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何要人家的方子?如今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好酒,如何你家沒有?”趙拓好奇。
如今還真是,宮中有名酒,後宮娘子有名酒。
皇親國戚家都有名酒。
比如說,高皇后孃家的香泉酒,曹皇后孃家的瀛玉酒,劉皇后孃家的瑤池之類的。
“也有,只是不怎麼好。”莊皎皎道。
“哦?是叫什麼?可曾帶來?”趙拓感興趣。
“說來這酒,還是我起名的。”莊皎皎也笑了。
其實這時候的酒都不烈,二十多度就算高度數了。
一般也就是十幾度。
要是米酒,那更是連十幾度都沒有的。
莊皎皎家的酒,是糧食酒,不算多好。只不過,每一家釀酒的方式不同,口感上,細微有些區別。
莊皎皎家的酒,準確說,是糧食酒。高粱為主。
香是香的,但是也沒那麼美味。
顏色倒是有些好看,發紅的那種。
準確說來,是深琥珀色的酒。
故而那時候還是七八歲的莊皎皎就說叫琥珀吧。
莊守業寵女兒,當即就答應了。
如今的釀酒技術畢竟落後,所以酒遠沒有後世那麼清澈甚至跟水的密度不一樣,掛杯子。
如今的酒,渾濁的多,不過莊皎皎家的酒,就算是比較漂亮的了。
她跟著孫大娘子去別家的時候,甚至見過那種黃不拉幾的,不是黃酒的黃,是糧食的黃,真是黃湯。
莊皎皎一直懷疑後世有一句罵喝酒的人的話,說你又去哪裡灌黃湯了,這黃湯怕不是就來自這裡?
到了晉王府,晉王府的酒倒是好多了。度數也高一點。
莊皎皎叫人拿來一罈子,索性就在亭子裡溫酒。
望月知道自家大娘子的習慣,故而直接拿來兩個青瓷小酒盅裝這個酒。
不然深色的瓷器便也看不出這酒的好處來了。
果然,溫過的酒倒出來,趙拓就贊:“色澤很是不錯。”
“那你嚐嚐?不過急不得,一會再喝。空腹喝酒要醉了的。”莊皎皎道。
趙拓就品了一口,比不得宮中的。
但是也還可以。
很快,準備好了烤肉的爐子,處理好的鹿肉和羊肉也都拿來了。
不光有烤肉,還有砂鍋湯燉豆腐等等七八個菜。
元津動手烤肉,趙拓和莊皎皎就喝著酒說話。
時不時看看外頭景色,心情極好。
“這鹿肉吃著倒是不柴,想來廚子費工夫了。”莊皎皎道。
“你怎不說是我費工夫了?特地叫人挑的嫩肉。”趙拓哼了一下。
“是嗎?我也沒怎麼吃過這個,往年在家裡,偶爾有。吃得少,就分不清,願意為是廚子妙手。卻不知是六郎妙心。”莊皎皎捧了一下。
然後給他夾菜:“六郎多吃些。”
又盛湯:“酒卻是不必多飲,多喝湯也好的。”
趙拓就點頭,果然喝湯。
他以前,沒有這種感覺。
爹爹不疼,孃親早逝。
勸他吃喝的,多半是張嬤嬤,或者別的奴僕。
總歸是不一樣,就算是大了些,有了通房,也會勸他吃喝吧。
但是都是小心翼翼,凡事也不會這麼直接自作主張。
此時,趙拓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單純享受的這種感覺。
反正,很令人安心。
雪漸漸變小了。
他們這一頓午膳也總算用完了,兩個人都喝的不多。正是微醺。
趁著身子暖和,就回了屋裡。
下面人這才好收拾以及掃雪。
今日莊皎皎自然是不會回莊家去參加那個家宴了。不過,之前知道今日莊家聚會,就叫人送去了幾罈子酒,還有一簍子冬蟹,吃完了這一次,今年也就差不多過季了。
畢竟如今吃這個還只能跟著季節走,晚了就沒有了。
不像後世,一年四季都能吃。
莊家熱熱鬧鬧的,老太太瞧著下面的小輩們歡喜的很。
聽說是莊皎皎叫人送來了酒和蟹,老太太更是歡喜:“快叫廚房做上!”
自然,莊知薇和莊照晚也送。
莊知薇送的是酒和羊,一整隻羊。
莊照晚送的是鹿肉和杏花樓的糕點。
老太太高興的什麼似得,孫大娘子也是面上有光。
往年去了莊守忠家裡,趙大娘子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她生了一女二子,皆是姻緣不錯。
長女更是嫁給了永安伯爵府的嫡幼子。
這算門第高了,故而這趙大娘子愈發的高高在上起來。
可沒想到,莊守業的三個女兒,兩個高嫁的。
先不說莊皎皎這進了皇家的門,趙六郎那可是官家親侄子呢。
就說莊照晚,正四品宗正卿嫡長子,這分量可比那有名無實的伯爵府幼子強多了。
雖說,孫大娘子也無意與這隔著一門的妯娌爭執,但是難免覺得腰桿子硬了起來。
莊守業倒是無知無覺的,反正他是善心又仁厚的人一個。
一家子也倒是其樂融融。
而趙大娘子今年果然和善多了。
一家子和和美美將這個家宴辦了。
圍爐過後的第三日,晉王府二房園子裡,張氏發動了。
郎中原本就說,臘月初或者十一月底,如今倒也不算早。
算正常。
二房緊張著,王爺那邊得知訊息,自然也聽著呢。
不過一個妾室生孩子,王妃也不會來的。
只是傳話叫人預備好需要什麼都去拿就是了。
這也是因為缺孩子,不然王妃這句話也不該說。
早上開始等,甚至二郎君都早早的回來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終於要生了。快黃昏時候,終於傳來了訊息。
二房的人聽到了孩子哭聲,吳大娘子激動起來:“如何?是個哥兒麼?”
出來報喜的穩婆小心翼翼:“恭喜二郎君,恭喜大娘子,是個姐兒,母女平安。”
吳氏的臉瞬間拉下來了。
二郎君雖然沒這麼明顯,但是也顯然興致全無:“賞。我還有事,先去忙了。”
張氏原本不是他很寵的女人,只因懷孕了,才寵愛起來。
既然生的不是兒子,他全然沒興致。
可憐張氏叫供起來這幾個月,一朝便也不在叫人在意了。
傳去了各處是生了個姐兒。
按照府中排序,如今叫三姐兒。以後起了名字再改叫別的。
晉王什麼都沒說,可失望之情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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