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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論道鴻鈞!(下)(2/3)

作者:言歸正傳
掌控有何錯?”

鴻鈞如此反問,又道:“天地需要一個掌舵者,生靈需要一個監護者,天地與生靈之間需要的並不是均衡,而是劃清界限、彼此敬重。

若無貧道,這天地早已失控,根本不會有今日!”

李長壽辯駁道:

“並未發生之事盡是虛妄,道友拿此時天地作為自己的道果,未免有些太過自大。

而今天地間,固然是按道友給的劇本走到了今日,但所發生的一切,除卻這個劇本的框架之外,都是生靈在向前行走。

甚至,這天地、三界生靈有很多次機會,去走更能和諧共處的方向,卻被道友修整到了這般地步。

這不是掌舵,也不是監護。

這是給天地以枷鎖,給生靈以囚籠,所要滿足的,不過是道友那份爭強之心,不過是道友心底的私慾。”

鴻鈞道:“生靈之力就如你老家古時的黃河之水,若無堤壩鞏固,早已氾濫成災。”

李長壽道:“可黃河堤壩自下游平地而起,懸於地面上,黃河之水若再氾濫,後果不堪設想,與其給予堤壩,不如防護上游水土。”

鴻鈞又道:“黃河渾濁,本就是生靈活躍的後果,生靈的貪婪造就了那片赤黃的高地。

又如那條南邊的大河,生靈逐水而居、佔據河道附近沃土,洪水侵漫又如何能怪河流不義?”

李長壽話語一頓,言道:“可天道並非河堤,道友偷換了概念。

道友的天道護持的是天地,護持的是那條河本身;

而河堤的存在,是為了保護沿河百姓。

一場洪水是天災也是人禍,生靈掠奪自然、得了自然的報復,這也是生靈之道的均衡之理。

生靈與自然的關係本就難以一言以概括,這也是生靈應去尋找的答案。

動態中找尋平衡,變化中探索路徑。

我並非覺得生靈所求便是對的,也不覺得生靈所做便是正確,試錯必然需要付出代價,但總好過一潭死水、靜等腐臭。

不對嗎?”

鴻鈞笑了笑,搖頭道:“你我果真道不同。”

“此時論道尚早。”

李長壽做了個請的手勢,與鴻鈞一同端起茶杯,各自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言道:

“還是此前的問題,你我不如再博弈兩陣。”

“哦?”

道祖笑道:“哪兩陣?”

“第四陣,孫悟空大鬧天宮,”李長壽道,“就看他能否打入凌霄殿。”

鴻鈞淡然道:“這無甚意義,你不過是想用這般形式,護住孫悟空性命,莫讓貧道直接打殺了這枚已壞了的棋子。

道友,當真是性情中人。

不必有第四陣,貧道就與你看這場戲,看天庭局勢如何發展。

若貧道出手干預,便是貧道輸了這一陣,如何?”

李長壽嘴角一撇,言道:“那我就佔這次便宜了。”

鴻鈞笑而不語,抬手點在面前的桌面上,其上蕩起層層漣漪,現出了孫悟空昏睡的情形。

竹屋中又安靜了下來,在等猴子睡醒。

就這般過了片刻,道祖緩聲道:

“你剛才提到了浪,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好說,”李長壽道,“若是在上輩子遇到浪,我應該不會跟他有什麼交集。”

鴻鈞笑道:“哦?是因羲和之事?”

“不是,”李長壽搖搖頭,“我上輩子的朋友中,也有私生活不檢點之人,但那是他們個人的隱私。

我雖然是個價值觀保守主義者,但並不會因此而斷絕往來。

道友,如果我推測不錯,浪上輩子有些不得志吧。”

“可以這麼說,”鴻鈞嘆道,“他當年對我說過前世之事,他總有些心意難平。”

李長壽道:“所以自殺了?”

