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走出圖書館，看到離上課還有十幾分鍾，就拿出手機撥打紅樓前臺電話，同時不緩不急的向著學院公共教室樓走去。
“趙總。”
電話隨即接通，是鬱悠的聲音，隔著手機趙長安都能聽到那個大電扇‘呼呼’捲起的風嘯。
“叫一下舒玫。”
“趙總。”
舒玫的聲音。
顯然兩人正坐在一塊兒，不知道當啥長舌婦。
“舒玫你今天下午辛苦一下，務必使端午節之前，咱們紅樓的所有空調都安裝到位。”
“保證完成任務！”
舒玫這時候在大廳前臺，正和鬱悠埋怨電扇風太大，穿裙子一不小心就能被狂風颳得走光。
露出沒有浪不過穿長絲襪，只穿著短襪子的腿。
尤其是老闆趙長安的眼睛，表面上裝得一本正經，可賊眉鼠眼的盡朝著要害處瞅，一點都不老實，簡直就是死不要臉。
一聽趙長安說裝空調，頓時雀躍。
“還有電力，咱們現在的負荷肯定帶不動；創業辦那邊的批文就別想了，剛給了他們一棍子，能得好臉，況且咱們也不需要看他們的臉色？我準備直接找後勤處，你負責搞定唐霜。”
“啊？”
“啊啥啊，你要是能搞定，週四放你四天假！算了，我私人再給你報銷來回機票，讓你去鄭市找呂樹義排排毒，看你那一臉的青春痘，都快成災難片現場了；也就是，嘿嘿，身材還行。”
電話那邊，趙長安笑得鬼裡鬼氣的無比猥瑣。
“滾！”
舒玫笑罵著掛了電話，伸手摸著自己滿臉疙瘩的嫩臉，不禁直髮愁。
在沒有來一奈米上班之前，她的俏臉光滑得螞蟻都站不住，不過這幾個月的工作量實在太大，臉上的青春痘就蹭蹭的竄起來了。
此起彼伏，用軟膏都控制不住，急得硬是沒轍。
剛才鬱悠還笑著打趣她，這是長時間沒有和呂樹義親熱了所以上火。
舒玫不服氣的反問，‘那你一定是天天有帥哥去火了？’
‘我們哪有，我們可是黃花大閨女，心裡純潔著呢；因為不懂啥是火兒，所以心裡就沒有啥火好去。’
現在聽趙長安這麼許諾，舒玫笑罵著掛了電話，心裡面卻是蠢蠢欲動。
她確實有點想自己男朋友了。
“悠悠，你通知一樓我通知二樓咱們開個會，就說是裝空調的事情，群策群力搞定唐霜。”
“得令！”
事關這個夏天的涼風，鬱悠自然是欣然領命。
——
掛了電話，趙長安抄近道走一條被學生們用腳開闢出來的花圃中間的路，去對面的公共大教室。
心裡不禁想著剛才在八樓辦公室，和柳綺華之間的一席對話。
“你既然不用溼簾的製冷系統，那麼準備裝空調？”
“嗯，準備這兩天就裝，爭取端午節那天讓所有的員工在工作的時候，都不再遭受酷夏悶熱的折磨。”
“所有的員工，你們那條電纜線帶得動？你還不趁著我還在位置上，給你們一奈米再發揮最後一點餘熱。”
“怎麼可能是最後一點餘熱，以後的一奈米的成長，還要離不開老師你的指正和幫助。”
“那你現在寫一份申請，我給你批了，和合同一起去找王建團簽字，讓後勤處給你們跑線。”
“老師真的很謝謝，不過沒必要，這件事情我們自己能夠解決；就是繞過校創業辦，直接去找後勤處。”
“你這是要打王建團的臉？不可取。”
“有分歧就得第一時間撕開讓所有人看清楚，同時界明彼此的底線，不然以後將會更被動。老師你拿著這份合同讓王建團簽字，就已經很惹人非議；是的，老師你不在乎，可既然結果就是遷一條線，我又何必讓老師你多擔一條非議，而且還是弄得我好像是求王建團一樣？而事實上，我什麼都不需要求他！——甚至，復大。”
“你想要搬出紅樓？”
“——”長久的沉默。
其實在清明節以後，趙長安心裡面就一直有著一奈米走出去的想法。
不過因為柳綺華，他才沒有付之行動。
一奈米置身於紅樓，邊上是卓紫這個微小垃圾公司，又冒出來一個需要燒錢的溼簾，還有那個不倫不類的二手交易屋，——又有創業辦指手畫腳。
他趙長安是開公司，不是搞形象工程！
而且紅樓的場地實在太小，已經嚴重和一奈米的體量和發展速度不相配套。
假如之前，趙長安還在心裡面想過把東樓，北樓吃下來。
這樣一來，就形成了一定的規模空間，足夠一奈米暫時的擴張。
可王建團就拿這兩棟荒廢的舊樓，居然就想幹涉一奈米的運營，這在趙長安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而且現在這種局面，一奈米再深陷其中，就真成了一個巨人和一群泥娃娃攪拌玩兒。
面對著這群泥娃娃們，各種自以為是的騷擾和刁難。——以一奈米為參照物，這群泥娃娃，包括卓紫，溼簾，都以為自己也是巨人，根本就不明白相對於一奈米現在的體量和知名度，假如說一奈米是一棟二三十層的大樓，卓紫只能算是一間歪歪叉叉的破瓦房，而溼簾則是大樓前的一顆樹下的螞蟻洞。
“惹不起，老子總躲得起吧？爹，不和你們玩兒了。”
在這一刻，趙長安完全下定了決心，將會在下學期開學之前，把一奈米總部挪離復大。
只留下那個小遊戲網站，以此為綱領，吸收整個復大的程式設計人才。
從此一奈米將完全脫離復大的影響，成為一家真正的新興網際網路大鱷！
“可惜了！”
趙長安不無遺憾的知道，在一奈米做出這個決定以後，即將成立的復大半導體研究所，也將不會再由一奈米主持。
甚至他有一種預感，這次的半導體業進軍的嘗試，註定是無疾而終。
“長安，咱們還是太弱小了啊！”
趙長安不禁想到了前段時間文燁的感慨。
而一奈米假如真的想要強大起來，就必須儘快擺脫復大的烙印，而不是所有人在想到一奈米，或者想要和一奈米進行對話的時候，首先不是想著來找他趙長安，而是去找創業辦。
說一句難聽一點的，也正是王建團想要把柳綺華踢出創業辦，加上葉紫她們運作著讓韓妍當了主任助理，然後韓妍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燒到了一奈米。
才使得一奈米有了出走的理由，從此完全自主，徹底擺脫創業辦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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