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長安解釋道:“一共九千,另外八千我讓沈叔叔幫我買股票了。”
“這麼多啊?”
沈墨點了點小腦袋,有點驚歎的樣子,隨即又忽閃忽閃地眨著眼睛,“那叔叔得賺多少呀?”
“你好像巴不得叔叔賠錢,是吧?”
沈誠言在書房外面就聽見兩個小傢伙說話了,進來沒好氣地抱怨道。
“沒有啊,我替叔叔開心嘛。”
沈墨笑嘻嘻地說道,“爺爺奶奶知道了肯定也開心。”
“算了吧,你爺爺不罵我就算替我開心了。”
沈誠言仍認為老爹始終對自己沒聽從他安排、執意辭職的事情耿耿於懷,很期待等過年的時候大哥回來,要是父兄一起質疑、教訓自己,自己把這段時間的“成績”拿出來給他們看,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這幾個月的經歷與見聞,讓沈誠言成熟許多,對自己的“良心”也有了一個比較深刻的認知,已經不再像最初那樣拿了利潤就誠惶誠恐了。
不論怎樣,賺錢總比虧錢好。
當然,不論沈誠言還是房長安,都並沒有去放任自己內心中的貪慾,此前定下來的“回饋”,也就是飲品,也已經在十一月推出。
是一種豆粉加糖衝制的類似於後世街邊賣的豆漿,進價一毛七,賣兩毛,好在很受歡迎,不少人都是每天買兩三袋,靠著薄利多銷,一袋三分錢的差價,勉強抵得上交通費和人工費。
房長安已經提議自己做豆漿封裝來賣,磨豆漿不現實,但用破壁機打應該可以。
沈誠言也更加相信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不過倆人對這個都不大懂,成本、口味都沒有把握,並沒有貿然去做,預備先到處問問,然後再買一臺破壁機試驗。
做出來的豆漿肯定要保持原價,如果成本壓不下來或者口感太差,那就只好繼續從廠家進貨了。
房長安這段時間除了看書之外,也在看一些新聞,主要渠道是報紙,才知道一些記憶中比較遙遠的事情,其實就發生在眼前。
比如12月13日,薩達姆被抓獲;比如10月24日,宋美齡逝世。
而在這一年,還有一位知名上將逝世。
當然也有一些比較振奮人心的新聞,比如昨天,首個由中國科學家提出並且以中方為主導的空間探測國際計劃“雙星計劃”中的赤道星,在西昌衛星發射中心成功發射。
今年中歐雙方在航天上仍處於合作階段,不過房長安知道按照歷史程序,明年歐方就會背信棄義,使中國堅定獨立研發北斗導航系統。
在後世,北斗已經變成了真正的北斗,而伽利略還是現在的伽利略。
作為一名透過網路親眼見證了北斗三號導航系統全面開通,乃至於全程透過直播看完了嫦娥五號發射、挖土過程的普通網名,房長安很期待在十七年前的今天,在新聞裡面見證這一“撕破臉”事件。
有一種真正居高臨下看小丑蹦躂的爽快感。
當然,時間往前走,也並非都是振奮人心的喜悅,陽曆年結束之後,距離這個學期結束,只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了。
一個月之後,沈墨就將要轉學,這所學校裡面將再也難以看到她的身影。
沈誠言照常開車把房長安和沈墨送回學校,下車後並肩回教室的路上,沈墨敏銳地發現房長安情緒有點不大對勁,上樓梯的時候,有些好奇地問他:“你怎麼啦?”
“沒有啊。”
房長安笑了笑,“就是在想陽曆年也是過年,你要不要送我一點什麼禮物,表達一下咱們同桌一個學期的深厚友誼?”
“那你怎麼不送我禮物啊?”
小姑娘撅了撅粉嫩嫩的嘴唇,隨即又展顏一笑,頰上梨渦淺淺,嬌甜可愛:“我給你買了一張賀卡,等我晚上想好寫什麼,明天早上送給你。”
賀卡是如今校園裡面很流行的小禮物,明天才是陽曆年,今天都已經有不少人在班裡面送來送去,房長安今天早上就收到了兩張,分別來自王浩和吳迪,也不知道他們倆男的怎麼這麼積極。
房長安點點頭笑道:“那我等著啦。”
沈墨眨眨眼睛問:“你不送我嗎?”
