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都聽過一句愛迪生的名言:“天才就是99%的汗水加上1%的天賦。”
當然許多人也聽過,並且與許多人“科普”所謂的後半句:“但那1%的天賦才是最重要”。
拋開翻譯與愛迪生說這段話本意之類事情不去談(愛迪生原文也並無說努力無用的含義,但我英語不好,就不就原文分析了),傳播“天才就是99%的汗水加上1%的天賦”這句話本身並沒有問題,反倒是到處去科普“這句話還有後半句,你被老師給騙了”——至少是最初那些刻意宣揚“你被老師騙了,天分更重要”的那些人,才是別有用心。
人的資質是有差距的,這毫無疑問,但對於絕多數人來講,你努力一生,也很難達到天資給你的天花板,你摸不到。
不過人的資質差異,並非只存在於“上限”上,在很多時候,它更容易體現在學習效率和進度上,而即便沒有達到上限,也有“瓶頸”。
重生之後的房長安有更多的心思與能力去觀察身邊的人,讓他在這方面感受最深的人就是張璐,她學習十分刻苦,稱得上是整個班級最刻苦的前幾名,但她自進入四班之後,直到初二結束重新分班,她在整個班級裡面最好的一次排名也只不過是三十四。
隨後升初三分班,四個重點班被合併成了兩個,張璐毫無疑問地被分到了普通班。
另一個讓房長安有這種感受的人則是王珂。
整個初一階段,王珂的學習認真程度基本呈上升曲線,沈墨轉學,進入初二之後,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在房長安有意無意的引導之下,她才慢慢養成了自己的學習習慣。
初二上學期期中考試,王珂第一次躋身班級前十,第九,期末第七;下學期期中考試第四,年級十一,期末考試的班級排名仍是第四,年級排名則第一次躋身前十。
如果能一直保持住這個成績,中考正常發揮的情況下,她有很大的機率進入縣一中,但距離市一中仍然插著段位。
房祿國曾經提到過一次這件事情,說房長安他們這一屆可能會創二中歷年中考之最輝煌,一方面他有可能考上市一中,另一方面年級裡面的尖子生們都很出彩,覺得有機會拿下二十個縣一中名額。
如果王珂能保持年級前十,縣一中基本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但對她來講,這遠遠不夠。
初三分為九個班,重點班是八班和九班,房長安在九班,班主任依舊是程夢飛,班主任是程夢飛,她有關係也有成績,只差了資歷而已,有成績無資歷或許不好提拔,有關係無資歷則就無關緊要了,成功地拿下了一個重點班名額,並且點名把房長安劃拉到了自己的班裡面,理由是:“這是我教出來的學生!”
王珂毫無疑問也被分到了重點班,二分之一的機率,她被劃拉到八班去了,好在房長安未雨綢繆,提前找了程夢飛幫忙,八班班主任要她拿劉貝來換,程夢飛不捨得,幾次討價還價,最終用王莎把王珂換了過來。
王珂也並沒有辜負程夢飛的“青睞”,進入初三之後第一次月考,就比初二時來了個大躍遷,直接打破了年級尖子的固有格局,班級第三、年級第五,並且在期中考試繼續包吃住了這個排名。
但一直到這學期結束,她最好的成績也就如此了,甚至在一次月考時還倒退回了年級第九,期末考試才又重新殺回來。
即便王珂再樂觀,也不認為二中幾年考不上一個市一中,今年能一下子考四五個,這根本不現實,能有一個校長都能高興得合不攏嘴。
隨著進入初三下學期,她明顯變得有些急躁起來,尤其是看著中考日期臨近,而自己始終止步不前,就愈發苦惱和焦躁。
春暖花開,天氣一天天的暖和起來,五一假期開始前,房長安他們考完了實驗加試和體育加試,假期之後正式進入全力備戰中考的最後衝刺階段,不論家裡還是學校,師長們對應考生們的態度以明顯幅度變得愈發和藹起來,說話都輕言細語的。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外界發生了不少事情,與以往一樣,有房長安熟悉的,也有些陌生的。
2005年1月18日,中國科學考察隊成功抵達南極內陸冰蓋的最高點,同一天韓國漢城改名首爾;1月30號釋出關於“三農”一號檔案;3月14日透過《反國家分裂法》;3月18日最後一位在世“******”***逝世;6月7日農村稅費改革試點會議結束;8月15日中國第一個月球儀面世;8月18日著名喜劇演員高秀敏逝世;10月12日第十屆全運會在南京舉辦……
而到了2006年的開年,1月1日元旦,中國迎來一大歷史性事件:在古老神州大地施行了六千六百年之久的農業稅,正式廢止!
