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離開皇宮已經有一個月了,紫禁城又回覆到了正常的軌道之上。
孫海離開皇宮已經有一個月了,紫禁城又回覆到了正常的軌道之上。萬曆皇帝每天早起就前往慈聖太后李氏和仁聖太后陳氏的居所問安,然後去往文淵閣朝會議政,朝會結束,往往還有一個時辰左右的課程,輔張居正,內閣大學士張四維和申時行都來講授。
下午照例在御書房處理政務信箋,然後晚飯去往慈寧宮陪著慈聖太后李氏用晚膳,如果潞王不在,萬曆還要帶著王皇后一起過去,用完晚膳之後,萬曆皇帝回御書房再辦公一會,然後會去往皇后的寢宮。
極為規律的生活,萬曆皇帝的臉上也多了更多的笑容,詢問的問題也變本了不少,對於萬曆皇帝折衷“浪子回頭”的表現,宮內宮外人人稱頌。
可司禮監秉筆太監張誠卻知道,萬曆皇帝在御書房只有兩人的時候,經常不看奏摺,在那裡坐著呆。
趙金亮在西苑主動出聲勸存■之後,身份地位又是不同,宮內都說慈聖太后娘娘和馮公公都曾點名誇獎過。關鍵是萬曆皇帝對趙金亮也心懷歉疚,事情鬧到最後,證明是趙金亮做的對,而且還被打的渾身是傷。
不聲不響的,趙金亮被提拔到御用監長隨的位置jl,這位置沒什麼實權,可卻是個實打實的六品,趙金亮每日所做的依舊是在御書房門前看著,跟隨在萬曆皇帝左右伺候,這個品級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就是為7日後抬舉用的。五月初六,宮內端午倒是沒什麼大的活動,無非是蒿草、紅線以及粽子應個節氣,過了端午一切都是正常。
這天晚上萬歷皇帝和潞王都在慈寧宮這邊陪著李太后用晚膳,自從大婚後,萬曆皇帝就很少來這慈寧宮來。
鬧出西苑那件事之後,萬曆皇帝又開始恢復了從前的習慣,最開始來的時候還有些不自在,不過現李太后對他還和從前一樣,也就一切如常了。潞王今年十二虛歲,最近這幾個月比從前活潑許多,在飯桌上也喜歡海闊天空的聊幾句,慈聖太后李氏往往是含笑聽著。“母后,皇兄,前天我去外公府上玩,外公給了我一個蘇州產的九連環,可好玩了。”
潞王在那裡興奮的說道,李太后含笑點頭,萬曆卻拿著飯碗悶頭吃飯,幾口吃完,放下了碗,後面伺候的宦官要上來添飯,萬曆皇帝擺手拒絕,那邊宦官又道上一碗湯水,萬曆拿著調羹慢慢喝著。“母后,兩天前勇勝伯家給兒臣送東西,送東西的人說,他們家的管事在天津衛被人打了,還狠狠的剋扣一筆銀子去……
話沒說完,卻被萬曆皇帝把話截斷,他把調羹丟進湯碗中,碰出了些聲響,萬曆皇帝說道:
“這樁事寡人知道,那管事設局要謀奪別人店鋪,被王通遇上,理論的時候還拿出勇勝伯的名頭壓人,結果被王通送到天津衛清軍廳去,在那裡什麼都招認,感情這管事這樣的局還不是做了一次。”萬曆皇帝臉色不喜不怒,就那麼平淡的說著,潞王臉上天真的笑意卻一點點消失,萬曆皇帝又是說道:
“翊鎵,你早晚是要出宮的,有些事現在就要知曉,要防外戚藉著天家的名義在外面橫行,敗壞朝廷的臉面,惠勝伯的底下人做得實在過份了些,他家在山西又有和塞外的回易,朝廷又有那麼多封賞,難道就這麼缺銀子嗎,還要在外面和百姓搶嗎!?寫信去約束下。”
突然被打斷,被萬曆皇帝訓斥了一頓,潞王臉色卻不好看,他畢竟是個十一歲多的孩子,沒經歷過什麼事,情緒控制上也沒什麼積累,聽到最後,扁著嘴下了椅子,跪下說道:“皇兄教訓的是,弟弟這就去寫信。”萬曆臉上又是露出笑容,伸手把潞王拉起來,開口說道:“自家人吃飯,何必弄的這麼莊重,再跪著,母后就要不高興了,快起來,快起來。”
潞王聽綦的站起,恭順的點點頭,又坐到椅子上的時候,飯桌上的氣氛比方才卻不同了,李太后臉上儘管有笑意,可笑意卻越來越淡。萬曆皇帝眼神四下一瞥,拿起調羹不緊不慢的喝了兩口湯,開。說道:“母后,今日兵部和戶部呈文,說是大同、宣府、薊鎮和遼鎮四邊的冬衣缺乏,此時應當定子數目,到秋時就該運到各處了。”李太后放下筷子,點頭說道:“邊鎮苦寒,這也是應該的,皇上做就走了,不必問哀家的。說到這裡,萬曆皇帝嘴角浮現一絲笑意,繼續說道:“冬衣數量太大,戶部也要去各個工場商行採辦,武清侯那邊絲棉生意做的不小,皇兒砘意思是,就讓武清侯那邊承辦吧,這樣一切都是方便。”
