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如果是平時,您說什麼弟子都會聽,但現在…………
我已經不再是龍虎山的弟子了。”
柳小江本就不會放任龔慶繼續活下去,眼下再聽到對方忽然提起沈衝與夏禾,更是連田佬阻止自己的理由都不打算再聽了。
他雖然不知道沈衝與夏禾的想法,但這次也確實承了二人的人情,才有機會及時挽回田佬的性命,當然不能放任龔慶回去找二人的麻煩。
“小江,你連為師的話都不聽了麼?”田佬眼神黯淡的看向柳小江,似乎也並未感激對方救了自己。
見此,
柳小江眼中冰冷逐漸褪去,他低頭看向下方的龔慶,“看來你確實已經得手了,你二太師爺的嘴向來很嚴,不可能親口把秘密告訴你,所以…………
這是明魂術?”
“我在抵達此地之前,似乎也還有另一個人在場,應該就是你們全性的新人…………呂良,
他去哪了?”
“呵呵……咳,小師爺果然厲害,不過……您要殺就殺吧,您覺得我會出賣自己的同伴?”龔慶在重傷的情況下,依舊還能笑得出來,明顯並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你認為自己是在幫助二太師爺解脫,所以…………我就不會殺你?”柳小江頓時眯起了眼睛。
“當然不是。”
龔慶極為艱難的轉頭看了看田佬,隨之再次微笑著看向柳小江,“小師爺,在山上這麼久,我不僅瞭解二太師爺,也瞭解您…………”
“如果……”
“我得到了二太師爺的秘密轉身就走,您或許還會顧及著老爺子的情況,暫且放我一條生路…………那麼在我決定要揹負二太師爺性命的時候,
您也是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你知道還敢這麼做!”柳小江聽到這話,不由自主地加大手上的力道,死死掐住龔慶的脖子。
“呃…這沒…什麼…二太…師爺既然覺得…煎…熬,我…自然願意……給予解脫,哪怕…最後……難逃一死。”
龔慶的脖子哪怕在柳小江手中逐漸變了形,臉上也依然還是那種雷打不動的笑容,眼中幾乎沒有因此產生一絲的波動,儼然真就是一種問心無愧的模樣。
與此同時,
田佬在一旁聽見龔慶的話,眼神中似乎也對這傢伙有些欣賞。
察覺到這種情況,
柳小江的手上略微鬆了幾分力,“你明明不在乎死活? 或者說……你明知自己在龍虎山上的所作所為? 日後也一定不會得到任何的好結果,
為什麼如此在意一個…………”
“小師爺? 這當然是因為我好奇啊? 我好奇甲申之亂的內幕,也好奇八奇技到底是怎麼來的? 更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竟能讓二太師爺一輩子不敢睡覺。”
龔慶感覺到呼吸順暢了幾分? 甚至都不需要柳小江真正問出來? 他就微笑著說出了這麼做的目的,尚且還存有雀斑的臉上也滿是真誠。
好奇……
柳小江看著這樣的龔慶,忍不住也有些愣神,他無法理解一個人為什麼可以因為這種理由? 就能如此輕視自己的性命? 做出多少年來根本沒人敢做的事。
暗中混入龍虎山三年……
這人僅僅只是因為一個猜測,就帶領全性大舉進攻龍虎山,只是好奇某個秘密就可以完全不計後果…………
至此,
柳小江看向龔慶的眼神完全變了,變得凝重且不存在一絲的憐憫? “你瘋了,你為了自己的一點點私慾? 就讓一個可能顛覆很多人的秘密洩露了出去。”
“你這種人……恰恰就是公司眼中最不穩定,也最危險的那一類人? 做事完全不計後果,也不管會不會影響其他人…………
可能……
你才是現今全性裡面最大的那根攪屎棍子。“
“那又如何?小師爺……你難道就不好奇曾經的那些事?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甲申之亂的內幕?八奇技究竟又是怎麼來的?”
龔慶一提到甲申之亂與八奇技? 之前的冷靜與淡然隨之消失不見? 眼中對那些未知的危險事物充滿了求知慾望。
“可是……”
柳小江極為冷靜的看著龔慶? “你現在弄清楚一切了麼?”
“……本來就快了,可惜還是失敗了。”龔慶眼中的光芒瞬間消散。
“這樣麼,那還真是可惜了。”
柳小江見到龔慶那種極度失望的模樣,也不打算和他在做法上爭論所謂的對錯,只是回頭看了看坐在一旁輪椅上的田佬,幾乎也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果斷下了殺手。
咔嚓!
一道略顯清脆的響聲過後,
龔慶躺在地上徹底失去了聲息,帶著對未知事物滿滿的求知慾望,極度遺憾卻又內心堅定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柳小江雖然不知道龔慶到底都瞭解了什麼,但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從這種人嘴裡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索性也就放棄了與之繼續交談下去,最後於公於私也還是選擇了立刻動手。
“唉…………”
田佬神色黯淡且疲憊的看著龔慶,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倒也的確是個好苗子,可惜選錯了路…………”
聞言,
柳小江一言不發的走到田佬身邊,親手推著老人重新回到屋內,試探性的開口詢問道:
“師父,秘密到最後雖然還是沒有保住,但經過今天這樣的事,您今後也終於可以放心的休息了…………
好麼?”
“…………”
田佬滿眼疲憊的看了柳小江許久,搖頭嘆息道:“小江,你說為師當年在得知那個秘密以後,是不是就該立刻選擇去死,如果死了…………
這個秘密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洩露出去。”
“說到底……”
“為師當年也不該聽你師爺的命令,早該選擇去死…………”
聽到這種話,
柳小江先是沉默了片刻,隨之道:“如果是當年的話,是的……您如果想保護這個秘密不被洩露出去,最好得選擇就是死,但現在…………
您要是死了,
這不僅會愧對師爺和正一派的栽培,也辜負了師伯和其他同門對您這些年的照顧,更是在沒有保住秘密之後的…………
一種最為懦弱的選擇。”
“師父,您一直以來的堅持,還有直面苦難的修行方式,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弟子的榜樣,在這最後的最後…………
弟子也不想您失去作為修道之人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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