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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從源頭扼殺(1/2)

作者:tx程志
第一六一章從源頭扼殺

“咻咻咻!”

二十餘具弩機幾乎同時發射,封鎖住了陳應所以可能的退路。

密集的破空聲響起,擋在陳應身前的兩名親衛,連同陳應本人,身上濺出朵朵血花。在火光的照耀下,這無數朵血花顯得異常妖豔。

意外,絕對的意外。

陳應從來沒有想過,作為大唐帝國最傑出的軍事統帥,他沒有死在敵人的刀劍之下,也沒有死在敵人的陰謀詭計之中。身在大唐帝國腹心之地的洛陽東部的偃師城外,他遇到了刺殺。

而且還是幾乎無解的刺殺。

陳應喜歡親歷親為,特別是蒸汽機火車,只要火車出了問題,他總是喜歡上前觀察一下,哪怕陳應並不懂火車的構造,也不懂維修,這只是關心。

平時陳應出行,他身邊的親衛為將他保護得風雨不透,想要刺殺一個擁有一個加強折衝府的陳應,幾乎不可能。人數太少,根本撕不開陳應的猛虎義從保護網,人數只要多了,根本就避不開周圍的眼線。

唯一的疏漏,就是出現在這裡。他身邊只有四名親衛,兩名瞬間倒斃,兩名護著陳應趕緊後退。

陳應身中四箭,痛得他額頭冒出了冷汗。

那二十餘名刺客,根本來不及裝填弩箭,扔掉弩機,拔出短刀,朝著陳應猛撲過來。

但是,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就在弩機響起的同時,位於蒸汽機火車前部的猛虎義從已經下車,他們雖然來不及護在陳應身前,手中的弩機卻可以。

隨著一陣讓人牙齒髮酸的金屬顫音響起,密集的箭雨,將二十多名刺客籠罩住。作為陳應的親衛,他們非常清楚,需要留下活口。這密集的箭雨,雖然恐怖,卻沒有朝著要害而去,只是把這二十餘名刺客,釘在地上,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

郭洛一臉駭然的扶住搖搖欲墜的陳應道:“主上……怎麼樣?”

陳應搖搖頭道:“死……,沒有傷到要害……死不了!”

楊蓉也聞訊趕來,她望著滿身是血的陳應,帶著哭腔道:“還說沒事,你看你,都傷成什麼樣了,來人……醫官……軍醫官……”

陳應的大腦出現眩暈,他喉嚨裡發甜,低頭一看,流出了血液,居然帶著青紫色。他的臉色更加煞白。

“弩箭有毒!”

陳應掙扎著看著穿著單衣跑來的馬周道:“馬周聽命!”

馬周與眾親衛俯身聽命。

陳應此時知道,他的時間越來越少,就長話短說:“軍隊不能亂,錢莊不能亂,蒸汽機研發不能停……”

陳應的腦袋軟軟的耷拉了下來,軍醫官在這個時候也提著藥箱跑了過來。

他們七手八腳的給陳應制止,不過軍醫們的臉色也更加難看。

“弩箭有毒!”

隨著陳應被擔架抬上火車,火車並沒有啟動,而是緊張的為陳應在火車裡進行手術。

楊蓉望著手術室裡的陳應,一字一頓的道:“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就要這個時候,突然一名身材矮小的親衛,默默拔出橫刀,朝著那些刺客撲去。

“殺!”

橫刀閃過一道寒光,一道血箭噴射而出。

馬周尖叫道:“攔住他……一定要留下活口!”

親衛們上前奪下李嗣業的橫刀,將他死死的抱住。

李嗣業憤憤難平。

他們都知道李嗣業是陳應的庶長子,看著李嗣業的情緒穩定下來,就放開了他。

李嗣業揮拳朝著火車的車廂砸去,一拳比一拳重,不一會兒,他的拳手鮮血淋漓,露出了白色的骨頭。

郭洛也非常自責和懊惱。

馬周陰沉著臉道:“馬上封索訊息,火車周圍嚴謹任何人靠近。”

郭洛揮手示意猛虎義從按照馬周的命令列事。

他朝著馬周道:“應該啟動天字號預案,命令陳家堡撤離!”

