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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全書2_第2卷恐怖旅館_第十章大雨之夜(1/2)

作者:蜘蛛
◎第十章大雨之夜

死者魯叔身上有三處致命傷:頭上遭鈍器擊打,胸部銳器穿刺,後庭還插入一支箭桿。

一個兇手攜帶三種兇器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很容易推斷出兇手為三人。

特案組透過媒體釋出“兇手為三人”的結論,這是一個絕妙的辦法。建立假設之後,就要驗證假設。因為不管推理結果正確與否,都會使得偵破取得關鍵性進展。如果推理正確,那麼兇手的家人和鄰居有可能透過警方釋出的物證把他識別出來,警方會得到有關兇手的線索;如果推測錯誤,目擊者雕刻家也許會迫於壓力向警方澄清真相。特案組聲稱兇手有三人,雕刻家去省城時帶著老婆和女兒,他很容易以為警方把他們一家三口列為重點嫌疑人,為了擺脫通緝,洗清自己和家人的嫌疑,這個一心想出名的傢伙會主動聯絡警方。

梁教授這著一石二鳥,既可以透過媒體逼迫目擊者雕刻家站出來,又能夠讓真兇認真考慮自己的處境。不管推測正確還是錯誤,總之,警方都會得到罪犯的有關線索。

第二天,一個體育局領導帶著自己的兒子向警方投案自首。

第三天,另一名未滿十八週歲的少年在家長帶領下主動投案,承認罪責。

幾天後,雕刻家出現在省公安廳的門口,猶豫再三,他用腳碾滅菸頭,走了進去。

此案告破後,大家才體會到梁教授的良苦用心和慈悲胸懷。三名兇手都是未成年人,投案自首可以使他們獲得減刑的機會,經過改造教育,重新走上社會。

我們的眼淚應該從一場大雨開始時流下。

我們的往事中總有那麼一個雨天,那天下起了一生一世中最大的一場雨,永難忘懷。

每個人都曾經路過那種髮廊,那種簡陋的色情場所,裡面亮著曖昧的小燈,一個女子站在門後,向過往行人招手。這種色情場所的小姐大多是人老珠黃的中年婦女,她們除了招手外還會向老年人掀起裙子,攬客方式五花八門,有的城市的小姐甚至在大街上強行拉客,她們比站街女更有主動性。她們的微笑並不代表喜愛,強顏歡笑只是在掩飾厭惡。

在西部地區某城市,一箇中年婦女終日站在公園的圍牆下,幾十個老年人等待著交錢摸她。她一次又一次解開腰帶,褪下褲子,就像是安靜的空氣,任由那些蒼老的手摸來摸去。

在三元里,一群武警包圍了一個髮廊,奇怪的是,武警都戴著防毒面具,全身上下穿著隔離服。他們逮捕了患有艾滋病的一個小姐,這個小姐的下身已經長出了金針菇形狀的腫瘤。

毛毛就是這種簡陋色情場所中的一個小姐,她的老闆是她的爸爸媽媽。

她喜歡下雨,這種天氣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憂傷。下雨天的時候,顧客也會減少,她可以安靜地待一會兒。沒有行人的時候,她就像房間裡的一棵小樹,看著窗外的雨。街道空曠,很寂寞,一如這個少女的內心,只有雨花不斷地濺起,讓她恍惚出神。很多問題,她都找不到答案,只是感到迷茫和憂傷,就像她在日記裡寫的那樣:人生總是充滿痛苦嗎?還是隻有小孩是這樣的?

她本該為了作業而發愁,但卻為了賣淫而苦悶。唉,這個可憐的女孩只有十六歲。

如果一個女孩過得太苦,流的眼淚太多,那麼慈悲的上帝就會給她一個心上人,讓她不再孤單。

那天夜裡下著大雨,毛毛站在足浴店的門前發呆。一個帥氣的男孩揹著走進來,雨水將他額前的頭髮打溼了,他有些冷,但是臉上還帶著迷人的微笑。毛毛看了他一眼,反鎖上門,將他帶進了裡屋。

一個少女總是喜歡英俊的少年。

一個小姐也會喜歡帥氣的嫖客。

男孩是個初中生,和毛毛的年齡差不多大,他坐在床上四下打量,絲毫不感到緊張。

毛毛對他充滿好感,用一種略帶羞澀的語氣說道:敲小背五十元,大背一百元,帶吹簫。

男孩疑惑地問道:什麼是小背,大背?