“哦?”鴻鈞面露思索,“自殺?貧道倒是不知此事。”

李長壽笑道:“我是說浪前輩執意回返洪荒,與道友決戰,最後被道友聯手天道震死之事,這不是等同於自殺嗎?”

鴻鈞笑了笑,嘆道:“他是我遇到過最棘手的敵人,最後他也是敗給了自己的一念之仁。”

“對道友而言,浪前輩比我老師太清還要棘手?”

“不錯,”鴻鈞道,“太清脾性如何我一清二楚,但太清不知貧道。

貧道與浪互知根底,這是貧道最忌憚之事。”

李長壽緩緩點頭,端起茶杯喝了口。

鴻鈞問:“為何貧道總覺得,長庚你是在使詐?不如你說說有關浪的隱秘,貧道也好放心與你繼續下這盤棋,而不是將你直接抹殺。”

又到了熟悉的底牌驗證環節。

李長壽淡定地點點頭,輕聲道:“浪前輩當年之所以不想活了,其實是有三重理由,我一重重說給道友聽,如何?”

道祖搬了搬腿,盤坐得更舒服些,“講。”

李長壽道:“這個比較遠,需要從【洪荒居委會】說起……道友對這個名字應該不陌生吧。”

道祖含笑點頭,並沒有什麼驚疑。

李長壽看了眼孫悟空的狀況,不急不緩地緩緩道來:

“洪荒居委會,又名洪荒街道辦事處,應該是浪前輩隨意取的名,惡搞的成分居多。

我此時尚不能確定,這名是從何時開始用的,也無法完全確定其內成員有誰,這個稍後我自會說我的分析。

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洪荒居委會,很久之前就開始決定洪荒天地的走向。

根據浪前輩留下的年記,浪前輩與道友的分歧應該發生在上古中後期,人族與妖庭決戰之前,那時是你們矛盾爆發期。

這就是浪前輩當年自殺的第一重理由。

浪前輩與道友有了矛盾,且矛盾不可調和。”

鴻鈞笑道:“具體?”

李長壽沉吟一二,似是在斟酌言語。

鴻鈞繼續道:“這般推斷太過淺薄,任誰掌握了一點皮毛的訊息都能推出,不足以讓貧道驚訝。”

“具體很麻煩,”李長壽道,“若是這般,那我第一重原因和第二重原因一同說了吧。

這雖是兩重原因,但互為誘因。

若我所猜不錯,道友當時提出了兩件事。

其一,以封神劫難和西遊小劫作為洪荒天地的終劫,用這兩個劫難封鎖生靈私慾,將六聖化作天地基石,將洪荒天地打造成一個整體,無限度開發混沌海。

其二……

讓混沌海吞噬地球所在宇宙。”

鴻鈞瞳孔輕輕縮了下,面色有些複雜,凝視著李長壽,冷然道:

“他不可能有機會對你說這些,你也不可能從任何途徑知道這些。

道友莫非是在詐貧道?”

李長壽笑道:

“永生是什麼?

我許久之前就在思考這個問題,永生其實就是無盡的壽命,洪荒中的永生並非修成金仙,金仙不過是寄生於天地間的長生蟲罷了。

洪荒的永生,就是超脫。

獲得了永生之後的生靈,就會渴望無盡的能量。

但道友你忽略了一點,也是我此前總是說,道友你設計的這套體系漏洞百出的一點。”

“哦?願聞其詳。”

“混沌海的變化。”

李長壽隨手拂過,身旁出現了一團灰霧,這灰霧看似只有巴掌大小,卻又有無邊無際之奧義。

李長壽緩聲道:

