類的意味,說道:“我們一班的周鳴,二班的王書源,四班的馮昶,七班的趙明河……”

這人說話似乎是為了增加氣勢,說一個名字,總要頓一下,房長安有點好笑地道:“這些人等會兒都來嗎?”

“那倒沒有。”

對方見他居然還笑,大抵覺得挫了氣勢,表情就顯得有點不大高興的樣子,“我說的這都是有這想法的,不過真敢過來等的,就我跟趙明河,你是第三個,算比其他人強點。”

頓了一頓,又補充道:“不過趙明河就堅持了一個星期。”

房長安笑道:“你呢?”

對方伸出一個手指,眼睛斜睨著他,“一年。”

“厲害!”

房長安比了個大拇指,“不過以後你就不用來了。”

對方愣了愣,“啥意思?”

房長安笑道:“因為我來了啊。”

對方上下打量他一眼,隨即繼續四十五度仰角,鼻孔望著他出氣:“你誰啊?哪個班的?”

“二十三班,房長安。”

對方愣了愣,表情愈發不好看了,“你哪個學校的?”

“市一中啊。”

對方笑了一下,像是冷笑,又透出些不屑,“市一中沒二十三班。”

“哦,不好意思,是我沒說清楚,高一二十三班。”

“學長啊?”

對方像是有點意外的樣子,重新又上下打量著房長安,卻殊無半點對高年級學長的任何尊重或者顧忌,當然,這原本也就是個誤會。

“你怎麼認識沈墨的?跑我們初中部來追女孩子?”

“沈墨不也高中了嗎?”

房長安也沒解釋,笑了笑問:“你怎麼稱呼?”

“劉希言,初三一班。”

“跟沈墨同班啊?”

“對啊,咋了?”

房長安笑了笑,“沒事,挺好的。”

劉希言又“嘁”了一聲,懶得理這個老牛還妄想吃嫩草的混賬學長,先回頭往小區裡面看了一眼,沒看到沈墨,便又回過頭來,雙手插在褲兜裡面,仰角望天,餘光瞥了眼房長安,復又晃了晃頭髮,大概覺得沒晃好,又悄悄伸手撥了撥額前的劉海。

房長安伸了個懶腰,雙手還沒展開,四十五度角望天的劉希言竟然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並且誤以為這傢伙不講武德地想要偷襲自己,於是瞬間往後跳出兩步,落地的瞬間,擺開一個雙腳一前一後,雙手握拳一高一低一攻一守的架勢。

在這個過程中,房長安帶著幾分好笑遞過去了一個疑問的表情,立即明白過來自己反應過激的劉希言十分尷尬,但面上強自鎮定,握拳的雙手立即攤開,擺了個黃飛鴻的架勢,隨即順勢划動手臂,打了個不倫不類的太極,將臉轉向另一邊,又繼續划動手臂打了兩式,這才收勢站了起來,很畫蛇添足地解釋道:“我練一下太極,不影響你吧?”

“不,不,沒影響。”

房長安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往後退開兩步,一幅“你繼續打,我看著”的姿態,“你繼續,你繼續。”

劉希言一時間騎虎難下,不知道該繼續強撐下去,還是乾脆不理他,正這時,有倆男生各騎著腳踏車過來,遠遠地招呼道:“吆喝,劉希言,一個暑假沒見,學會耍猴了?可人家沈墨也不愛看耍猴啊。”

“滾蛋!”

劉希言顯然是與倆人都認識的,沒好氣地罵了一聲,那倆男生也不生氣,笑嘻嘻地道:“別等了,等也沒用,要不要去學校,我帶你。”

“不用,你們先走吧。”

倆人騎車從小區門口經過,打量兩眼房長安,沒啥印象,不過顯然也沒覺得多吃驚,打了招呼,騎車走了。

房長安跟劉希言繼續在門口等著,過了兩分鐘,又一輛寶馬經過,後座窗戶落下,露出一張漂亮的女孩面孔,也是笑嘻嘻地喊道:“劉希言,走嗎?我帶著你啊。”

劉希言擺了擺手:“拜拜!”

“你再等沈墨也不理你啊!”