馬周知道陳應的天字號預案的部分內容,這個預案中,一旦陳應遭受不測,長安、陳家堡、靈州、甚至河南府,全部都會有動作。

馬周搖搖頭道:“不行,現在不能這麼早啟動預案,這樣吧,分兩手準備,安西軍各部,羅士信、張懷威、段志感、劉統、郭孝恪他們各部,不得妄動……”

馬周心中亂成一團,如今朝廷正處在風口浪尖,如果陳應遇刺的訊息洩露出去,一定會掀起腥風血雨。

可是,陳應畢竟是安西軍的主心骨,同時也是軍中的軍神,一旦讓全軍將士們知道陳應遇刺,他們肯定發瘋的,那個時候,大唐才真正的危機,一著不慎,就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

長安城北里,這裡是長安城的紅燈區,也是達官貴人們飲酒作樂的地方。一隻信鴿落在北里的一處奢華宅院之中。

此時宅院的大廳中,一名管理小心翼翼的從信鴿的腿下解下小竹筒,然後快速來到前廳之中。

此時前廳中,十數名勳貴正在飲酒作樂。

絲竹悠揚,舞姬們隨著音樂的節奏,翩翩起舞。

十名華服公子相互傳遞著字條,眾人全部眉開眼笑。

位於次席的一名白袍中年男子語無倫次的大笑道:“好,好,好,總算除掉一個禍害了……”

位於主座上的青衫男子冷冷望著白袍男子道:“封公子,莫要高興得太早了,只是中箭,未必就會死,只要他醒來,知道本暗算了,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什麼,想必諸位也清楚吧?”

白袍男子一臉受教的樣子道:“杜公教訓的是,何不收買更多的刺客,一不做二不休……”

還沒有等青衫男子回答。

一旁的紫衣老者道:“杜公,你讓我們做的,我們已經做了,你答應我們的事,是不是也該做了?”

杜公笑笑道:“諸位暫且安心,計劃已經在進行中了,現在我們的重中之重,就是要開啟安西和安北的大門,安北軍你們不用操心,秦大將軍知道怎麼做的,先查清那個傢伙死了沒有,他若不死,安西軍還真亂不起來,不拿到安西軍的府庫,我們的盟友,可沒有能力橫穿萬里,抵達長安城下,一旦順利的話,明年這個時候,主上就會入入長安,而爾等諸位,將是從龍功臣!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子孫世世代代高官厚祿!”

聽了他的保證,在座所有人都露出了陰森的笑容。

自毀長城又如何?

引狼入室導致生靈塗炭又如何?

只要這天下仍是我們說了算,只要我們子孫後代永享富貴,就算是赤地千里,伏屍百萬,也無所謂了!

這天下,始終是我們的天下,不管誰當皇帝都一樣!

如果皇帝想要將這份特權從他們手裡拿走,那就換一個皇帝!

……

陳家堡,時間稍稍晚上一些。李秀寧這幾天老是心神不寧。哪怕夜已經很深了,她依舊沒有睡覺。

李秀寧習慣性的在陳家堡轉了一圈,直到走到賬房的時候,發現賬房裡的燈依舊亮著。

長孫無垢依舊在噼裡啪啦的打著算盤。

李秀寧進入賬房,看著呵欠連天的蘇音道:“去睡吧!”

蘇音瞬間睡意全無,趕緊去給李秀寧斟茶。

長孫無垢放在賬薄,笑著望著李秀寧道:“三娘怎麼還沒有睡?”

李秀寧搖搖頭道:“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睡不著。”

“可能是想陳大將軍了吧!”長孫無垢特意咬重了那個想字。

或許吧!

就在蘇音剛剛端來茶水,就看到何月兒驚慌的神色匆匆走進來。

“公主出事了!”

李秀寧的手一顫,茶從杯子裡灑了出來。她扔掉差杯,發出低沉的怒吼:“這是真的嗎?你要是敢造謠,我就殺了你!”

李秀寧神情嚴峻,目光如冷電,盯住何月兒,意思再明確不過了:如果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哪怕是情同姐妹,也會人頭落地!

何月兒道:“我也希望這是一個玩笑,但是,這真不是……是真的!三天之前陳郎從平壤城回來,抵達偃師城外的時候遭到襲擊,身中四箭,身負重傷,已經昏迷不醒了!”

