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活著有什麼意義,可既然還活著,總得努力的好好生活。
第二天上午,趙長安和文燁在週記喝了羊肉湯,帶著渾身的暖意來到文陽集團在桃花山莊的辦公大樓。
自從許松林領導的清算小組接掌文陽集團以後,清算小組人員就以此地為辦公地點,而人數也由一開始的七八個人,迅速膨脹成了涵蓋國稅,地稅,建委,工業局,林業局,紀委,審計局,公安局,——三四十人的大機構。
“這是倒了和珅,肥了嘉慶的陣仗啊!”
趙長安把車子靠邊停在停車場,看到已經來了不少的人,因為天氣晴朗,大樓坐落的位置又高,可以俯視桃花江,所以來的人都沒有進入大樓,而是在樓前的小廣場上端著茶杯或者吸菸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說話。
不過都是一些他不認識的人。
其實看看這停車場停著的六七輛最高不過十幾萬的小轎車,三輛麵包車,還有兩輛吉普車,就能知道過來的基本都是一些身家百萬到三五百萬的小老闆們。
而那些重量級人物也不可能這麼早就過來。
許松林正在和幾個小老闆閒聊,看到趙長安的車子過來,熱情的走過去和趙長安打招呼,和文燁握手。
“許哥,你這可是給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啊!”
趙長安下了車就直埋怨:“談好了的四點五億捆綁銷售,結果你單獨拿出來的文陽建築就開價三個億起步,你說這事兒還能怎麼談?”
“長安你擔待一下,畢竟文陽集團真正最有價值的核心就是文陽建築,別的低價打折出售還能說的過去,可這個優質資產它實際的價值甚至可以拉到四個億。要是這樣算,你們等於拿五千萬就拿到了文陽水泥,而這個水泥廠天悅集團的最終出價可能會到兩個億。”
許松林笑著飛快的說道:“銀龍集團的名聲一直不是很好,再說又是本省企業,拿到水泥廠的目的是排除區域競爭,並不利於整個行業的健康發展。而天悅可是國際性的大企業,他們的目光往往更遠大,而不侷限於一城一地之爭。”
趙長安和文燁聽了都變了色,問許松林:“天悅那邊知道這事兒麼?”
“我敢保證我們三個都不會說出去。”
許松林回答得很堅決:“至於會不會透過別的渠道,這點我不知道。”
“許哥,這份情我記住了,有時間一起喝幾杯。”
在清晨的陽光裡,趙長安臉色很不好看,而許松林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看到這一幕,很多想靠過來聊幾句的山城商圈小老闆們,都識趣的沒有過來。
“你已經有決定了?”
許松林黑著臉說了一句。
“除了現在就灰溜溜的離開山城,以及這個選擇,別的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就像你說的,就算是我把價格抬高到四個億邢大立都敢和我爭。”
“四億是極限,你們兩家如果都出這麼高,那麼為了企業的良好發展,這個價格就是封頂價格,不會再高了。不過下面會讓你們兩家各出一份詳盡的計劃書,比如房價你們準備定多少,擇優選擇。”
這是要先吃四個億,後面還要壓房價,也不想想真以為綠園過來是犧牲小我,大公無私的要支援山城的城市建設麼?
資本至此至終是要逐利和吸血的,連這個最基本的規律都不願意承認,這場遊戲還怎麼能夠玩得下去!
“知道了,會上見吧。”
趙長安沒有和許松林點頭,轉身就朝著大樓走去。
看到這一幕的山城商圈大佬們都知道,這一對師弟和師姐夫,看來談得並不愉快。
甚至可能已經鬧翻了,不過顧及著有外人,不願意暴露出來而已!
聯絡到近期許松林一直吃住在文陽集團的辦公大樓,還有鄭市那邊傳來的小道訊息,許松林的夫妻關係很緊張,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
趙長安和文燁坐電梯上了六樓,因為會議在三樓舉行,又是春節,再加上文陽集團被清算,所以這裡在這個時間並沒有人。
兩人吸菸遠望。
“真沒想到裴平江的胃口居然突然變得這麼大,四個億封頂?雖然真要算起來,文陽建築也不是不可能溢價到這麼高,可還是太狠了!真是打死老虎了武松們想分老虎肉,結果卻被胡屠夫截胡掛在鉤子上論斤賣。”
文燁直搖頭:“這麼搞雖然能給山城帶來上億甚至幾億的額外收入,可誠信和信譽則是毀滅性的打擊。對一個企業來講,他如果想在某地落戶生根發展,最看重的是這個地方持續可預見的營商環境;不然來一個宰一個,或者前面一個種柳後來的要砍柳種桂,之前說得滿嘴跑馬天花亂墜,進了屋就關門打狗,燉狗肉火鍋,誰瘋了才敢來?”
“許松林這是在給咱們交底通風報信,裴平江希望文陽建築的出手價格至少要超過三點五億,這就需要咱們去和邢大立去咬。這樣水泥廠即使是以一點五億賣給天悅,兩者相加也有五個億,比咱們提出的最高四點五億還有著五千萬的差距。最主要的是,裴平江不歡迎銀龍進來攪局。”
趙長安的臉色有點鬱悶的陰鬱:“其實我真的不在乎這一城一地的得失,真不想掙這一個億!”
“要麼現在離場,就此江湖不見,要麼去掙這筆錢,不管怎麼說,都不能拿出來三四個億拿到文陽建築。即使咬著牙拿到了,以後的最高房價限價,我估計把桃花山莊這680畝土地做完,包括府河學苑剩下的土地,能不賠錢就算好的。”
文燁幽幽說道:“真要是逼急了邢大立,大不了山城這一塊的利潤他不要了,和咱們打價格戰,可牧野那邊怎麼辦,把薔薇地產擠壓得資不抵債的破產都不是什麼難題。”
趙長安無語沉默。
這時候他和文燁居高臨下可以看到陳凡平,艾東山,區建,二建的總經理,——
這些人在陸續過來,只不過也都沒有進樓,而是在下面的小廣場聊天曬太陽。
這時候,兩輛車子開了過來,其中一輛是百萬級的卡宴,一輛是紀連雲的寶馬。
“邢大立來了!”
趙長安咧了一下嘴:“這才是整個過程的開始,就這麼主動的過來了?”
“他這是要在棋盤上第一個落子上面,就清楚的表明他的意圖,壓制所有蠢蠢欲動的人。”
文燁倒是看得更清楚:“這樣先亮出實力和目標,以免大家走火,傷了不必要的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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