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州。
才五個月不見,趙長安這次見到徐三硬是給嚇了一跳。
在六月底徐三和餘朵離開明珠回山城,不聽趙長安的一再勸說想要當倒夏急先鋒,先狠狠的咬夏文陽一大口,結果被夏文陽反手一刀直接給幹趴。
走的時候雖然已經五十出頭的徐三,還是頭髮打摩絲烏油麻黑,皮鞋擦得鋥亮, 帶著大金鍊子,大金錶,一副依然年輕成功人士的模樣。
然而這時候給老了十歲一樣,頭髮亂糟糟的乾澀黑白摻雜,滿臉的皺紋,原本精明的眼睛也變得渾濁。
徐三和餘朵, 以及哭得涕不成聲的徐婉容說了一會兒話, 不外乎不要傷心是人都有那麼一天說不定下一輩子投一個好胎做一個好人,叮囑餘朵和徐宛容好好生活好好過日子,囑咐餘朵以後有合適的男人就找一個,畢竟餘朵還年輕,今年才四十一歲,以後的路還長著。要徐宛容多生幾個兒女,最好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姓徐,——
說了些話,徐三讓餘朵和徐宛容先回避一下,他要和趙長安單獨說話。
“有煙麼。”
趙長安看了一眼,誠懇的說道:“同志,他可能這一輩子也吸不到幾根了。”
“你吸吧。”
趙長安把煙遞給徐三,隔著鐵柵欄給他點燃。
“蓉蓉拜託你了。”
徐三知道這應該是在他生前和趙長安最後一次見面,所以不說廢話。
“三哥,這事兒我只能說在錢上面我不會負她,生活中也不會欺負算計她,也會盡量照顧她的情緒。要是想和我生幾個孩子姓徐,沒問題, 這是好事兒,我舉雙手贊成。”
趙長安笑著說道:“不過她要是以後想找物件,和別人結婚,我絕不會干涉,分開的時候錢我會一分不少的給她。”
徐三笑了笑:“你知道了。”
“什麼?”
趙長安裝傻。
“以你的精明其實很容易就能看出來事情不對勁,我在電視上看到洪春霞成了彭州勞務辦的副主任,你對彭州做了這麼多的貢獻,想要查一下當年的名單應該很容易。”
“三哥你說啥,我聽不明白。”
“行了,我懂了。別忘了你和蓉蓉的孩子得姓徐,呵呵,要是生得多,那就更好辦了。”
“三哥,我會努力的。”
“在裡面沒事兒的時候我就愛瞎想,才看明白你的厲害,你是對的,絕對不要抱著僥倖心理走歪門邪道,啥事情有了第一次嚐到天鬥第二次第三次就很難控制得住了。好險,差點連累你了!”
徐三說的臉上又是心有餘悸。
趙長安知道他說得是今年上半年的時候,夏武越和喬三居然有了對自己父母使陰招的打算, 當時自己勃然大怒,徐三提議到說他認識一個玩兒蛇的老頭兒,不過被文燁堅決阻止。
不然趙長安現在也得在裡面待著。
徐三望了趙長安一眼,似乎很隨意的說了一句話:“那個老頭兒看蛇道的本領很強,暑假他來市裡我帶他到喬家山走了一圈兒,他說磚瓦廠後面的大山裡面有大傢伙。真要打垮了夏文陽,那個廠子不要要。”
趙長安聽了頭皮直髮麻。
他還可以肯定一點的是,雖然自己拒絕了徐三的建議,可他顯然並沒有放棄,只不過因為被夏文陽這反手一刀,砍得太疾,沒來得及實施他的計劃,幹掉夏武越和喬三而已。
“爸,謝謝你了!”這是趙長安前世今生,除了趙書彬以外,第二個喊爸的人。
他是真感激!
雖然並不贊成徐三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來解決問題。
“誒!”
徐三頓時眉飛色舞,喜不自勝。
——
“蓉蓉生下來以後,護士把她抱給我,我像是捧著生命裡最珍貴的珍寶,一天天的看著她長大,聽著她喊我爸爸,我的心裡面別提有多舒暢,她就是我的命!——所以我那樣對鍾振金這個畜生!——你和蓉蓉的事情就是你倆的事情,別的誰都不行,那個人不行,小朵也不行!——我不知道該感謝還是恨那個人,不是他禍害又拋棄了小朵,小朵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跟我過日子,可小朵是我的老婆,他禍害了我的老婆!這個王八蛋!”
趙長安又給徐三遞了一支菸,徐三麻溜的把第一支菸的過濾嘴扯掉,菸屁股直接接在第二支菸的菸頭上面。
“長安,你說說看小朵像是有多大?”
“姨一直保養得很好,背影看十八九,就是正面離近了仔細看,也就是二十七八。”
“我走了以後,那個人絕對會找小朵,有權勢,只比小朵大四歲,我看過他的雜誌,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小白臉,現在又有了成熟老男人的味道,麻~”
徐三怒罵了一句,然後望著趙長安說道:“長安,這你要幫我!”
“爸,”
“你喊我一次我就心滿意足了,喊我三哥吧!”
“三哥,這不是我說了算的事兒。”
“你可以,你三哥現在就兩個願望,第一個蓉蓉幸福的生一堆孩子,姓徐,至少有兩個姓徐!第二個,我死了小朵跟任何人都可以,長安,任何人,就是不能再讓那個王八蛋碰一下,不然我死不瞑目!那孫子最會花言巧語,因為他不是我,小朵說不定那個冬天都熬不過來!”
一想到那個當年的小白臉,徐三就氣得眼珠子發紅,望著趙長安等他表態。
望著徐三帶著懇求的眼神,想著眼前這個男人這一輩子的悲屈,趙長安沒有再說什麼,認真的點點頭。
——
餘朵和徐宛容再次進來,母女兩人的眼睛都有些紅腫。
“長安,蓉蓉和小朵你三哥我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倆對她倆負責。我走了以後,長安這些事情都交給你了。”
“行,三哥,你放心。”
“小朵,蓉蓉我不擔心,我就擔心你!長安我已經交代好他了,以後你就把他當成咱們家的一份子,有事情多和他溝通,聽聽他的建議。”
——
趙長安看到餘朵開車朝著西邊漸行漸遠,也開車走了一段路程,停下車,點了一支菸。
“想什麼?”
“姐,我在想,餘朵不知道會不會還要結婚,能隔多久?”
“那得看她對徐三有多深的感情,還有多久才能遇到她想嫁人家又願意娶的人。”
單嬙搖頭說道:“千萬別太高估人性,有些事情有時候你不能細想,不防難得糊塗一點,不然你就會覺得人生沒意思。這邊哭完那邊就去領結婚證的人不少,只要男的有錢女的漂亮。”
“當情婦呢?”
“你是說那個人?”
“嗯。”
“餘朵拒絕去明珠,而且堅持在下面一段日子都會住在北湖別墅,也許連她自己都不願意承認,可在內心的最深處,她在等一個電話。”
單嬙笑著說道:“我聽人說最難忘是初戀,而且還是有過男女關係,又有了女兒,現在男的位高權重依然帥氣有型的初戀。從見面到淪陷,不用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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