李秀寧像母狼一樣厲喝道:“是誰,是誰幹的?我要殺了他們?”

何月兒搖搖頭。

長孫無垢卻冷冷的道:“事情明擺著了,前一陣子,長安城出了大事,頡利、松贊干布都從長安城跑了出去,漠北的薛延陀也扯旗造反,原本朝廷諸公也感覺奇怪,認為他們跑出來,什麼也做不了,可現在……”

李秀寧咬緊牙關,神情變得有些猙獰,一字字說:“哼,世族!”

宗族群體早於專制皇權而存在,古老的宗法制度就是以宗族的存在為前提的。

但是,宗族在對土地和對勞動者的封建佔有條件下迅速發展,則是專制皇權出現以後的事。專制皇權不認識這是必然的趨勢,也不認識這種發展終將與自己的利益一致,所以每當一個新的發展階段的開頭,總是企圖抑制這種發展。

宗族的發展在經濟上與專制皇權所形成的矛盾,總是或多或少地存在著。

但是隻要皇權比較穩定,宗族在政治上一般說來還是願意效忠皇權。他們傾向於把自己的宗族利益寄託於一姓皇朝。他們是這一時期知識階層的主體,也是皇朝官員的主體。如果皇朝穩固,宗族的發展就沒有多少風險,總是順當一些;

反之,如果皇朝紀綱不立,政局不穩,動亂頻仍,宗族也會受到挫折,得不到一帆風順的發展條件。所以東漢宗族雖然社會影響很大,但對於朝廷並不敢輕啟覬覦之心。和帝以後皇權政治出現異常現象之時,公卿大夫面折廷爭,布衣之士私議救敗,都是為了恢復正常的皇權政治秩序。

在東漢時期,宗族處在皇權的控制之下,如果皇權穩固,他們是皇權的支撐者;如果皇權式微,他們便力圖匡復;如果皇權已經瓦解,迴天無術之時,他們就會理所當然地成為新的皇權的角逐者,但也不敢彰明較著地進行角逐。如果角逐者不是強大的宗族代表,因而不得不另有標榜的話,他們實際上也是儘可能地團結強大宗族,爭取支援,甚至自身也會出現轉化,逐步成為強大宗族的代表。戰勝了袁紹的曹操,就是這樣。

皇權穩固下來以後,它與宗族之間又會出現上述的關係。曹魏政權有點特殊,它並未等到真正穩固下來,就被強大的宗族司馬氏取代了。然而隋唐同樣也是這個樣子,隋朝沒有真正穩定下來,就被李唐取代了。

幾乎如出一轍。

陰謀加上權謀,就玩跨了一個王朝。

就在李秀寧身上殺氣越來越濃,正準備爆發的時候,長孫無垢拿出一個新的杯子給李秀寧倒了一杯茶,讓她先平靜一下,自己則用手指叩擊著桌面,皺著眉,沉吟著說:“不可能是世族乾的!”

李秀寧聲線冰冷:“不是他們乾的,還能是誰?”

長孫無垢指著帳本道:“去年四月,太原王氏在太原城的通利錢莊記憶體入一百二十萬貫,隨後在去年十月秋後之後,又存入七十萬貫。博陵崔氏在錢莊的存款也超過一百五十萬貫,范陽盧氏存入八十萬貫,聞喜裴氏也存入了一百七十萬貫,受陳郎調節錢莊利率的影響,錢莊的存款增至七千九百餘萬貫,其中超過七成的存款,都是這些世族門閥存入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刺殺陳郎,就等於將他們的身家性命斷了,為自己招來一場鋪天蓋地的厄運!”

長孫無垢加重了語氣道:“明眼人都看得出,隨著多寶山的金礦和安西的大開發,陛下的新政則以驚人的效率全中推廣,天下格局穩定,他們不會這麼蠢,在這個時候對他下手的!”

李秀寧神情有些掙扎,問:“不是他們,會是誰?”

長孫無垢冷笑道:“陳郎得罪得最狠,陛下推行新政的是誰?”

李秀寧啪一聲捏碎了手中的杯子,胸膛急劇起伏著,咬牙道:“是他……”

長孫無垢點點頭道:“只有這麼一個解釋!”

何月兒有點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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