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西園寺文燁下車。
趙長安坐在車裡看著他登上山門,步履瀟灑的走進寺院。
從敞開的山門和不高的圍牆可以看到,寺內大樹鬱鬱蔥蔥,寶塔樓閣飛簷鬥奇,而山門更是人頭濟濟,一個個善男信女帶著滿臉的虔誠進入,顯然香火鼎盛。
他點了一支菸,有點思慮萬千的味道。
人其實是一個複雜的動物。
絕大多數的人,一輩子都在幹一件事情。
做一輩子的焊工,電工,——,當一輩子的司機,或者不斷的換工作,——
然而在本質上就一個目的,掙錢。
掙了錢以後,可以自己吃喝住的舒服,人前顯貴,養兒育女,贍養父母,找優秀的另一半,作為男人可以玩很多漂亮或者不漂亮可自己想上的女人,獲得更高的生活質量,——
這些都是原始樸素的第一生存動力,包括他趙長安,也是一個這樣的人。
有一個人說他從沒碰過錢,對錢沒有概念,邊上的主持人都聽不下去了,直擠眉弄眼。
因為說這個話的人,其實也是第一生存動力的佼佼者。
而文燁,顯然不想做這樣的一個人,——這就是他的痛苦膠著的根源。
在‘三體’這本小說裡面,因為智子的封鎖,很多物理學家絕望的自盡,甚至寫下‘一切的一切都導向這樣一個結果:物理學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將來也不會存在。我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負責任的,但別無選擇。’
這些物理學家不缺吃喝和地位榮譽,甚至金錢和女人/男人,可他們卻依然做出這種極端的選擇,究其原因,就是他們的生存已經脫離了原始低階的第一生存動力,而進入了第二象限。
然而在第二象限,等待著他們的是絕望。
趙長安是真的不希望文燁也將面臨這種絕望,但是他也依然是無能為力。
就像突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在兩年前的那個節點,走了和原來的歷史完全不同的分支線。
這個對於趙長安來說,是他的最大的秘密,真要相比,要遠大於什麼君子不器,君子藏器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
然而到現在為止,他甚至不敢去多想,更別提用可能的科學的手段去剝析。
這就是處於第一生存動力裡面的趙長安的軟弱和慫。
所以他只能默默的看著文燁在艱難的膠著著探索,並且在心裡面祝福他‘雖然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可事情不到最後,只要人還在,誰又敢說永遠就沒有奇蹟?一定要成功啊,兄弟!’
——
趙長安開車去蘇大。
以著他的意思,管什麼第一生存動力,以及自認為自己很牛比,裝逼的的第二生存動力。
把文燁灌醉,酒裡面加幾粒威猛的藍色小丸子,再給他幾個極品妞兒。
一覺荒唐過後他就能拋棄以前那種可笑不羈的瞎幾把想法,知道女人的好兒,從此也對人生充滿了拜金的鬥志。
不過趙長安練過的那君子不器,當然也知道自己身體的變化。
多多少少也讓他對這個世界的神秘性有了好奇,有句話叫做‘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
也許自己和絕大多數的人的認知是錯的呢,文燁的第二生存動力更加貼近於真實答案呢。
那麼自己灌他喝那些威猛藍色小丸子的酒,給他妞兒爽,會不會就像是那些愚蠢的父母打斷了自己兒女理想的翅膀那樣。
車子在蘇大女寢11號樓下停下來,則時候已經接近中午,春暖花開時節,也是貓咪叫春的時候,很多的男女學生膩歪著走在一起。
他看到李彤從樓道口出現。
“她們還得一點時間,今天我們去明珠逛街,菲菲說你得當勞力。”
李彤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置,朝著趙長安笑:“你那遊戲我覺得要是男的,一定會很喜歡,什麼時候也開發一款我們女孩子喜歡的遊戲?”
“我們女孩子?”
趙長安看了一眼李彤的胸脯,她這是陸菲菲,邢子薇,蔣菱所不能比擬的大。
而且據陸菲菲她們說,李彤談了一個男朋友,不過分手了。
但是現在的女大學生們都還很保守,就是談戀愛也只是單純的談戀愛。
“是呀,就是我們女孩子還喜歡的遊戲。”
李彤顯然還是有點單純,不懂趙長安這句話裡面的意思。
不過趙長安卻大概能夠知道李彤的那個男朋友因為啥一直和她鬧彆扭,最終分手的原因了。
要是自己有一個女朋友,能看不能吃,自己也絕對要和她鬧。
甚至有時候霸王硬上弓都很有可能。
“那你們女孩子喜歡什麼樣的遊戲呢?”
趙長安左右無事,也願意和李彤深入的聊一聊女孩子們喜歡玩兒的遊戲,事實上在未來世界,女孩子們和小媳婦們在玩遊戲的專注和花錢,也是娥眉不讓兒郎。
“當然是喜歡畫面漂亮,有愛心,不是打打殺殺,——”
“砰!”
一道巨響聲,整個車子都在微微的搖晃。
兩人坐在車子裡,正你望著我的臉,我看著你的兇的說著話,冷不防這麼一道巨響在耳畔炸起。
趙長安心悸的偏頭看去,就看到大奔的前車窗玻璃已經被砸的炸出裂紋,一個籃球在撞擊了大奔的前玻璃以後,反彈回去。
而車前頭則是站著一個身材高的運動短裝青年,伸手一把抓住彈跳回去的籃球,眼睛望著車子裡面坐著的趙長安。
“特麼的這誰,我特麼的騎你的馬子了,還是把你的馬子的肚子幹大了?”
趙長安被砸得又驚又怒的破口大罵,滿嘴都是汙穢的粗話。
曾昊給他的這輛大奔之前曾昊就很少使用,前年冬天給的時候還是簇新。
這一年多以來,雖然在回山城的時候,偶爾也跑過風雪和泥濘,然而因為一直注意愛惜的保養,這輛車子的狀態一直很好,沒有大修過。
現在被這孫子一籃球砸得前車窗碎裂,最關鍵的是自己還不認識他,而且自己在蘇大也沒有和任何一個女孩子上過床,自己根本就沒招誰惹誰,這讓他如何不怒?
“鬱鐵峰!”
在李彤驚怒的驚呼聲裡,趙長安大約明白了這個烏龍的根源來自哪裡。
看到這一幕,四周飛快的圍過來大學生們,就連前後樓的陽臺和窗戶,也探出來很多的頭觀望。
“鬱鐵峰?”
“車裡面不會是坐著李彤吧?”
“除了她還有誰能讓他這麼暴怒著砸車子?”
“這車子可值不少錢吧?”
“賓士寶馬你沒聽過?不過他砸的只是玻璃,一塊玻璃應該值不了多少錢吧,我家前幾年裝玻璃窗,一平米一百多,那玻璃還是變色玻璃,比這還要厚。”
一時間,各種紛雜,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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