毛毛回答:你怎麼這樣呢,又不是不知道,小背就是打飛機,大背就是**。

男孩有些意外,說道:啊,我真不懂。

毛毛不耐煩地說:那你來這裡做什麼,你是第一次來吧?

男孩解釋說:我就是來避雨的,外面雨下得太大了。

毛毛說道:你快點,別耽誤時間,我們這裡不是避雨的地方,先給錢。

男孩拿出一百元,說道:我不敲什麼背,我們就說說話好了。

毛毛接過錢,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不嫖的嫖客。兩個人坐在一起,毛毛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好保持沉默,氣氛有些尷尬,外面電閃雷鳴,雨下得越來越大了。

男孩拿出手機,播放一首歌,兩個人靜靜地聽,後來,毛

毛每當下雨時就會唱起這首歌。

美麗的故事總有個結局

我的就是失去了你

看著你漸漸走遠的背影

就好像今生已註定

但是我好想告訴你想告訴你

你就是我最美的遭遇

我想我不會忘記你

就算你留我在夜裡

就算雨下個不停

在大雨的夜裡

多希望美麗的夢永遠不會醒

……

雨停了,男孩走了,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這是屬於一個妓女的浪漫傳說。有一天,下了一場雨,一個帥氣的男孩站在她的面前,不嫖,也不按摩,兩個人什麼都不做,沒有任何身體接觸,只是靜靜地說說話,詢問和回答一些瑣碎的事情。他們的視線避免相碰,兩個人一起聽歌,一起聽大雨嘩嘩的聲音。

毛毛認為這個男孩與眾不同,表姐告訴她,很可能是個闊氣的公子哥。

毛毛多了一分期待,她站在門前的時候,除了向那些打算進來的嫖客招手,還滿心歡喜地渴望再次看到那個男孩。

過了幾天,男孩再次從門前走過。毛毛偷偷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蹲下身子,將自己隱藏起來,她的心跳得厲害,臉有些發燙,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男孩看了一眼足浴店,等到他走過去的時候,毛毛才敢站起來。

她興奮地對錶姐說,我看到他了,看清楚了,他長得真帥,哈哈。

她又沮喪地對錶姐說:可是他沒進來,我……真希望他永遠不要進來。唉,我們這裡,不是他該來的地方啊,可是,我還想再看到他呢,什麼時候再看到他呢?唉,他真不該來。

從此,這個少女的每一次凝眸,凝眸處都栽滿了只有她自己能看到、能聞到的花卉。

每個少女的心裡都有一個五彩繽紛的花園!

雨,不可拆解,只能由兩部分組成:水和思念。

多少人在下雨的夜裡,會失眠,會看著窗外發呆,會莫名其妙地感到孤獨和憂傷,這都是因為心裡想著另一個人。

第二次下雨的時候,毛毛看到那男孩向著足浴店走過來。

她萬分緊張,輕輕跺著腳,在心裡說,不要來,不要來,不要過來。

那男孩再次走了進來,再次給了她一百元,再次和她坐在那骯髒的不知有多少嫖客躺過的床上。毛毛這次沒有向他介紹色情服務的價格,她因為緊張,差點哭出來,滿心希望男孩快走,又渴望男孩留下來。

男孩說起學校裡的一些事情,說起自己的朋友。

毛毛低著頭傾聽,心裡突然感到一陣難過,她從來都沒有過朋友。

男孩說:真羨慕你,你不用上學。

毛毛說:啊,我很想上學去的啊。

男孩說:那我們最好分在一班,我做你同桌好了。

毛毛說:啊,可是,我……

男孩說:學校沒人敢欺負你的,我的朋友很多,打架很厲害的。

毛毛說:我上不了學啊,我只能在這裡待著,連個朋友都沒有。

男孩說:我做你的朋友好了。

毛毛說:好,可是你知道,我是一個……

男孩說:沒關係。

那次談話,毛毛知道了男孩的名字叫做小北,她在日記裡大膽地稱呼他為寶貝。一個少女的私密日記,總有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地方。兩個人很快熟悉起來,男孩上學放學都會刻意路過毛毛的足浴店,兩人大多數時候都是微微一笑,擦肩而過。有時,小北會走進來。毛毛總向媽媽撒謊,她對媽媽聲稱“沒做,只敲的小背”,藉此幫小北省錢。小北倒是很大方,從來不介意,他交了嫖資,只是為了和毛毛說話。

他喜歡和她在一起。

性是個小東西,愛才是個大東西!