不論前世今生,房長安都對這件事情印象極深,前世這時候的他尚不明白這件事情的意義,但進入大學後,受到外界和網路言論影響,房長安在一次假期裡面曾與老媽閒聊,說起一些時事事件,其中不乏一些“外國如何如何,而中國怎樣怎樣”的論調。
當時從容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說了句:“農業稅不是前些年才廢掉的……從古到今,哪有農民種地不用交稅的?”
這件事情給房長安的印象極深,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時候,重生之後,受他的影響,家裡已經不再種地,爸媽得知這件事情仍然為此激動。
兩年時間裡面,房長安家也發生了重大變化,最直觀的改變倒不是收入,這是內在,而外在的表現則是,一家人都已經適應了城鎮的生活。
家裡的五畝地在開鞋店收完了那茬玉米之後,大部分就交給了小叔房祿勇家來種,只留下了村南的梨園和相連的一小塊地,自然也只負責這些農業稅。
隨著口碑發酵,名氣開啟,青雲鞋店生意越來越好,在廢止農業稅的訊息傳來前,鞋店一個月的收入甚至突破了五千塊,那點農業稅壓根不值得一提。
但房祿軍和從容仍然為此開心,與人閒聊的時候好幾次主動提及,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種地,連吃飯的時候議論也是十分感嘆、喜氣洋洋的樣子。
房祿軍已經不再去工廠裡面打工,但他平日裡面在家也沒事,有了錢,村裡親朋都對他刮目相看,房祿軍原本就沒有什麼志氣,聽人幾句吹捧難免洋洋自得,好在還知道家裡賺了錢自己出力不多,因此在家裡面反倒不似以往那樣“窩裡橫”,話變少了,人看著似乎沉穩不少。
不過房長安很清楚,這並不意味著老爸真正的改變,甚至可能會壓抑出更大的“毛病”,從容暈車,因此往來溫州工廠的事情都是由房祿軍負責,不過這事頻率很低。
家裡轉變與之前李小毅他爹輸錢搶劫帶來的效果早晚會消退,為了避免老爸無所事事、鼓態萌生,房長安於是找沈誠言商量了一下,由沈誠言出面邀房祿軍負責鎮上包子鋪的事情。
沈誠言自己則把經歷都放在了開“精品”包子鋪的事情上。
房祿軍身上毛病很多,但待人處事並沒有太多算計,某種程度上稱得上是“情商很低”,最初與沈誠言相處,是覺得受了人家太多人情,自己回到家裡怎麼都要表示一下,避無可避,請了沈誠言來家裡吃飯。
起初場面一度十分尷尬,直到喝了酒,房祿軍喝多了話多的毛病又上來了,就差沒拉著沈誠言要拜把子了,結果反而因此熟悉起來,一年多下來,倆人“軍哥”“誠言”的已經相當熟絡。
沈誠言本就是坦誠對人的性子,相處下來對房祿軍和從容的性格也有了一定了解,信人不疑,也是真的忙,這邊籌備市裡面開店的事情,這邊就真把鎮裡面的包子鋪交給了房祿軍來打理,還為此要再讓一成的分紅,房祿軍和從容原本對他就覺得承情太多,覺得這兩年每個月都拿錢都是白賺的,哪裡肯要。
人與人相處,其實大多都是普通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兩家互有好感,經過這件事情彼此印象更佳。
不過凡事都有兩面,這件事情也給房長安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比如他隱藏了兩三年的小金庫就因此而曝光了。
好在房祿軍和從容都已經適應了他不同於同齡人的成熟,房長安解釋之後,倆人倒也沒有為此找算舊賬,只是很不解房長安把每個月分紅都用來買股票的事情,房長安只好又找沈誠言背書,講股票這兩年賺了多少多少,房祿軍和從容雖然仍然不大理解,但並沒有去幹涉,包子鋪的錢仍然留給房長安支配:主要仍是買股票。
房祿軍為此幾次自嘲:“他奶奶哩,勞資剛剛辭工沒兩年,現在又開始給兒子打工了!”
這件事情後,家裡面的事情稱得上基本踏上正規,房長安也就心無旁騖地專心備考。
營養充足,堅持鍛鍊,房長安今年還不滿十五歲,身高已經超過了一米七三,看起來白淨瘦弱,但脫衣有肉,線條流暢,已經是挺拔帥氣的少年模樣。
王珂只比他小几天,女孩子發育早,房長安今年猛躥一截之前,她身高一度與房長安持平,如今也有一米六五,已經出落得少女模樣,柳眉杏眼,明豔秀美,身體也已經開始發育。
比如五一假期後,剛剛勵志要靠個心無旁騖、專注備考,爭取考個“鎮中考狀元”的房長安,中午複習的時候,仍然坐他同桌的王珂趴桌上午睡,他無意間透過小姑娘短袖往裡間瞥見一眼,當天晚上就沒睡好,綺夢連連,大半夜的起床換衣服,第二天上課都沒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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