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師叔其實是有方法喚醒師尊的,但是卻不敢去使用。”雪女明白了,師叔雖然平時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她此時的心亂了,她想要喚醒師尊,卻又害怕師尊被喚醒後帶來的結果。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去做?”曉夢看著雪女問道,因為她們是同一類人,都是愛著無塵子的人。
雪女也沉默了,莊生夢蝶,醒來後,蝶化做了夢蝶劍,這是她們無法接受的。如果喚醒了無塵子的本命靈魂,那麼她們認識的無塵子也將消散,那她們又該如何相處。
“我也不知道。”雪女回答道。這不同於黑白玄翦,是原本的靈死亡後因為信念被喚醒的靈魂。一旦真靈被喚醒以後,會有怎麼樣的後果,她們無法想象。
三個人都在裝傻,一個裝著傻希望得到師尊的寵愛。一個裝著傻,以為別人不知道自己的來歷。還有一個明明什麼都知道卻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鏡湖醫莊,野渡口,棧橋上,一身蓑衣戴笠的無塵子也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冰雪所落之地就是他的領域,所以她們的談話他也是聽得清楚。同樣的也陷入沉思,自己到底是無塵子還是李海默?真的是無塵子跨入了時間長河看到了未來然後才有了李海默,還是李海默穿越了歷史成了無塵子?
無塵子終於離開了野渡口,鏡湖也解除了冰雪覆蓋。
“師叔怎麼知道師尊能聽到?”雪女看著曉夢驚訝的問道。
“你做過夢麼?如果你的手被壓著,你做的夢也會有著同樣的變化。你師尊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是聽不到別人說什麼,而我說的話,他會在意。”曉夢說道。
“可是你不怕師尊徹底迷失自己?”雪女指了指湖邊發呆的無塵子說道。
“這是他必須經歷的,看不破又怎麼超脫。”曉夢望著天空說道。
新鄭城內,司寇府,韓非,紫女,衛莊,弄玉聚在了一起。而張良卻是坐在了一個紫灰色儒袍青年後邊,青年表情平靜,神情淡然,而又有點道家的超然。
“非見過顏路師兄。”韓非躬身行禮道。
韓非也想不到顏路師兄居然會來新鄭。所以他看向張良,想從他口中知道顏路為什麼會來新鄭。
張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顏路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韓非,直到韓非再也堅持不住這躬身之禮了才開口道:“坐下吧。”
韓非鬆了口氣,做到他身前,然後給他介紹這紫女等人,紫女等人也是一一見禮。
“師弟殺死人來手倒是不軟。”顏路抿了抿茶平靜的說道。
韓非呆了呆,為了以法治國,這段時間的確殺了不少人,而儒家也是首當其衝,只是想不到會驚動到小聖賢莊。
“儒家有四書五經六藝,自孔丘之後有十哲七十二賢,而後又有亞聖一脈。所以儒家弟子遍佈天下,成為當世兩大顯學之一。”顏路恬靜的說著,聲音如空谷幽蘭。
“師兄的意思是非被儒家盯上了?”韓非思考了一下說道。
“儒家經要在於詩書以傳家,你們下手過線了!”顏路說道。
“對於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衛莊冷冷的說道。
顏路看向他點了點頭,然後才開口:“所以每一代縱橫都下場淒涼。”
衛莊一滯,想要動手,卻又不敢動手。
“你們可以殺人,儒家人多清理掉一些蠹蟲無傷大雅,但是趕盡殺絕,斷人傳承,這是儒家所不能接受的。如果不是小聖賢莊替你們壓著,現在你們已經全部死了。”顏路說道。
“你們還太年輕了,做事也從不去考慮後果。你師出儒家,所以他們沒有直接動手。但是卻又已經知會了小聖賢莊給你們最後的機會。所以,你們該停手了。”顏路依舊是一副平靜的表情。
“敢問二當家是哪幾派要插手?”張良沉思了一會兒開口問道。
“看來你們還不知道自己殺了什麼人。春秋一派的公羊一脈,穀梁一脈,詩經的毛家,以及師兄的伏家。”顏路說道。
韓非和張良都看向衛莊,你殺了這麼多人的嗎?幾乎得罪了半個儒家啊。而且怎麼還惹上了不死不休的公羊一脈。
衛莊也呆了呆,他只負責殺人,誰還去查他是儒家哪一脈,而且你們儒家那麼多人,誰會知道他們是儒家哪一脈。只是他也知道,惹上公羊一脈是有多恐怖。儒家那麼多傳承,大多都是中庸,不會很偏激。唯獨春秋公羊一脈,那可是惹上了他們,能記恨你九世的存在。
韓非和張良都沉默了,惹上了公羊一脈,又惹瞭如今儒家掌門一脈,也就是說伏唸的態度決定了他們會不會被報復。
“所以,師兄這次來的目的是?”韓非問道。
“我就是出來散散心,順便提醒一下你們,儒家比你們看到的水要深得多。”顏路說道,荀子師叔現在瘋了,成天給他們介紹,再不出來他也要瘋了。
所以韓非惹了事,作為師叔最疼愛的弟子,顏路表示自己親自走一趟,於是他就出來了,至於伏念,死道友不死貧道,先自己解脫了再說。
“大師兄說了,伏家不會追究你們的事情,但是僅此一次。而這一次,我們小聖賢莊替你們擋下了,所以下次下手之前最好要弄清楚是不是公羊一派。”顏路說道。
公羊一派在儒家就是個讓人頭疼的存在,像條瘋狗一樣,逮誰咬誰,而且還很有愚公移山的精神,自己弄不死你,兒子也要弄死你,兒子弄不死你就孫子弄死你,反正一定要把你弄死。
韓非入秦後之所以下獄,就是因為得罪了公羊一派,被公羊一派的姚賈報復所至。
“有時候做事,不需要手段那麼激烈的,衛莊先生,我建議你有時間多看看《中庸》。”顏路繼續說道。
衛莊愣了愣,你是在教我做事?
“你現在想跟我動手?”顏路看著衛莊放在鯊齒上的手說道。
“二當家是上代劍聖傳人,也是天人。”張良拉住了衛莊,也是給衛莊臺階下。
你先後被黑白玄翦,曉夢打成重傷,還不知道天人不能惹麼?
“你們都吃過包子吧?”顏路看向韓非和張良說道。
韓非和張良點了點頭,不知道這個儒家二當家是什麼意思。
“包子皮包著餡,不將皮去掉誰也不知道里邊會是什麼餡,而這餡卻是很散卻又很美味的存在,就像是法家,而儒家就是這層包子子皮。”顏路深深的看著韓非說道。
韓非瞬間明白了,儒皮法骨,藉助儒家的外衣,行法家之事,而不是以殺止殺去跟儒家硬磕。而且有了儒家在外邊幫他們擋著,也能讓韓國和七國其他勢力不敢下場。
“你明白了?”顏路說道。
“非,多謝師兄指點。”韓非明白了,所以鄭重的向顏路行了一個大禮。
儒家果然都不簡單,這個與世無爭的二當家卻是一顆七竅玲瓏心,明明什麼都看的很清楚,卻是不顯山露水。
“還有提醒你們,小心道家!”顏路又說道。
“小心道家?”韓非和張良都是皺眉,主要是道家名聲太好了,與世無爭,不入朝堂,會對他們有什麼影響。
“諸子百家,能存活下來的,沒有一個是善良之輩。”顏路說道,我只負責說,聽不聽是你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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