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正月初八那件事情以後,齊向鋒再也沒能見到過夏武越和喬三,甚至連大富豪的門檻都沒有再進去過一次,當然也沒有拿到之前夏武越許諾的一萬塊錢好處費。
不是他不想進去,裡面的紙醉金迷嬌俏美女,讓他羨慕嚮往嫉妒不已,而是根本沒有膽子進去。
正月十四的時候,他曾經悄悄的跑到喻應明家裡找過喻應明,旁敲側擊的問那一萬塊錢的好處費。
結果喻應明冷著臉,嘲諷的對他說道最好聰明一點,以後別再夏武越面前出現。
“老同學做人要厚道知足,別貪得無厭,得寸進尺!已經給了你一個手機,結果連趙長安一根毛都沒有摸著,反而害得夏哥斷了一條胳膊,喬總也被一根尖頭竹竿扎穿了大腿,當時我可是在,場寒冬臘月掉進冰冷刺骨的塘裡疼得撕心裂肺的叫娘。你居然還想那一萬塊錢的好處費?不怕勾起了夏哥的斷臂仇恨,就是把他活活打死都沒處說理。”
喻應明的一番話,嚇得齊向鋒當時就變了顏色,灰溜溜的溜走,這個暑假甚至不敢在山城市裡面多出現。
所以現在的齊向鋒早已絕了早先那些不切實際的投靠舔鉤子思想,只是在師專裡面老老實實的混日子,整天拿著那個大哥大在學校裝家裡小有錢人,勾搭妹子。
就等著熬到畢業想法找人託關係,在市裡面的學校找一個好位置。
也不要求有多少,能進個重點小學當個老師,一個月能有個六七百塊錢就已經很知足。
然後再找一個有好工作家庭條件也好的漂亮女朋友,最好女方是山城市裡面的獨生子女,家裡父母有工作有房子,女人房子一步到位。
結婚生子,從此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幸福生活。
“由天悅國際,華騰電子,一奈米——”
這時候,新聞裡出現一個被大風颳著的裙裝美女記者,那被大風颳到小腿上面的裙子,頓時吸引了男人們的注意。
思想保守一點的女人們,紛紛大罵自己的男人沒出息,瞎瞟上面女人的腿,自己屋裡也不是沒有大象腿?
然而,齊向鋒則是頓時看傻了,也聽傻了。
‘一奈米’也許名字有重名,可文燁那張臉,可一點都做不得假!
這則新聞很快過去,緊接著又是幾個新聞,然後“難得一身好本領——”
“開始了!”
“別說話,看電視!”
“噓噓!”
村子裡的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都激動起來,紛紛喊著閉嘴別說話,別影響他看電視。
而坐著全身僵硬的齊向鋒,身體則是開始了不受控制的簌簌顫抖。
一個聲音在他心裡面咆哮大吼,“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這是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曾經班裡面,在他這個副班長眼睛裡面,一個逃課打架抽菸喝酒混畢業證的渣子。
在他眼裡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輕鬆賣給夏武越,換一個大哥大外加一萬塊錢好處費的倒黴鬼。
曾幾何時,一步步火箭一般的崛起,直到今天一騎絕塵,成為他需要仰著脖子使勁的看,才能看到的仰望存在!
嫉妒的毒蛇,這一刻突然竄出草叢,瘋狂的噬咬著他的心靈。
一個聲音他在心裡面,不斷的倔強大吼,‘這是假的!’
然而在他心裡面卻清楚的知道,這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這讓他感到世界是何等的不公,是何等的滑稽荒謬?
一個渣子,現在居然到了他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參與動則十幾個億的合作。
而他,家裡現在甚至連一臺黑白電視都沒有!
還想著一年以後畢業(兩年制師專),想找一個每月六七百塊錢山城市裡面的老師編制,都惶惶然沒有門路!
這種強烈的反差對比,羞辱得他脖子連通紅,怎麼能不讓他嫉妒和不服氣。——憑什麼他趙長安就這麼有錢?憑什麼!
為什麼不是他齊向鋒?
——
“我~!文燁!文燁!付慶威,餘雲偉,快出來!我~!文燁,文燁!”
在付慶威家裡,焦急的等著晚上十二點來臨好查分數的朱亮,震驚長大了的嘴巴能塞進去一個西瓜。
付慶威的父母都是鐵路職工,一個開火車一個是大廳售票員,今晚都不在家,所以喊了朱亮,餘雲偉過來一起睡,好晚上查分數。
然後不管考好考壞,加上這時候正在付慶威臥室裡面給一個女同學寫情書的餘雲偉,三兄弟一起到大排檔喝酒慶賀朱亮悲催的高中老補生涯正式結束。
然而,眼前電視上這一幕,則是完全超出了朱亮的認知!
在朱亮的喊聲裡,餘雲偉帶著耳機一邊聽歌一邊奮筆疾書,自然是聽不到。
“叫啥?”
付慶威放完水兒,穿著褲頭光著膀子從廁所出來,搞不清楚朱亮這是在嚎個啥,被蜈蚣咬了腚了?
“啥幾把玩意兒?”
說話間,付慶威的眼睛順著朱亮的視線看向大彩電螢幕:“喲,這妞兒長得好正點,這身材,嘖嘖!”
“不是看她,是看他,看他!”
朱亮跳起來,一個躥步跑到電視機前,用手指‘咚咚’的點著螢幕上的一個腦袋:“看看這是誰?”
“是誰也就是長得像,咱們認識的除了趙長安,還有誰能上電視。咦?這哥們兒有點像文燁哈!”
“什麼像,他就是文燁,你看,一奈米,一奈米!”
朱亮的手指剛點到條幅上面的‘一奈米’三個字,這則報道就結束了,換了一個新聞。
不過那三個字,付慶威還是看到了。
“他們總共投資十五個億生產手機!我靠,我現在天天省吃儉用的摳錢,就是想等到上大學的時候能攢錢買一部手機在學校裝比。我靠,他們居然要生產手機,趙長安居然要生產手機!幾萬幾十萬個的生產手機!”
朱亮臉上表情扭曲得無以言表,不過聲音裡面卻全是興奮:“牛比,真牛比!”
付慶威呆呆的站著,足足癔症了快一分鐘,轉身就朝他爸媽的臥室走。
“你幹啥?”
朱亮滿臉的詫異,這事兒難道還不讓人震驚,讓人感到高興麼?自己居然有一個這麼叼的兄弟,足夠自己到大學以後吹得鎮住他一個寢室,外加一個班級!
“豬!打電話啊,給趙長安打電話!我靠,你不用攢錢買手機了,他工廠新機下線別的都不說,咱們兄弟一人得送一部手機!這總不為過吧?”
付慶威邊說邊進了他爸媽的臥室,回頭吼了一句:“還不進來,發啥癔症?!”
“對,對!”
朱亮跳躍著衝進了臥室。
而在付慶威臥室書桌上奮筆疾書的餘雲偉,帶著耳機聽著熱歌,一點都不知道外邊發生的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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