武清侯李偉是李太后的父親,皇帝和潞王的外公,自然也是所謂的外戚,剛才萬曆皇帝那麼一說,自然會被誤會。
不過四邊鎮的冬衣採辦,差不多幾十萬件,不知道要用多少布帛棉花,算計起來,花用的銀子想必和裱水一般,不管是誰來經辦,稍微用心經營,那就是大筆的錢財落袋,天上送的財機會。
萬曆皇帝主動說把這樣來前的差事交給武清侯去辦,這等於平白給武清侯家送去大筆的銀錢,慈聖太后李氏再怎麼心懷天下,她也是個人,是武清侯李偉的女兒,看到自家兒子這麼照應自家老父,心中自然欣慰。“皇上有心-,可邊鎮冬衣這等大事,交給武清侯那邊,是不是不太妥當!“母后多慮了,有什麼不妥,這差卓要做,還不是被內閣六部,京裡那些勳貴們分了,武清侯做事恭謹,外公做皇兒反倒是放心。”
萬曆皇帝大包大攬的說道,李太后笑著連連點頭,潞王左右瞥了一眼,捧起飯碗遮住臉,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張伴伴,拿個熱毛巾來,臉酸的很。
用膳之後,照例回到御書房,關門之後,萬曆臉上沒了笑意,又是變成了木然,接過張誠遞來的熱毛巾,在臉上搓了幾把,就那麼捂著臉悶聲說道:
“外面潞王賢明、識得大義的言論傳了幾個月,除了治安司每日呈報之外,東廠和錦衣衛為什麼不管,順天府也不動,難道盼著什麼嗎?”張誠連忙躬身回答說道:
“萬歲爺,這些議論不過是些村夫蠢人的妄言,馮公公那邊二月前就已經查過,無非是給潞王教書的幾個老夫子四下感嘆,這才傳播開來,沒有別的干係,實在是小事,萬歲爺不必理會就是。”萬曆把手巾從臉上放下,露出木然的表情,冷聲說道:“寡人聽著不高興,寡人不想聽到,明日吩咐下去吧!“奴婢記下了,明日一早就令鄒義他們從查辦。”
五月十八的天津衛,繁盛的程度是一天比一天高,海河邊和海邊這片區域中,沒被開的荒地都被一片片畫出來,由請來的畫匠描繪成平面圖,在這平面圖上有街道,有店鋪,有倉庫堆場,也有倉庫,有各種各樣的設施建築。
一定大小的區域就有這樣的一張圖紙,有許多張圖紙,許多南北商人就對著這些圖紙出價,租下自己看中的店鋪和設施。
繳納了訂金之後,然後再去海河邊,去運河邊,去天津衛城內和各路商人們談生意,看行情,又有更多人湧進這天津衛,想要找個謀生的活計。
天津衛以及周圍,客棧、酒樓、青樓、賭坊各種各樣的店鋪。雨後春筍一般紛紛出現。
方方面面前呈現給天下人一個景象,天津衛大繁榮,一個好像是點石成金一樣的繁榮,一個讓天下驚愕的奇蹟。
若說這其中有什麼小小的雜音,那就是大批的扒手、乞丐,江湖騙子,還有真假僧道尼姑等等也是匯聚天津衛,既然是個寶地,三教九流都想來這邊撈口飯吃。
王通的原則是不要影響到這邊穩定,不要影響到商家們的生意,所以佈置給巡邏兵卒們的任務是,凡有坑蒙拐騙,無所事事,擾民不寧的,一概抓起來。
天津衛現在不缺用人的地方,修路修房屋維護河道,那裡不需要幹活的苦力,船頭香那幾千人早就不夠用了。
五月十八的天氣有些陰,但吃過早飯,街道上就和往常一樣熱鬧起來,巡衡的兩名錦衣衛兵卒並排走在路上,不斷的掃視打量著路人。
幾次對街面的掃蕩,海河邊已經頗為太平,也沒什麼需要管的事情,正無聊間,卻看見前面店鋪走出來一名僧人。
這僧人打扮一身八成新的黃褐色僧袍,穿著百衲麻鞋,身後揹著個卡卜笠,手中拄著個黑色木棍。
僧道尼姑求佈施是嚴禁的,他們糾纏騷擾商戶求佈施財物,極為的煩人,兩名兵卒剛要上前去查問,卻看到店鋪裡的掌櫃送到門口,客客氣氣的施禮告別,那僧人也和氣的合十回禮,真是奇怪……三更了啊,呵呵,感謝所有投老白月票,訂閱老白書籍的書友們,謝謝大家
謝謝“雪的哭泣”書友的打賞,謝謝s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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