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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四章無論勝敗生死不相負(1/2)

作者:tx程志
第二七四章無論勝敗生死不相負

李元吉騎著快馬,如同一陣風一般衝向清林裡。也就在黃門內侍剛剛離開,李元吉就進入了陳應的書房。

看著李元吉惶恐不安的到來,李建成有些錯愕地看著滿臉不安的李元吉道:“三胡,出了什麼事?”

李元吉急道:“張婕妤派內侍送來訊息,老二在陛下面前,誣告咱們兄弟二人穢亂宮廷。”

李建成噗嗤一下笑了:“這件事情,雖說匪夷所思,卻也算不得如何了不起。父皇英明睿斷,這等小把戲豈能瞞得過他老人家?”

李元吉凝眉不安的望著陳應。

李建成不以為然的笑道:“前次是喬公山、爾文煥,此番又是如此,二郎在軍前日久,這套手段,倒用得純熟!可惜了,此番沒有楊文幹那樣的傻子等著給他墊背。兩軍對壘,這種疑兵之計,才能有所效用。可惜朝局畢竟不同戰局,這番手段搬到長安來用,就不靈了!”

李元吉緩緩說道:“雖然如此,我卻總覺得情形不對。”

陳應倒是對李元吉高看了一眼,畢竟李建成到此時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表面上看這是一件普通的誣告事件,可是李世民要想做實李建成與李元吉的罪名,其實非常難。畢竟,假的就是假的,永遠真不了。

李建成有些不解地看著李元吉。

李元吉憤憤的道:“兵者詭道,詭者變也!詐一人不可用同謀!

李建成驚訝的看著李元吉。

李元吉繼續說道:“這是那年在慈澗,二郎親口對我說的一句話。對於同一個敵人,已經用過一次的計策,絕對不能再用。對同一個敵人,使用已經用過的策略,無異於,將自己的腦袋,湊上去讓人家砍”

李建成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李元吉道:“所以按道理說,前年楊文乾的事情一擊不中,反間誣陷這一手,他就應該棄置不用才是,怎麼會在我出征前夕,莫名其妙地又來了這麼一下子?”

李建成霍的睜大眼睛,審視般打量了李元吉一番道:“你能慮到這一層,也不枉父皇和我對你的一片殷殷。二郎說的不錯,你慮的也有道理,可是歸根到底,戰場是戰場,朝局是朝局……”

不等李建成說完,陳應笑道:“殿下有沒有想過,如果秦王殿下在宮中設伏,暗殺太子與齊王殿下,那麼一旦得手,說句不恭敬的話,太子和齊王一旦遭遇不測,死人是無法辯解是非的!”

李建成膛目結舌的道:“不會吧,二郎會如此大膽?”

李元吉卻道:“三姐夫說得不錯,老二被迷了心竅,沒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幹的!”

李建成還是不相信。

陳應解釋道:“殿下何不想想,若不是如此,明天一對峙,真相大白,陛下還會容得下一個毀掉後宮清譽為手段的秦王嗎?”

李建成啞然。

這一點他沒有辦法解釋,因為李淵一旦發現是李世民是誣告的,肯定不會放過李世民,也就是說誣告其他罪名還好,這一條是李淵的禁忌,也是李淵的逆鱗。

觸之皆亡。

李建成的臉色凝重起來。

擺在李建成面前的問題就是一個選擇,偏偏他無從選擇。明明知道玄武門已經有了埋伏,再去太極宮,肯定是自投落網。

可是如果不去,那麼就會讓李世民坐實李建成、李元吉與尹德妃通姦的罪名。這是一個根本無解的決擇,無論李建成做什麼選擇,他的先機已失,進退都是死路一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應揹著手來回踱步。一名侍女端著茶水送到李建成和韋挺面前,韋挺端起茶水,然後又緩緩放下。

李建成走到陳應身邊,苦笑道:“建成讓大將軍為難了!”

陳應尷尬地露出一絲笑意。

李建成道:“有些事情,實非所願,還請陳大將軍,能夠置身事外。”

陳應微微一愣,驚訝地看著李建成道:“陳某……還以為……太子要在下,替殿下效命。

李建成笑了笑道:“誰都有難處,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大家相互體諒一下吧。”

陳應感慨地朝李建成一稽道:“太子殿下,既然如此說,陳應反而更不能袖手旁觀了!”