有一次,她鼓起勇氣對他說:你不知道,我有點喜歡你呢。

一個月後,小北過生日。毛毛偷錢,跑出來買了很多生日禮物,其中有:一個手機鏈,一個可愛的毛毛熊,幾包香菸,一件雨衣,甚至還像成年人那樣,買了一朵玫瑰。她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禮物,所以買了很多,裝在一個方便袋裡,送給了小北。她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在一間ktv裡,毛毛坐在角落不說話,小北和朋友們一起唱歌,喝酒。生日派對結束時,小北才發現放在塑膠袋最下面的玫瑰,已經壓得有些殘破了。

小北把毛毛拽到身邊,拿起話筒,向自己的死黨大聲宣佈:毛毛就是我的女朋友!

毛毛感動得哭了出來,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幸福,同時心裡還有很強烈的自卑。

那天,她藏在他的雨衣後面,彎著腰,扶著他的肩膀,過馬路時有車輛鳴笛,可她一點都不感到害怕。小北的父母出差

了,他帶她回家,他們第一次**。**前鬧了點彆扭,毛毛非要洗澡,但是熱水器壞了,小北有些急躁,拉扯著毛毛就要上床,毛毛使勁掙脫開,跑進了衛生間。

她對他說:寶貝,我要清清白白地給你。

小北有些不理解地說:熱水器壞了,還洗什麼。

她固執地說:我要洗乾淨自己,哪怕用冷水,寶貝,我愛你……

一個小妓女和一個初中男生相愛了,這是他們的初戀。

初戀,一個多麼美好的詞語,我們舊日回憶中的怦然心動,無法忘懷的那種青澀的感傷。一場雨落在每個人的心事上,每一滴,都在追憶我們的似水年華和悠然過往。

一個初戀的男孩很容易因為一點小事而瘋狂,臺灣電影《牯嶺街少年殺人**》改編自臺灣青少年的真實殺人案件,一個男孩因為吃醋在街頭捅死了心愛的女孩。美國電影《大象》根據哥倫拜恩中學校園槍擊案改編,兩名未成年學生持槍打死一名教師和十二名同學,隨後飲彈自盡,至今無法確定犯罪動機和誘因,警方認為兩人很可能是失戀而大開殺戒。

毛毛生日那天,小北和兩個朋友給她準備了一個生日派對。

魯叔在那天去了足浴店,要求包夜,談好價格後,把錢給了毛毛媽。魯叔帶著毛毛去賓館嫖宿,在路上,小北和兩個朋友截住了他。毛毛不想跟魯叔去賓館,但是自己又無法逃跑,一路上都想著小北,非常難過。小北要把毛毛帶走,魯叔堅決不同意,羞辱責罵了這三個少年。毛毛一直在哭,不知道該怎麼辦。魯叔拉扯著毛毛,對三個少年說道:她就是一個小妓女,我給錢了,她媽媽讓我帶出來的。你們三個小毛孩子都給我滾蛋,別耽誤我的事。

三個少年躍躍欲試,想要強行帶走毛毛。小北說:揍他。

魯叔拿出了一把老式刮鬍刀,惡狠狠地說道:本來我是想給她刮毛,你們要不要試試?

小北的家正好在附近,三個少年去小北家拿了武器,原路返回。小北拿著一把弓弩,他的父親是體育局領導,這把弓弩是射箭協會贈送的;兩個朋友分別拿著一把匕首和一根鋼管。三個少年怒氣衝衝地尋找魯叔,魯叔卻不見了,只有毛毛站在一個工地旁邊等待。毛毛說魯叔拉肚子,去方便了。三個少年在工地上找到魯叔,將其殺死,隨手將屍體扔進了尚未澆灌混凝土的鋼筋籠內,這一幕恰好被一個人看到。

雕刻家那天晚上去工地上取膠泥,膠泥是具有一定黏性的泥狀塑性固體,只有工地施工挖到地下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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