車子並未減速,女孩扒著窗戶遠遠地喊著,很快遠去了。

劉希言大概連續被同學揭短,表情有點不大好看了,瞥瞥房長安,見他帶著笑意看過來,又立即把臉扭一邊去,只留一個後腦勺,還很不屑地“嘁”一聲,生怕不如此就是示弱一般。

房長安自不會為這點事去置氣,轉頭往小區裡面瞅了瞅,發現沈墨不知道什麼時候下樓的,居然都已經走到小區門前了。

小姑娘今天開學,穿著卻比昨天更顯得普通素淨,灰綠色九分褲加一件白色棉布T恤,腳上是一雙白色帆布鞋,白皙精緻的腳踝裸露在陽光中,緩步朝外走來。

她顯然已經看到了門外的兩個人,因此房長安看過來的時候,與她目光一觸,並沒有發現她有任何異樣表情,反而比昨天下午更顯得清冷了三分,出小區之後,一聲也不吭,面無表情地從房長安旁邊走了過去。

房長安瞥了一眼劉希言,見他還手插褲兜四十五度角望天裝偶像劇男主角,果斷地也一聲不吭,快走幾步跟上沈墨,並肩往學校方向走去。

沈墨目不斜視,卻偏偏加快了腳步,房長安也跟著加快腳步,一步不落地跟著,沈墨越走越快,他也越走越快,眼看著小姑娘雪白晶瑩的俏臉慢慢泛紅,才開口叫停道:“行啦行啦,不用走這麼快了,那個劉希言追不上來了。”

沈墨橫了他一眼,也不說話,繼續快步往前走,房長安只得嘆了口氣,說道:“既有今日,何必當初?”

這是《紅樓夢》裡林黛玉葬花後賈寶玉哄她時所說的一句話,沈墨自然是看過《紅樓》的,聽他拿這句話說給自己聽,隨即想到了賈寶玉在這句話之前所說的話,是“我知道你不理我,我只說一句話,從今以後撂開手”。

林黛玉因此站住了,沈小墨自然也為此站住了。

秋陽灼灼,尚不滿十四周歲的小姑娘站在行人道綠化帶旁,容顏仍顯幾分稚嫩,可往那一站,冷顏清眸,清麗絕俗,卻已經讓人無法再把她當作孩子去看了。

房長安望著她,兩人難得地對視了超過兩秒鐘,隨即沈墨面無表情地移開了目光。

房長安復又嘆道:“我沒有數過你離開後有多少天,但對今天,我真的盼了整整兩年。其實本來不該是今天的,應該是中考後,但是我找不到你,打電話你不接,找你我也不敢,我不怕自己難堪,但怕會讓你為難。”

“賈寶玉跟林黛玉就算再鬧彆扭,他們還是表兄妹,同住在大觀園裡面,低頭不見抬頭見。但我們兩個……我為了來市一中見你,別說王珂,連劉貝、毛閃閃,都被逼得成績超過了二中以前的記錄……”

別說一個鎮二中,就是整個黃南集鎮,一年考上四個市一中,都是破天荒的事情,外人只能看到考上後的風光,但作為從鎮二中轉學到市一中,也剛剛經歷了中考的人,沈墨自然清楚兩個學校之間的差距,以及其中的艱難。

她轉頭看了看房長安,隨即又移開了目光,長長的睫毛眨了眨,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房長安見有效果,保持住剛剛的情緒和語氣,繼續說道:“就像這個暑假,我知道你也難過,我很想把事情給你解釋清楚,但你不接電話,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沈墨回頭望著她,目光中流露出幾分疑問。

房長安望著她清澈冷淡的眸子,緩緩嘆息一聲,“中考結束那天,你在車裡面看到了,我知道。”

沈墨沒想到他居然看到自己了,好似什麼大秘密被人發現,飛快扭過頭去,語氣生硬地道:“看到又怎麼了?跟我又沒有關係。”

房長安嘆道:“墨墨,我們認識三年了,雖然你初二轉學,但我們倆之間一直沒有斷過聯絡,兩年裡面我們沒有見過面,不過……”

他似乎下意識地想要說什麼,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頓了一下,才像是有點受傷的樣子,輕聲道:“我不知道在你那裡怎麼認為,是不是這樣,但就我來講,這兩年裡面,我沒見過你,但跟我關係最親密,交流最密切,有什麼話,我想要跟人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仍然是你。”

“有些人整天都能見到,但只是泛泛之交,真正有效的交流很少,瞭解同樣很少,有些人隔得很遠,甚至連她現在多高,長成了什麼模樣,都需要靠猜測,但在心裡面,親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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