李建成奇怪的望著陳應道:“你……”

李建成也非常奇怪,他與李世民的鬥爭,如今了到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時候,在這個情況下,陳應兩不相幫,他反而可以獲得最大的利益。

其實,陳應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大唐的皇位是以這種染血的方式更遞,整個李唐朝廷以後繼續會腥風血雨,糾纏不休。後來李世民的兒子們依舊鬥得死去活來,李承乾、李泰、李恪全部含冤而死,而大唐也因為陷入了更大的動盪之中。

陳應笑道:“來人,請公主過來一趟!”

時間不長,李秀寧滿身披掛而來,陡然看到李秀寧英姿颯爽,毫無病態,李建成大吃一驚。

“三娘你!”

李秀寧擺擺手道:“大郎,你不要再問了,以後的有時間再向你解釋!”

李建成苦笑不已。

事實上,李秀寧剛剛開始裝病的時候,李秀寧單純的就是想利用自己的病,讓李淵心生惻隱之心,讓陳應可以脫離奪嫡之爭的戰爭。可是沒有想到,因為李秀寧這一病,反而讓李世民完全忘記了李秀寧這個人的存在。

那麼,現在李秀寧反而成了左右戰爭天平的關鍵砝碼。

此時,李秀寧身後不僅僅有何月兒,還有一身戎裝的李道貞,李建成望著李秀寧進來,緩緩道:“三娘,你這是……”

“時間太緊,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李秀寧指了指何月兒,何月兒會意,趕緊拿著一張巨大的輿圖,攤開放在桌案上。

何月兒向李建成、陳應、韋挺等人解釋道:“非常巧合的機會,位於原州的紅娘子(既宇文昭儀)給我們府上送來一根“人棍”。”

人棍是一種非常殘忍的刑罰,既把人砍掉四肢,挖去雙眼,割去舌頭,砍掉四肢,弄聾耳朵,只留下軀體。

李建成忍不住皺起眉頭,他很想發問是什麼人這麼殘忍,只是何月兒接著道:“這個人棍不是別人,正是王世充的偽朝尚書右丞宇文儒童,宇文儒童雖然聾了,舌頭也被割掉了,眼睛也被挖去,不過他還有嘴,可以咬著筆寫字,他給我們帶來了一個驚人的訊息,他聲稱,其父的墳塋被人刨開,而父宇文愷遺留的大興宮城以及太極宮的輿圖被人盜走。”

李建成的目光突然落在何月兒手中的這張圖上,赫然發現這居然是一張太極宮的輿圖。

何月兒笑道:“太極宮的輿圖宇文愷留下來的不止一份,這一份只是當年沒有修建時的草圖,大概與輿圖相差無幾!”

李秀寧指著輿圖道:“二郎若要埋伏在宮中,玄武門廣場太過空曠,雖然他有常何這個內應,但是宮禁侍衛不是一個常何可以節制的,從埋伏到發動,想不驚動宮中,根本就不可能!”

陳應還真不太瞭解太極宮的內部情況,必竟他只是一個外臣,不及李秀寧和李建成了角得詳細。

李秀寧接著道:“二郎如果要設伏,唯一的地點在這裡!”

陳應望著李秀寧手指的方向,驚叫道:“臨湖殿?”

李秀寧點點頭道:“不錯,玄武門屯營有一個將軍兩個中郎將,常何只能節制其中三分之一的部隊,他唯一的能做到的是,在子夜時分,玄武門換防時,放二郎的伏兵進入玄武門,可是兩個時辰之後,既寅時三刻,常何所部必須換防,一旦換防,伏兵藏身在玄武門必須會被發現……二郎唯一可以藏匿伏兵的地方就只能在臨湖殿,臨湖殿西側的御道,那裡,一側是水,一側是殿閣林臺,是絕佳的設伏地點。”

