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趙長安騎著腳踏車直奔小河邊的老劉燒烤。
之前他就得到了蘇薇的通知,吉他社十一大豐收,今晚用社費請客。
趙長安心裡一直估計,自己這四千塊錢算是打水漂了,所以說啥今晚得多吃一點,爭取少虧幾十塊錢。
路過一條樹蔭夾道人煙,人煙稀少的小路。
“嘟嘟嘟~”
後面傳來摩托車的吼聲。
“老三,看熱鬧去,翟少白在紫竹林堵住了一個大一新生!”
“為啥?”
“好像是為了信院的新校花,就是十一跳《雀之靈》的夏文卓!”
“不是吧,你咋知道?等等我!”
“老六打我的大哥大,快點,再晚了就散戲了。”
一個騎摩托車,一個騎山地車的老生,從趙長安身邊高速掠過。
邊騎邊嚷嚷。
“不是吧,這麼招蜂引蝶,才來一個月就有野男人為你約架?”
趙長安心裡面,挺不是個滋味兒,
十一幾天雖然夏文卓的電話不斷,可一直陪著殷宛,也沒見她和別的男的勾搭約會。
哪想到——這麼浪!
前面一個岔路,
向右通向紫竹林,向左不遠就是校門口。
“我向左!”
趙長安心裡默唸,車子駛進了右路口。
“現在還早,去了也沒吃的,還得面對無數的盤問和埋怨,所以,我就是無聊時間閒,看熱鬧打醬油的。”
趙長安自我解釋,一路飛速騎到紫竹林的時候,就看到小路盡頭,一群男女在一個山坡亭子裡面。
外邊就停有剛才的那兩輛車子。
他騎了過去,
裡面一片祥和,沒見爭吵。
趙長安正詫異,
耳邊就聽到,“臥槽,打起來了!”
“鄭思斌可是體育學院的,一挑一打不死那個瘦個子!”
“這是談崩了?”
趙長安大步走進亭子,裡面十幾男女看了他一眼,就沒了興趣,繼續朝著坡下不遠的紫竹林觀戰。
趙長安定睛一看,吃驚的看到,裴學哲正在和一個人高馬大的壯男,正在一處竹林環繞的草坪上面大戰。
打得不亦樂乎。
一邊站了七八個男女,
他認出來了,這裡面有幾個正是上月底在二樓小食堂遇到的那群富二代。
‘戰鬥’很快結束。
毫無懸念,裴學哲大敗,被那個鄭思斌按在地上痛毆。
——
趙長安騎著腳踏車到老劉燒烤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
然而讓他驚奇的是,被包場坐滿了吉他社成員的十來張桌子上面,居然只擺著烤爐,啤酒,香菸打火機,別的什麼都沒有。
目光掃過,
覃有源,宋菁,蘇薇,景岫,陸北,何汀,潘高,——
他只要認識有印象的,似乎都已經悉數到場。
“千盼萬盼,趙大師終於來了!”
覃有源。
“叮叮咚,我等到花兒也謝了~”
何汀彈著吉他,用音樂表示。
“趙長安,你行喲!”
宋菁。
“兄弟姐妹們,這是啥情況,別逗我了。”
趙長安一看來者不善,連忙苦著一張‘無辜’的臉賠笑:“來晚了我認罰行不?”
“好啦,好啦,說好了的,儀式開始!”
潘高嗷嗷叫。
然後,所有人突然肅穆。
朝著趙長安齊齊鞠躬:“恭祝趙大師笑傲江湖!”
“?”
趙長安有點懵。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覃有源抱著吉他,首先扯著嗓子放聲高唱。
“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宋菁第二句。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霹靂火三人放蕩齊唱。
其間伴隨著,‘店小二,好酒好菜端上來!’
朱世敦的海派戲腔。
“來咯!”