“送啊,不過我還沒想好要送什麼,大家都送賀卡,感覺我要是也送賀卡的話,就顯得太沒有新意了。”
“不會啊,大家都送嘛,而且也不貴,還能寫字,多好。”
她很認真地叮囑道,“你如果要買的話,記得要給我買杜冰雁的,我不要《還珠格格》,也不要《神鵰俠侶》和《射鵰英雄傳》,就要杜冰雁。”
“要是人家不賣杜冰雁怎麼辦?”
“要是沒有就算了。”
沈墨很體貼地說道,“我就是自己沒有買到杜冰雁的,所以才讓你送給我的,你要是也買不到的話就算了。”
“好吧。”
房長安點頭答應,“我找找看,找不到的話就給你買一張我喜歡的。”
“如果買不到李玉湖,那我要趙敏。”
“行。”
沈墨說的“趙敏”並非賈靜雯版,因為那部劇現在還沒播,她說的是黎姿版。
回到教室,房長安剛剛坐下,沈墨就轉過身小聲問王珂:“你想要誰的賀卡啊?”
王珂正在寫數學作業,聞言怔了一下,飛快地瞥一眼房長安,然後對沈墨笑道:“你的啊。”
“不是誰送的,我是問你喜歡什麼樣的賀卡,比如《神鵰俠侶》啦,《射鵰英雄傳》啦之類的,我給你的賀卡已經買好了,等我晚上寫好,明天就帶給你。”
沈墨很細心地介紹,又解釋說:“是房長安要買賀卡,我讓他給我買杜冰雁。”
“我也要!”
王珂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房長安,“我也要《上錯花轎嫁對郎》,我要李玉湖!”
房長安點點頭,“好。”
坐在王珂旁邊的王浩抬起了那張圓圓的土豆似的腦袋,眼巴巴地看著房長安,畢竟同床睡了一個學期,房長安點頭道:“我知道,還有你的,我給你買楊過。”
“好!”王浩很開心地用力點頭。
沈墨又對王珂道:“《上錯花轎嫁對郎》很少,我都沒找到,要是買不到的話,還得換一個,我讓房長安買不到的話就給我買趙敏。”
王珂道:“我也想要趙敏。”
沈墨道:“我已經先要了啊,你要不換周芷若吧?”
“我不要周芷若,周芷若是壞的。”
對於這個年齡的單純的是非觀而言,電視劇裡面只有好人和壞人,周芷若毫無疑問地站在了對立面,王珂毫不猶豫地否決掉了。
她認真地想了一下,對房長安道:“要是買不到李玉湖,那你給我買小昭吧。”
“行,我找找看。”
房長安有點無奈地點頭答應。
下午放學,他在校門外匆匆吃了一碗“蓋澆飯”,就到校門口的幾家小店去找賀卡,櫃檯上擺了好大一片,很多人都在圍著挑選,翻來翻去。
房長安一進去,正看到房殿秋跟她那個圓臉同桌在挑賀卡,看到他進來,房殿秋有些意外和驚喜地道:“我給你選了這一張,喜歡嗎?”
照片上是楊過,小龍女,還有一隻雕。
房長安毫不猶豫地道:“換一個。”
“換誰?”
“韋小寶。”
“沒有韋小寶啊。”
“那就張無忌。”
房長安主動給她挑選了一張印著張無忌、周芷若、趙敏三人的賀卡,房殿秋撇撇嘴,還是接了過去。
房長安隨便翻了翻,問道:“老闆,有《上錯花轎嫁對郎》嗎?”
“沒有!”
房殿秋道:“你要《上錯花轎嫁對郎》啊?我也想買,可是沒有找到。”
“我換一家看看。”
房長安來到對面的商店,剛進去就看到劉貝、張菁、王莎都在,仨女生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三個看著像是高年級的男生立即喊道:
“長安哥!”
