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宴結束以後，單彩開車帶著喝得有點暈的文燁，以及宴席上話不多的徐婉容離開一高，去山城大酒店。
趙長安則是和段鳳清，蘇正範，常友理，幾個學校的老師一起去住宅區。
因為人多，趙長安帶的禮物只能等明天再一家家的送。
到了段鳳清家裡，趙長安先去洗了個澡，進了劉翠的臥室。
裡面乾淨整潔，書桌上擺放著劉翠的藝術照，還有一張和自己在明珠海邊的合影。
這時候還不到晚上十點，趙長安肯定是沒有睡意，就從書桌上面拿了一本書坐下來翻看。
只不過看不進心裡去。
看著書本，想著事情。
“鈴鈴鈴~”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木鋸廠辦公室的電話。
“喂。”
“你回來沒有？”
是父親趙書彬的電話。
“回來了。”
“晚上睡哪兒，回不回家？”
“不回了，文燁他們住賓館，我在蘇校長家裡住。”
電話那邊，趙書彬愣了一下，說了一句：“他在蘇校長家裡住。”
然後又說：“廠裡買了兩隻羊，明晚都輕鬆一下，靠羊排羊肉串喝羊雜湯，你們過不過來？”
“好。”
趙長安沒有猶豫，直接答應。
“那好，給你們冰鎮好啤酒，晚上七點開飯，你們早點來。”
聽到兒子同意過來，趙書彬頓時精神一振，高興起來。
掛了電話，段鳳清洗漱完畢走到客廳。
然後給趙長安倒了一杯白開水，走了進來。
“姨。”
趙長安連忙站起來，接過水杯。
“準備回來住幾天？”
段鳳清問的是住幾天，不過趙長安知道她問得是自己這次回來的真實目的。
“我想私下到裴平江家裡坐坐。”
段鳳清的目光銳利起來。
“還有就是和紀連雲見個面。”
段鳳清這才明瞭，眼神柔和了很多：“還是因為夏文陽？”
“嗯。”
趙長安坦然。
“你其實已經飛出了山城，又何必逮著之前的事情不放，不是說他夏文陽對你家做得事情對，而是你有著遠大的前程，和他這麼耗，不值得。”
段鳳清至此至終都不贊成趙長安和夏文陽一直死磕，到現在看到夏文陽即將面臨著四面楚歌，也依然是這個態度。
“姨，今年正月初八晚上，我和幾個同學到齊家村吃飯，那天晚上齊向鋒，就是我的高中同學，很奇怪，一直幫著我擋酒；結果我另外兩個同學都醉了，他家睡得地方也不多，我一個人騎著腳踏車回家。”
段鳳清的眼神再次銳利起來，靜靜的聽著趙長安說。
“結果我騎車子暈了方向，不知道從哪個岔路走，又回去了。呵呵，結果第二天才知道，就在哪個晚上夏武越在我前面不遠的回城必經之路出車禍了。”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是呀，只是這當然不能說明什麼，今年六月份的時候，喻應明和幾個高中同學喝酒，神神秘秘的說他在老冢坡見過鬼，夏武越才出了車禍。當時車子衝進池塘，裡面只坐著夏武越和喬三，那喻應明怎麼不在車裡，見過鬼，那是什麼意思？”
段鳳清沉思著，不過以著她的智商，只是想了想，就發現了裡面諸多不合理的矛盾之處。
當時喻應明在現場，不過在車外。——寒冬臘月，荒郊野嶺，他站在車外幹什麼？
夏武越和喬三開車衝下山坡。——難道要把喻應明丟在荒郊野嶺？
那裡正好有一個‘鬼’。
迷霧和真相往往只隔了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那個鬼是誰？”
段鳳清的臉色已經變了。
“姨，喻應明都說那是個鬼了，我哪能知道是啥鬼？我都沒過去，就又會齊向鋒家裡了。”
“不是你做得？”
段鳳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趙長安。
“做得啥？姨，我啥都沒有做啊，我就是那天晚上喝了酒，騎車沒走多遠就迷路了，又回去了，第二天上午才和幾個同學一起回市裡。”
趙長安坦誠的回望著段鳳清，接受她的審視。
“你這次回來，和徐三的事情沒有關係？”
段鳳清突然轉移了話題。
這時候，蘇正範也洗漱完畢，端著滿滿一杯濃茶進來：“怎麼喝白開水，喝得進去？”
“睡覺前喝濃茶對睡眠不好，你已經養成了這個壞習慣，就不要帶壞長安了；我和他還有事情談，你早點休息。”
段鳳清嫌棄蘇正範礙事兒，攆他出去。
“長安你晚上睡覺別關門，這天太熱了。”
蘇正範走出臥室的時候，還不忘叮囑趙長安別關門，好讓客廳裡面的空調涼風吹進來。
“叔，我知道。”
趙長安笑著回答。
“你準備啥時候走，我是說回明珠？”
站在門口的蘇正範又轉過來問。
“應該是二十六七號，我還得去一趟鄭市，那邊分公司開學前我得走一趟，還有燕京，也得去一下。”
“那正好，高三後天開學，新高一二十五號開學，二十六號軍訓，你和單彩給你們的學弟學妹們發個言，鼓勵一下他們，也分享一下你們的學習心得？”
蘇正範滿臉希翼的望著趙長安。
本來段鳳清還不耐煩蘇正範磨磨唧唧耽誤時間，聽他這麼說，就沒有說話，等著趙長安的回應。
“叔，沒有問題，訂好了時間你給我說一下就行，單彩那邊也應該沒問題，我和她說說。”
趙長安不帶猶豫的點頭答應。
這是他和蘇正範打交道一年多以來，蘇正範第一次向他提出要求。
而趙長安裡裡外外可攪吧了蘇正範不少。
看到趙長安答應，蘇正範頓時眉飛色舞，臉上笑開了花。
這個念頭他其實在得知趙長安和單彩一塊回來，心裡面就有了，只不過知道趙長安時間緊張事情多，而單彩又是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性格，所以心裡面才一直忐忑的沒有底。
“蘇校長，你的事情說完了沒有，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段鳳清笑著攆蘇正範。
“行，行，你們說事情，也都早點休息。”
蘇正範笑呵呵的走出臥室。
——
臥室裡面靜了下來。
段鳳清望著趙長安，等著他的回答。
“姨，我這次回來，和徐三沒有一點的關係。不過徐婉容這些天打不通家裡的電話，要回來，我就和她一起。”
趙長安把昨天在金陵服務區，和鍾建國之間的通話，也和段鳳清詳細的說了一遍。
“這個老鍾確實是一個人才，不過他是一個將才而不是一個帥才。現在是帥才易得，將才難求，而且將才就得在將才的位置上才是將才，放在帥才的位置上，反而會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這些年不是要壓他，而是要把他留在最合適的位置，做他最擅長的事情。”
段鳳清望著趙長安：“徐三的事情，我和裴平江交流過意見，讓老鍾負責，就是希望他能深挖，把這股毒瘤連根拔起。讓山城更加的和諧，有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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