正在滿頭大汗燒烤的老劉和幾個夥計,一起拉長了聲音長吼。
而在一邊,幾個吉他社的成員,用三臺攝像機,正在呈三個角度攝像。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這次是景岫,雖然抱著一把廉價的三合板吉他,然而聲音空靈嘹亮。
如同一隻高亢的黃鸝,針刺著眾人的耳膜。
“江山笑,煙雨遙~”
吉他社六七十人,幾乎人人抱著一把吉他。
沒有帶吉他的,也跟著一起齊吼。
這種宏大,歡快,自由自在的場面,徹底震驚了趙長安。
原來這才是社團的精髓!
“哈哈哈哈——”
一曲嗨完,眾人大笑,如同暢飲美酒。
“兄弟姐妹們,開吃開喝!”
隨著覃有源一聲令下,老劉幾個夥計端著一盆盆的羊肉串,烤腰子,烤魚,豆腐串,——
麻溜往上上。
趙長安和覃有源,宋菁,蘇薇,景岫,霹靂火三人,朱世敦,張旖,十個人兩張桌子拼在一起。
“宋社,各位兄弟姐妹們,這次對不住了,我認罰三杯。”
如果說在過來的時候,趙長安還因為三千多的衣服鞋子錢,心裡面有些不爽。
這六七十人等他一個,
又給他來了一首‘笑傲江湖’。
這時候趙長安的心裡面,只有感動和歉意。
“你想多喝酒就別找這理由!”
一邊一桌的一個大四師姐大笑著站起來:“要不咱倆乾一杯!”
“那徐安妮你不但是想喝酒,還想勾搭學弟!”
另一桌的一個傢伙大笑著起鬨。
“是呀,姐姐想吃嫩草,怎麼滴?”
“徐學姐,其實我也嫩著哩!”
“哈哈哈哈——”
眾人狂笑,舉杯齊飲。
“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糟,彈這首歌,是燕家自己同意的,像這麼說,以後電視電影還不能放歌了?
你動手是燕南雲動手在先,自己打不贏怨誰?燕家確實賴了這八千塊錢,說是醫療費,不過曾昊知道以後給我賬上打了八萬塊錢,這可是請許一傑的價格。”
宋菁笑著給趙長安解釋:“前兩天給你打電話,並不是找你問罪,是你一首唱毀了一場婚禮,在明珠婚禮圈出名了。
很多的新人男女都和我聯絡,想請你在他們結婚那天唱這首歌,試試對方是不是心裡面有其他人。”
趙長安聽得直髮愣,雖然失去了四千得到了四萬,卻依然感覺自己錯失了好幾十萬!
“以後咱們吉他社跟曾家的生意應該算是黃了,可你這一唱,卻打出了咱們吉他社的名氣。以往十一以後無論是商演還是婚禮客串,都會很少,可這幾天我接電話接的手抽筋。十個裡面有九個都是點名你去唱。”
宋菁端起酒杯站起來:“趙長安,你火了!吉他社以後新生代的大旗,你得扛起來。”
“就是和我仨一樣,為社裡當牛做馬,無悔無怨。哈哈!”
潘高親熱的摟著趙長安的肩膀大笑。
趙長安看到覃有源,宋菁,朱世敦,這吉他社最核心的三人都帶笑望著他。
知道這是在等他表態。
毫不猶豫的舉杯站起來,大聲的說道:“這是我的榮幸,理所當然!”
“好!”
“趙大師果然夠義氣!”
“是真兄弟!”
所有人都再次站起來,舉杯滿飲。
在成年人的世界,假如沒有很長時間的友誼沉澱,最有效的紐帶就是利益共沾。
不衝別的,
就衝許一傑在靜海演唱以後,覃有源找到了裴佳玉要錄音帶,宋菁求助於韓妍利用復大的bbs論壇。
社裡的成員們,齊刷刷的在bbs下,為他站隊吶喊。
這些情趙長安就得領,就得報。
不能有了一點小小的名氣,就眼光短視的捨不得分給社裡的那四成,選擇單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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