“盤古神開天闢地,混沌海已不再是當初無序的混沌海,哪怕這天地只是在混沌海一小片區域。

混沌海開始朝著有序演化,但這演化卻不斷被混沌海自身的屬性所打破。

道友應早已知曉何為熱力學第二定律,萬物總是從有序向無序進發,即熵增。

開天闢地是一個逆熵的過程,盤古神劃下的斧痕,就是為生靈劃下的負熵音符。

簡單來說,是盤古神透過獵殺混沌神魔,積累了足夠的能量,將這些能量在無序的混沌海開闢出了有序的洪荒。

自那之後,無序就在侵蝕有序,天地邊緣總會慢慢變得無序化。

除非有新的能量來源。

遠古、上古前半葉,玄都城大興,天地間的生靈在混沌海中探索、想辦法將混沌氣息化作靈氣,其實那就是生命的本能。

對抗熵增定律。

但站在眾生之外,在大道之外理解這些的道友、浪前輩,卻知洪荒天地和混沌海之間,只有兩個結果。

要麼洪荒生靈對抗熵增成功,將混沌海化作洪荒天地源源不斷的靈力來源;

要麼就是自有序恢復無序,洪荒天地歸於混沌。

如今這洪荒天地被天道壁壘包裹,已做好了吞噬混沌海的準備,道友的第一構想已基本完成。

但道友不只是計劃了此事,與此同時還在擔憂混沌海今後是否會被利用殆盡,而洪荒天地又會走到另一個終點。

寂滅。

所以道友很有遠見地想到了浪前輩的家鄉,與混沌海所在有形之界平行的天地。

地球所在宇宙。”

鴻鈞緩緩一嘆,抬手拂袖,周遭出現了兩道模糊的幻影,但他們的話語卻傳到了李長壽耳中。

那疑似浪前輩的身影大聲呵斥:

“我不同意!鴻鈞你個混蛋!那是老子家鄉!你別說是吞地球,你就是偷來一點物質,那個宇宙都會承受不住其他平行宇宙的擠壓之力從而提前寂滅!

我不可能去做這事!

你跟我走,跟我去混沌海!

離開洪荒天地!

老子不能讓你禍害了盤古老哥留下的洪荒!”

隨後便是鴻鈞道人的嘆息聲。

鴻鈞道祖再次拂袖,這幻影頓時消失不見。

微風拂過,竹林沙沙作響,鴻鈞道祖的身形彷彿佝僂了些。

李長壽點點頭,言道:“與我猜測倒是不差,道友與浪前輩也就是在這時正式鬧翻的吧。”

鴻鈞笑道:“你如何會猜測這些?”

“其實很簡單,我在想浪前輩為何在與道友決戰之前,為何非要去混沌海一趟?

排除所有可證偽的可能,剩下的推測再荒謬,那也是真相。”

李長壽緩聲道:

“混沌海中定然有一處玄妙的縫隙,是位面與位面之門,是浪前輩來洪荒的路徑。

浪前輩當年去混沌海,就是為了遮掩這個門戶,將這門戶藏起來。

同樣,這也是道友發現了我這個浪前輩的同鄉後,為何會百般偏愛、大開方便之門的主要原因。

道友將我培養成遁去的一,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讓天地穩固,也不是讓天道進化。

而是想讓我放逐在混沌海中,破譯開浪前輩可能會留下的線索,讓我去完成浪前輩未完成之事。

找到位面縫隙,降臨地球所在宇宙,吞噬那個宇宙的能量!

藉助這部分能量,可以給未來將要寂滅的洪荒天地大幅續命,在洪荒的終點,繼續對抗熵增。

當然,我這顆棋子,道祖有數層功用。”

鴻鈞道祖一陣默然,凝視著李長壽那清澈的雙眼,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言說。

李長壽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言道:

“我這個人謹小慎微,從不覺得有無緣無故的好處,也不覺得道友真的會如此喜愛我這般生靈。

道友你最大的破綻,就是將鯤鵬號留給了我。

如果說道友對付不了鯤鵬,這完全不合理。

道友去過鯤鵬號,知曉鯤鵬號的一切秘密,道友將鯤鵬號看做是洪荒未來的希望,所缺少的只是個領航員。

道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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