如果李世民在這裡,一定會驚訝萬分,因為李秀寧的推測,與李世民的佈置一般無二。

事實上,非常容易推算出來,臨湖殿距離東宮與太極宮中間,面臨太液池,是李淵在夏天避暑、臨湖賞荷花、垂釣的宮殿,這裡冬季基本上不會啟用,也沒有人會留意此處。

李秀寧就判斷出,李世民一定會把伏兵埋伏在這裡,因為臨湖殿雖然只有六百餘步長,兩百餘步寬,面積大約十二萬平方米,雖然不大,在臨湖殿內秘密藏匿千兒八百人不成問題。(說句題外話,唐太極宮真的很大,東西寬2830.3米,南北寬1492.1米,佔地面積四百二十二萬平方米,約六千四百畝)

李秀寧道:“明日一早,太子先回長安,然後找齊王一起,沿玄武門進宮,東宮之中,應該有與大郎身材相近的人吧!”

李建成點點頭道:“有!”

“有最好,那就來一個魚目混珠!”李秀寧指著路線圖道:“明天假太子與假齊王,按計劃,原路前進,而後,太子與齊王混入本宮護衛隊之中,先一步從承天門進入太極宮!”

李秀寧的計劃其實就是儘量不流血,能不死人最好。

不過,這個想法非常天真。

陳應想了想道:“還有一個地方,太子殿下沒有想到嗎?”

“東宮?”

陳應點點頭道:“不錯,正是東宮!”

“這又有何難!”李秀寧笑道:“讓何月兒進宮,向陛下稟告,本宮大限將至,欲見承道和承乾侄兒最後一面,讓齊王諸子與秦王諸子,以及大郎諸子,連夜前來清林裡!”

李建成點點頭道:“如此也好!”

李秀寧望著李建成道:“大郎,有一件事你必須答應我!”

“什麼?”李建成疑惑的望著李秀寧問道。

李秀寧嘆了口氣道:“禍不及妻兒,這是底線!”

……

太極宮御書房內,裴寂走到御書房門口,卻聽見裡面一陣陣物件被砸碎的聲音。

門口的內侍一個個膽顫心驚,不敢言語出聲。

裴寂走進御書房。

李淵手持寶劍,坐在案几上喘著粗氣。

御書房裡,滿地狼藉。

裴寂:“陛下何必動怒?

李淵將寶劍擲向牆角,然後雙手撐著案几,低頭不語。

良久,李淵還是向裴寂說出李世民舉報李建成、李元吉與尹德妃的苟且之事。

裴寂滿臉驚駭的道:“秦王所言,實在過於匪夷所思,老臣實在難以置信。”

李淵喘著粗氣道:“此事是真是假,一問便知,若是二郎信口雌黃,這個兒子……朕也就不要了。”

裴寂嘆了口氣道:“陛下,事關皇家臉面,此事不可大張旗鼓,明日無論是處置太子,還是秦王,都不可以此名義,明日問證,閒雜人等都應屏退。”

李淵緊繃著臉,重重點頭。

就在這時,中常侍陳齊連滾帶爬的跑進御書房,惶恐的大叫道:“陛下,大事不好……”

李淵如同利電的目光望著陳齊,陳齊被李淵的目光盯得發毛,帶著哭腔道:“平陽公主、平陽公主!”

李淵心中一緊,急道:“平陽怎麼了?”

陳齊哽咽道:“陛下,平陽公主派出其侍女前來進宮,求見陛下,公主殿下大限將至……”

李淵腦袋只感覺嗡的一下,瞬間失聰,跌跌撞撞的坐在御座上。

裴寂急忙道:“這是怎麼回事,前天不還大為好轉嗎?”

“奴婢不知!”陳齊指著宮外的方向道:“陛下,奴婢也不知,平陽公主的侍女就在門口候見!”

李淵急忙道:“快傳!”

何月兒在一刻鐘後進入御書房內,向李淵躬身施禮。

此時,何月兒滿臉淚花,眼睛紅腫著,顯然是已經哭過了。

李淵盯著何月兒道:“三娘怎麼樣了?”

何月兒楚楚可憐的道:“公主殿下大限將至,命不久矣,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承道、承乾等侄兒,公主殿下想讓陛下恩准,讓她再看一些眾侄兒、侄女……”

說到這裡,何月兒泣不成聲。

李淵匆忙走到自己的案前,拿起筆匆匆勾勒幾下,然後遞給何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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