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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可謂兄友弟恭

作者:平生未知寒
漠北三萬裡,留下一串腳印,不過是轉瞬即逝。

妖帝帶著西陸一路南下,緩緩而行,有他在西陸左右,倒是讓西陸南下的時候,不需要那麼在意那些無處不在的氣機交織。

妖帝有些憐愛地看了西陸一眼,淡然道:“忘憂盡頭之後的忘憂之上,其實沒傳說中那麼玄妙和不可觸及,依朕來看,是因為許多東西斷了傳承,所以才讓我們這些人如陷泥潭。”

西陸默不作聲。

“人族那邊的歷史,最多也就到千年前,咱們這邊的歷史雖說長一些,但也是半斤八兩,千年之前的修行方式或許和現在的不同,才導致瞭如今想要越過忘憂盡頭,才顯得如此艱難。”

妖帝緩慢開口,這位妖族的帝君,要將自己想到的一些事情,告訴自己這個閨女。

西陸好奇問道:“父皇,千年前忘憂之上的那種強者,難道不算罕見?”

妖帝思索片刻,搖頭道:“至少比現在好太多,朕和陳澈那般拼命,才能看到這裡的風光,千年前或許要容易許多。”

說到這裡,妖帝沉默片刻,說道:“或許武夫一途,在千年前,是這個世上最了不起的修士。”

西陸一怔,有些不可思議。

妖帝也沒藏著掖著,淡然道:“陳澈到了最後,能夠運轉道法,他本就將體魄打熬到世間罕見,加上有了這本事,人族已無敵手,咱們妖族不過是仗著血脈有些得天獨厚的優勢,但同樣也會有

些劣勢。真要說起來,武夫一途,或許真是最完美的修行方式。”

千年之前,或許世上風光,從來都不是武夫被欺壓,而是武夫一途,獨立鰲頭,俯瞰世間,無數修士,除去俯首之外,別無他法。

西陸說道:“所以父皇見過了梁帝之後,才會覺得陳朝也是心頭大患。”

“只說對一半,朕重視他,一般是因為他是武夫身份,另外一半則是因為他是陳澈的侄子,他的侄子,就跟朕的女兒一樣,註定要成為這世上最閃耀的存在。”

這是兩位帝王不約而同的自信,也實在是都該有的自信。

送西陸來到漠北邊緣,妖帝從腰間扯下一物,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雕琢的一個栩栩如生的小玉兔。

潔白無瑕。

他親自將它繫到西陸腰間,微笑道:“這是當初你母妃送給朕的,這麼多年,朕一直帶在身上,你自幼便沒了母親,帶著此物,算是她還陪在你身旁。”

西陸看著那個小玉兔,沒說話,只是眼神複雜。

對於自己的母妃,她記憶不多,只記得當初母妃因為出身卑微,被欺負許多,不過誰也沒想到,她誕下的西陸,卻成為了這一代的年輕人裡,完全沒有任何疑問的第一人。

妖帝伸手揉了揉西陸的腦袋,輕聲道:“記著,別的都不重要,你活著,對父皇來說最重要。”

西陸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把腦袋靠在了妖帝的胸口。

這是她幼年的時候

最喜歡做的事情,但隨著時間推移,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舉動了。

妖帝嘆了口氣,輕輕喊道:“阿蠻。”

這正是西陸的乳名。

……

……

紙終究包不住火。

神都,皇城前。

宮門前跪倒了一片官員。

小太監李壽在遠處看著,唉聲嘆氣。

前些日子還是上摺子的那群朝臣好不容易被太子殿下壓下,原本以為這件事隨著時間推移,馬上就要平息下去,誰能想到,一樁事情很快便傳到神都。

朝野激盪。

之前傳到神都的是陳朝殺了綠藻宗的宗主,如今傳到神都的訊息,則是陳朝滅了琉璃觀這座宗門。

琉璃觀這座道門宗門,甚至還有一位忘憂盡頭坐鎮,在道門之中也頗有地位,竟然被陳朝說滅了。

這位年輕鎮守使的行事風格,讓他們感到害怕,一些膽小謹慎的朝臣,甚至當時聽說這個訊息的時候,立馬便想要進宮。

本來之前綠藻宗覆滅的訊息傳來的時候,官員們便已經有些忍不住了,但之後琉璃觀這件事,則是徹底讓他們繃不住了。

雖說琉璃觀發生的事情在前,這綠藻宗覆滅的事情發生在後,可十個綠藻宗也及不上一個琉璃觀啊!

後來人們在細細去數,好像那位年輕鎮守使從出現在他們視線之中開始,便沒有一天停下來過。

光是間接或是直接覆滅在他手上的宗門便已經不少了,而且這宗門還都不是什麼尋常宗門,從最開始那座崇明宗

,到後來的綠藻宗,以及琉璃觀,哪座宗門裡沒有一位忘憂強者坐鎮?

可就是這樣的宗門,也是說滅就滅了。

之前很多人還覺得陳朝不配和大梁皇帝相提並論,但到了這會兒,大家甚至覺得陳朝要比大梁皇帝更為可怕。

更何況現在的陳朝,在朝中根本沒有人能夠控制他,權柄太大,顧忌太少。

他們很想給如今大梁朝最鋒利的這把刀,打造一個刀鞘。

而如今只怕唯一有這個可能的,就是太子殿下了。

所以所有人都在等太子殿下做些事情。

不過身為如今大梁朝名義上的掌權者,太子殿下也覺得很為難。

所以跪的話,就讓他們先跪一會兒就是。

……

……

遠離神都的是是非非的年輕武夫,這一天正好路過一座小縣城,在一處包子鋪前停步,然後興起走了進去,要了一屜包子,就著一碗白粥,吃了個滾肚圓兒。

包子餡不是尋常市面上見得豬肉餡,而是河蝦。

這包子吃下去,就連陳朝也嘖嘖稱奇。

吃完包子,年輕武夫沒急著起身,鋪子老闆也沒著急趕人。

而是等著客人走得差不多之後,鋪子老闆端來一根木凳,坐在鋪子門口,吧嗒吧嗒抽起旱菸。

年輕武夫則是找了根木籤子,悠閒剔牙。

大概算是兩不干涉。

也算是一副特別景象。

神都的那些訊息早就傳來了,他也知道了那些朝臣逼宮的事情。

這會兒切實體會到了做皇帝不容易的陳朝

,開始心疼起來自己那個弟弟。

想著想著,他便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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