“長安哥!”
“長安哥!”
半個商店的人都看了過來,房長安半尷不尬點點頭,以為糊弄過去了,卻沒想到有個傢伙又問:“你也來買賀卡嗎?”
很殷勤地推開旁邊的倆同伴,道:“讓讓,讓讓,讓長安哥先選。”
這仨人有倆染著長頭髮,看起來明顯不好惹,這樣一來其他正在選賀卡的男生女生都有點萎縮,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
房長安十分無奈,擺擺手道:“你們選你們的……老闆,你們這裡有《上錯花轎嫁對郎》嗎?”
老闆娘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有。”
房長安衝仨個熱心腸的“小弟”和班上的三個女生擺擺手,“走啦。”
他跑了學校這邊四五家小賣鋪都沒有找到《上錯花轎嫁對郎》,想了一下,乾脆回學校騎腳踏車,原本準備回寢室,進學校的時候剛好碰見了王雨薇,乾脆把她的腳踏車借了來,騎車到街裡的批發街上。
這裡半條街都是小商品批發店,也零售,不過零售與小賣鋪的價格沒區別,只不過東西品類會更全一些,房長安前世到高中時還常來這裡買東西,比如筆尖啦、草稿紙啦之類的,都在這裡買。
雖然來過許多次,但哪家賣什麼東西,房長安實在不記得,乾脆挨家問過去,一直問了七八家,終於聽見了老闆娘救星一樣的答案:“在那邊,你找找。”
角落裡放著一大堆賀卡,房長安停下腳踏車走過去,半途又折回來,給腳踏車上了鎖,把鑰匙拔下來放兜裡,這才放心地去找賀卡。
他在一堆賀卡里面翻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杜冰雁和李玉湖的單人賀卡,又翻了翻,找到了趙敏的單人卡,但並沒有小昭的單人卡,只有跟張無忌的雙人卡。
房長安猶豫了一下,扔下趙敏的單人卡,也選了和張無忌的雙人卡,這樣比較公平。
倆小姑娘的賀卡選定,房長安想了一下,問老闆娘:“我多買一點,能便宜點不?”
老闆娘問:“你要多少個?”
“差不多五六十張。”
“那給你四毛錢一張。”
“二十塊錢六十張,行的話我都在您這買了。”
這種賀卡一般零售都是五毛錢一張,翻開有音樂的賣一塊或者一塊五,不過批發肯定要便宜得多,老闆娘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行行,你學生嘛,便宜一點。”
“好嘞,謝謝姨姨。”
房長安先把倆小姑娘的選好,其他的隨意扒拉,選了六十張,付了二十塊錢,正要走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然後把那張趙敏和張無忌的雙人卡放下來,換了趙敏的單人卡。
冬日天黑得早,房長安騎著車回到學校,暮色已經完全籠罩了校園,他把王雨薇的腳踏車放到教學樓後面的車棚,然後拎著一堆賀卡,冒著冷風回到寢室塞進被窩裡,再又嗖嗖嗖地跑回教室。
額頭上的汗都沒擦。
晚自習已經快要開始了,沈墨和王珂都在教室裡面,看到他匆匆趕回來,都猜到他可能是去找賀卡了,兩手空空,毫無疑問沒有買到。
房長安坐下來後,先向王雨薇說了腳踏車停放的位置,把車鑰匙給她,沈墨等他說完回過身,小聲問道:“你去買賀卡了嗎?”
房長安點點頭,氣息不定的樣子,喘道:“跑到街裡找了半天,沒找到,我明天再去找找,放心,肯定給你倆找回來。”
王珂也在後面聽著,所以他說話是用的是“你倆”。
沈墨見他大冷天他額頭上似乎還有汗跡,氣喘吁吁,有點感動,又有些不忍,小聲道:“不用啦,我就要趙敏就好了,或者其他的也可以。”
王珂在後面小聲補充道:“我也是。”
沈墨睜著亮晶晶的眸子看著他,似乎為了增加說服力,又很小聲的補充:“只要是你送的就好啦。”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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