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六點半,劉翠幾女依然沒有下來,趙長安估計段鳳清要是沒有應酬應該正在吃工作餐,就撥打了她的手機。
“嘟,嘟。”
電話響了兩下就隨即接通。
“長安。”
那邊有電視機的聲音,小孩子的聲音,以及抽油煙機的‘嗡嗡’聲。
說明段鳳清是在家裡,還沒有開飯。
“姨。”
“我聽綰綰說你們明天回來,正好綰綰的爸媽,還有我家裡的兩個小子也回來了,晚上一起吃一頓便飯。”
那邊的聲音靜了下來,應該是段鳳清進了書房或者臥室。
“行。”
“有什麼事情?”
說完家事,段鳳清直接問事情。
她和趙長安都不是天天很閒的人,都沒有煲電話的精力,更何況是他倆之間煲電話。
“我想問問文陽集團的欠賬平了沒有?”
“目前還沒有。砂石廠,鋼構件廠,雖然一建二建區建和鐵東廠競標成功,而且已經接手,不過資金都沒有到位;綜合大市場一建拿了20%的股份,東區25%的股份,錢都沒有到賬,其餘陳凡平他們的都已經交了錢,2200萬。啤酒廠那邊也是這種情況,只有桃花湖酒場拿出來了1000萬,茶產業基地葉氏只是先行拿出來500百萬。真正完全到賬的只有你們一奈米的1.8億,還有綠園的1.5億,以及你買別墅的190萬,總共是3.689億,基本能和去欠銀行的3.7億本息抵平。”
段鳳清在那邊停頓了幾秒鐘,繼續說道:“可還有3000萬民間借貸,林林總總的各種欠款和工資水電稅務拖欠,這些加在一起也有9千多萬。這些錢清算小組已經償還了,現在許松林手裡還有2.8億,就卡在銀行這邊。這幾家銀行形成了攻守同盟,一點利息都不減免,而且對還有今年下半年和明年的四筆1.3億的貸款,拒絕提前償還。”
趙長安聽明白了段鳳清的意思。
到現在為止,山城文陽集團清算小組,已經清理完了文陽集團的一切資產,對外償還了除了銀行欠款以外的全部拖欠。
許松林手裡面還有2.8億,不過他從文陽集團那裡繼承過來了3.2億的貸款和5000萬的利息。
砂石廠,鋼構件廠,綜合大市場,啤酒廠,那些剩下欠款的企業都是市裡面所有的企業,這錢長遠來看都是打水漂了。
唯一還能拿到的就只有葉氏集團還沒有付完的3500萬。
這3500萬加上2.8億,是3.15億,如果銀行能夠同意利息減免,那麼就基本可以平賬。
可是如果銀行不同意,那麼市裡面就得想法子讓一建,二建,區建,東區,市酒廠,清湖酒場,鐵東廠,吐出來他們侵佔的招標標價5700萬的資產,用來平賬填坑。
可這些廠子除了財大氣粗的鐵東廠,其餘的都是窮得叮噹響,指望著這次吃掉文陽集團的一部分資產續命,哪還有一分錢給市裡?
而且鐵東廠購買文陽集團的鋼構件廠,標價是400萬,對於5000萬的利息欠款,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還還不如不還!
不過趙長安聽著段鳳清的意思,雖然銀行那邊組成了同盟軍,可市裡面也不是吃素的,到最後最有可能的解決方案就是雙方坐下來慢慢的談,互相讓一步。
“姨,其實綠園之所以願意掏1.5億購買河洲島還有北岸的土地,原因就在於他們吃掉了文陽集團;真要是這樣算,這筆資產也可以進行歸總。”
趙長安說得含蓄委婉。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雖然馮建飛拿到了幾十億的貸款,可這些貸款最終都是要換的,而且這些錢還是五年時間逐次逐批的撥付。這1.5億是市裡面賣地的收入,要用來改善市裡面的基建和民生,怎麼可能拿去給文陽集團填賬?”
段鳳清根本就不帶想的斷然拒絕。
“姨,隨著北湖的開發,只是賣地,市裡面以後每年都會有至少幾個億的收入。”
“呵呵,一碼歸一碼!”
聽到趙長安說以後賣地每年至少都是幾個億的收入,段鳳清的心情愉悅。
難得的在電話裡面笑了起來說道:“馮建飛還是有水平的,他這一個南肺北城的方陣,既保持了咱們山城市的青山綠水,更讓北面大片的平地丘陵活起來。而且南邊的大山太多,不利於城市的佈局,從長遠來看咱們山城市就是北湖,西湖,南江大山森林,東農業生態的佈局,高明!”
的確是高明,可一下子就把邢大立給坑死了!
趙長安在心裡面腹誹著,突然說道:“對了,姨,這次夏文卓也要回來看看。”
“她是坐你的車子回來?”
“不是,她自己開車。”
電話那邊段鳳清愣了愣,笑著說道:“應該回來,不管她父親和哥哥犯了多大的事情,可現在是新時代,又不是古代搞株連!還有喬沁沁,邱金慧,要是有機會能聯絡得上,也可以勸她們回來。其實她們大可不必跑到國外受苦,擔驚受怕,就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她們沒有任何的犯罪的事情。”
趙長安知道這是市裡面對砂石場,啤酒廠,綜合大市場,抱著很大的希望,希望隨著這幾家企業的注入,能讓一建,二建,區建,市酒廠,清湖酒場,——能夠盤活起來,減輕市裡面大量職工下崗帶來的壓力。
“姨,欒大禹,苟建勇,喬劍偉,他們那邊怎麼算,我是說查獲的錢,是不是算作資金?總有2千萬左右吧。”
“當然算是贓款,怎麼可能算成資金!他們在一建的時候現在查出來也有過貪贓行為,這些錢怎麼可能算作文陽集團的資金?”
段鳳清知道趙長安明白了,沉聲說道:“一直以來是考慮到夏文卓還是一個學生,又一直在明珠上學沒有回來。不過這並不代表著就沒有這件事情,躲得過初一,可早晚不一樣?”
“姨,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和夏文卓溝通一下,這個丫頭其實很不錯,她走出了山城,以後還希望她在學成以後貢獻山城。你們都還年輕,不要在乎這些享樂,車子什麼的並不是必須的東西,眼光要看未來,看長遠!”
“行。”
趙長安痛快的答應。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這次咱們也是險之又險,不是綠園1.5億拿到文陽建築,可能現在這些資產連三四千萬都不值。更別提綠園又拿了1.5億,還要在河洲島給咱山城市無償建兩座大橋。就這一點來說,本質上文陽集團的資產是資不抵債的,現在江南邊的土地價格回落到正常的十萬一畝,而且還是有價沒人要。”
“姨,邢大立一生精明,這次在咱們山城可是栽了大跟頭,被洗的連褲子都沒有了。”
趙長安在電話裡高興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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