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弟,您好點了嗎?”
羅士信露出憨厚的笑容,拎一罈跌打藥酒,來到陳應府邸上。羅士信撓著頭皮,頗為侷促的道:“實在對不住,前天喝多了,手底下也控制不住,出手太重了點!還望陳兄弟勿怪。”
“羅兄弟,你這是說什麼話!”聽到這話,陳應的臉不禁一紅:“我怎麼說也是七尺高的漢子,技不如人,豈能怨天尤人,蘭兒,快去準備酒菜,今天跟羅兄弟不醉不歸!”
羅士信其實不是跟陳應喝酒喝上癮了,而是魏徵讓他來探探陳應的底。
魏徵奉李密之命,來到長安,找到了李密的兒女親家,大唐尚書左僕射劉文靜。因為陳應一語道破了李密兵敗王世充,請求李唐內附的事宜。
這個時候,魏徵心中就多了一個心眼,顧左右而言其他,向劉文旁敲側擊打聽,李唐對李密的看法,劉文靜大包大攬的拍胸脯向魏徵表示,只要李密有意降唐,他保證李密官居三品以上,封爵國公。李密麾下秦瓊、程咬金、單雄信、王伯當等人都是至少正四品下忠武將軍。
聽到劉文靜的話,魏徵大感驚訝。
難道劉文靜不知道李密兵敗?不知道秦瓊、程咬金、單雄信等都已經被王世充生擒,轉而投降王世充了?
要說爵位,陳應不過是正四品下的開國伯爵,而劉文靜則是從一品上的開國公爵,爵位差了五級。要論官職,陳應不過是一個正五品寧遠將軍,折衝都尉。而劉文靜則是從二品的尚書左僕射。
按說沒有道理陳應已經得知的事情,而劉文靜不知道。
這於情與理,全部說不通。心中存著這個疑惑,魏徵就讓羅士信藉著拼酒的機會,探探陳應的底。
陳應的熱情,讓羅士信感覺有點不知所措,不過,羅士信終究不是腦袋裡存著彎彎繞的魏徵,隨著一罈酒灌入肚子裡,突然羅士信望著陳應,眼睛閃爍著精光。
陳應望著羅士信的眼睛,感覺非常陌生,這似乎不是人類的眼神,彷彿就是一隻來自荒原的孤狼。
不,應該說是餓狼。
孤狼並不可怕,最可怕的莫過於荒原上的孤狼。
“陳兄弟,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羅士信一臉鄭重,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殺意。
陳應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戰道:“羅兄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羅士信功夫雖然不錯,非常能打,也是萬軍之中奪敵上將首級的最佳人選。但是他卻不是一個好的間諜,羅士信就如他的羅家槍一樣,中宮直進,直搗黃龍:“陳兄弟,你是如何得知魏公兵敗?”
“這……”陳應也是大吃一驚,不由得反問道:“你是說,魏公兵敗的訊息,還沒有其他人知道?”
“不錯,至少目前在關中無人知曉這個訊息!”
陳應腦袋中快速運轉著,李密投降李唐這是演義裡寫的故事,最終李淵還是忌憚李密,藉機將他殺了。
事實上陳應還是不瞭解李密的為人,李密城府極深,智謀過人,哪怕如今山窮水盡,仍想著為自己算計好處。當初李密身邊部曲幾乎丟光,還忠於李密的瓦崗軍舊部,只剩下張亮、王伯當和李懋功三部,三部人馬加一起不足兩萬人。
但是李密仍快速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命張亮率部打著他的旗號,向關中撤退,當張亮部走到潼關之後,張亮按照李密的命令,虛晃一槍,夜渡黃河,逃至河東,匯合李懋功,佔領黎陽城。
這個時候,不明所以的王玄應率領數萬兵馬,逼近了潼關讓李淵一日三驚。
可以說是李密雖然有意降唐,卻藉助了王玄應的兵馬,巧妙的隔絕了關中與關東的訊息往來。
從羅士信口中,陳應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雖然羅士信用狼一樣的目光瞪著陳應,大有一言不合,就將陳應生吞活剝一樣。
然而,陳應也不是被嚇大的,他淡淡的對羅士通道:“想知道這個秘密,讓魏徵來吧!”
“夫子沒空理你!”
“他會有時間的,因為魏公李密沒有這個時間在長安城中耗著。”
“你……”
羅士信根本就不是逞口舌之利的人,他爭辯不過陳應,負氣離去。
羅士信剛剛出了陳府的大門,就見人群中魏徵衝羅士信招手。
魏徵道:“他怎麼說?”
羅士通道:“他說要跟你談!”
魏徵臉色一僵,愣在那裡。
陳應在得知李密封鎖了訊息,意圖奇貨可居,利用瓦崗軍的殘破殼子,在李淵這裡賣一個好價錢。陳應隨既就想到了可以利用這個機會。
儘管李密此時沒有什麼可以佔的油水,不過他卻看中了羅士信。
相對其他瓦崗軍而言,羅士信根本就不是李密的舊部,也不是李密的心腹,羅士信是在張須陀兵敗身亡後,羅士信與秦瓊投靠了李密。其次是羅士信不像程咬金和秦瓊那麼多心眼,屬於腦袋中只有一根筋的人。
但是不可否認,羅士信會是一個非常好的打手,而且是打手中的戰鬥機,超級打手。
對於李密和李淵最終會怎麼樣,陳應沒有興趣知道,也不想關心,但是他想利用李密的計劃,將羅士信收為已用。
如果有羅士信這麼一個金牌打手在身面,陳應至少不用擔心來自暗處的明刀暗箭。
陳應在府裡等了不到一刻鐘,魏徵帶著羅士信再次來到陳府。
不過,羅士信卻沒有進入大廳,而是魏徵隻身而入。
“魏先生請坐!”陳應禮貌的朝著魏徵打著招呼。
魏徵淡淡的撫須而笑道:“不知道陳爵爺要與玄成談什麼?”
“很簡單!”陳應道:“與魏先生做一個交易!”
“哦!”魏徵道:“原來陳爵也會做生意啊!”
陳應點點頭道:“魏先生來長安想做什麼,陳應清楚,魏先生也明白!”
魏徵點點頭。
陳應道:“魏公欲降大唐,陳應可以出一分力,至少讓魏公渡過眼前之危。”
“然後呢!”
“然後就是讓羅士信跟我!”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佳!”魏徵淡淡的望著陳應笑道:“陳爵爺何德何能,得士信如此勇猛的將領領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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