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趙長安舉手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至於翟少白,”
然而董季思根本就不給趙長安插話的機會,直接說道:“我建議他自動退學,或者開除學籍。”
“~靠!”
趙長安震驚的看著董季思,把下面本來要說的話,全部嚥進肚子裡面。
因為董季思這個建議,完全超出了他的料想。
而這時候,除了依然面無表情的葉紫,其餘眾人,王渝,覃有源,魏振杰,——
也都是一臉震驚的望著董季思。
復大並不好考。
即使明珠本地人要比外地人好考很多,也依然很不好考。
不管翟少白這個人如何的恣睢跋扈,可他能考進復大,就證明他曾經努力學習過。
而且聰明有天賦。
現在董季思一句話,就要打斷他十幾年的努力,不可謂不狠!
“這麼處理是不是太重了?翟少白這學生我瞭解,人不壞,這次應該是急了故意這麼說想要激怒趙長安。”
晏周華痛心疾首的說道:“這裡面也有我的責任,是我平時疏於學生們的思想教育。”
“翟少白96年參加高考,用實打實的成績考上覆大,不是那種走海外——”
何亞鑫掃視一遍辦公室裡面幾個變色的富二代:“我建議本著愛護培養學生的目的,給他一次機會改過自新。”
“已經不是是第一次了,我還是堅持開除或者自退。”
董季思依然堅持著不放。
“我反對!”
讓趙長安驚訝的是,王渝居然也提出了反對:“大家想過沒有,假如這樣就把一個問題學生趕出校門扔給社會一攆了之,作為一個以教書育人為己任的學校,合適麼?
如果每一個學校在遇到類似的問題的時候,都選擇這麼做,那麼我們教育工作者的‘教書育人’裡面的‘育人’,又表現在哪裡?”
王渝的話很重,辦公室裡面靜可聞針。
董季思沉默了一會兒,望著王渝沉聲說道:“我還是堅持我的立場,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假如按照王老師您的觀點,我們現在就應該把自動退學的鄭思斌請回來繼續教育。”
王渝,孫永思,何亞鑫,晏周華,都是一臉不解,不知道誰是鄭思斌。
他犯了啥事兒,被自動退學?
夏炳蔚示意覃有源,讓他給眾人說明一下。
“就是十月八號翟少白指使體育系大三的鄭思斌尋釁大一新生裴學哲,被勸退。”
“為什麼?”
王渝追問。
覃有源看了趙長安一眼:“夏文卓。”
王渝也忍不住看了一眼趙長安,心裡暗歎紅顏禍水哈!
按說自己長得也不賴,可咋就沒有溫柔體貼英俊瀟灑事業有成有擔當有才華看著又順眼的年輕俊傑追求?
“這是兩碼事兒,十月八號是鄭思斌尋釁,今天可是趙長安先動得手。”
自己班裡的學生已經上了快兩年半,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眼看著就要被攆出復大,晏周華望向趙長安的眼神很不友好:“總不能因為私下小範圍口不擇言的罵架,就以言定罪?要我說,趙長安的性質比翟少白更惡劣!”
董季思似乎很無意的看了葉紫一眼。
“問題是翟少白激起了眾怒。”
一直沒有說話的葉紫,一開口,似乎就直指問題核心。
然而,在趙長安心裡,卻是無端端猛地一涼。
他有著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估計這次想攆走翟少白,似乎夠懸了!
“眾怒,哼哼!”
晏周華冷笑著說道:“什麼時候復大的傳統不以事實為準繩,變成了人多聲音大就有理了?”
“大眾的聲音可以聽,但是要有原則有理智有分析有取捨的去聽,而不能被所謂的民意夾裹,失去自己的原則和立場。”
何亞鑫立刻又給晏周華的話‘敲釘子’。
整個場面,隨著葉紫的一句看似針對翟少白的話,瞬間變了性質。
讓趙長安看得瞠目結舌:特麼的還能這麼玩兒?!
“時間不早了,既然不能達成統一,那麼就明天再議。”
看到意見處於膠著,又已經快到夜晚十一點,夏炳蔚宣佈散會。
——
趙長安還沒回到寢室,就接到了覃有源的電話,讓他去老劉燒烤吃個夜宵。
他先給租屋打了一個電話,除了夜貓子鍾連偉,文燁和劉奕輝早都睡了。
“哥,今天我和老劉送了七臺電腦,收了六萬三千一百五十塊錢,你也不回來慶賀慶賀。今天又有九個會員申請,咱們得趕快進貨哈!”
聲音驚喜中透著埋怨。
“我今晚回去睡,你早點睡,門別反鎖了。明天我請一天假,上午和老劉跑跑市場,下午咱倆繼續跑。”
掛了電話,趙長安看到在北門口等著他的覃有源,不禁笑著朝他招手。
兩人到了老劉燒烤,叫了三十塊錢的羊肉串,十塊錢的豆腐串,兩個羊腰子,倒了兩大杯半斤裝的散裝糧食酒開整。
“看出來了麼?”
覃有源笑著遞給趙長安一支菸。
趙長安就著紅紅的炭火點燃,有點鬱悶的坦白說道:“事情進展的讓我看著都發暈!”
“董季思在保翟少白,今晚整個會議的進度,董季思一直在牢牢把控。提到鄭思斌,就是你趙長安今晚先動手,給了晏周華提出罵架這個概念,何謂罵架,就是兩人互罵,一個巴掌拍不響。”
覃有源笑著說道:“關鍵是葉紫那一句話,直接把事情扭轉過來了。”
“特麼的花花腸子真多!”
趙長安這才反應過來,一臉怒色。
“他是校學生會主席,在翟少白激起眾憤的情況下,他不能保可又必須得保。所以他強烈要求勸退翟少白,但是假如翟少白真的被勸退了,別人也許會說他深明大義,可他身邊的人,以後誰還敢跟他?”
“可現在只是暫時不勸退,翟少白的所作所為,還有今晚說得那些話,是瞞不住的。雖然何亞鑫和晏周華說不能被民意夾裹,可翟少白自己作死,民意真的能夾裹著把翟少白攆出復大!”
趙長安狠狠的喝了一口酒說道:“我決定明天請一天假!”
覃有源舉杯笑了起來:“真不但算給翟少白道歉的機會?”
“不是我不識抬舉,”
趙長安冷笑著說道:“要是覃哥你,你會給麼?”
“當然不會,打狗不死,這可是大忌!”
覃有源臉色詫異的望著趙長安:“我只是不知道,董季思有什麼把握能夠說服你,讓你相信翟少白以後絕對不會和你結下死仇,更不知道董季思有什麼把握說服翟少白,誠心誠意的向你道歉。”
“他壓不了翟少白?壓著翟少白虛情假意的道歉,這點能力,董季思總有吧?”
“董季思確實有,可他不會壓著自己的小弟,違背心意的向一個打他的人道歉。”
看到趙長安似乎不明白,覃有源耐心的解釋道:“假如你是董季思,你一個兄弟被人打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你會逼著你的兄弟去道歉麼?而且,估計還是沒有什麼用的道歉。這樣,還是那句話,以後誰還真心真意的跟你?”
“我不會!”
趙長安說了這三個字以後,就專心致志的吃著羊肉串。
吃得滿嘴流油,不亦樂乎。
他突然停了下來,抬頭望著覃有源。
“我明白了!”
趙長安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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