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雖然經過兩年的相遇，原住對於大夏人並沒有剛開始時那麼敬畏，但是對於一些身份看起來很高的大夏人還是保持著非常高的敬畏。
大人？馬伕？帶有歧視性或物品化的名字？看來他以前是舊帝國上層階級的車伕。
繆琛根據他剛才這段話，馬上就猜測出馬安志從前的身份。這兩年來，繆琛為了瞭解舊帝國的社會環境是什麼樣子的，對很多原住民進行了採訪。
其中住在鄉下村莊的民眾們由於地方偏遠，再加上自身實力強大，地位特殊，舊社會的腐朽很難影響到他們。所以鄉下的民眾對於舊帝國的看法是賦稅沉重，官員貪財，奸商眾多。
而住在城鎮或者城市的民眾們對於舊帝國的看法則是扭曲，黑暗，瘋狂。在舊帝國時代，他們就像被圈養在豬圈裡的畜生，任由上層權貴階級宰割。
很多時候他們的生命乃至意志，都不屬於他們，明明不是奴隸，卻活得像一群奴隸。在這個充滿黑暗與瘋狂的社會，所有人的內心或多或少都變得扭曲。
在大夏徹底擊碎了舊帝國，徹底毀滅了那瘋狂的社會後，所有人都發自內心的歡呼，所有人慢慢的從扭曲與瘋狂中走出來。
在這個充滿希望與秩序的美好時代，民眾們漸漸從麻木中活了過來。一部分民眾幡然醒悟，為自己曾經瘋狂的行為懺悔。
其中一部分曾經進行過血祭的安寧教會的信徒更是陷入了無盡的悔恨當中，然而大夏並沒有對他們進行清算，因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事情是在大夏還未到來之前做的。
如果連同以前的惡也要清算，那麼將近八成的安寧教會信徒都有罪。帝國一共2億一百萬人口，有將近1.5億人曾經是安寧教會信徒。
如果真的要對所有的罪惡清算，最終將會演變成對一億多人的屠殺，一場種族清洗。
大夏不可能這麼做，也不會這麼做。如果完全以現代社會的眼光去看待一個充滿瘋狂與黑暗的社會本身就是一種錯誤，身處黑暗時代，誰也無法判定誰是對的。
大夏雖然沒有給予他們清算，但是內心的悔恨何嘗不是一種清算。
“馬先生，不用叫我大人，現在已經不是舊社會了。”繆琛提醒道。“況且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繆琛繼續問道：“馬先生，你以前是不是當過貴族的車伕？”
馬安志點了點頭，回答道：“沒錯，我祖輩三代都是一個貴族的車伕。”
“那麼你對舊帝國的看法是什麼？”繆琛問道。
一提到舊帝國，馬安志表情有些蒼白，眼眸裡滿是恐懼，嘴唇微動，緩緩的吐出兩個字：“地獄……”
接下來，馬安志開始講述了他在救帝國時代所經歷的種種事情。身為貴族車伕的，他知道的黑暗比普通民眾要多得多。
貴族殘害平民，擄掠婦女在他眼裡這些還算正常的，更可怕的東西藏在貴族莊園裡，在他們的倉庫和地下室。
中間由於馬安志講述的事情過於瘋狂、扭曲、黑暗，所以朱慶生負責人和建築工人退出了房間。只剩下滿臉蒼白的馬安志和一臉興致勃勃的繆琛。
將一切講述完後，馬安志緩緩的鬆了一口氣，道：“這就是我對舊帝國時代的看法，一個人吃人的時代。”
繆琛將大量珍貴題材記錄下來後，繼續問道：“那麼馬先生，你對這個新時代的看法是什麼？還有你這段時間在網上引起廣泛熱議的第三軍團事件，有什麼看法？”
這段時間有人根據蛛絲馬跡，發現號稱是宗教之城的木澤城被被第三軍團屠殺了。這件事情在網上迅速流傳開來，對第三軍團所做的事情是否正確展開了激烈討論。
對此政府既沒有封鎖訊息，也沒有站出承認，而是一副放任不管的態度。
畢竟未來大夏還會連通更多的世界，在未來為了自身的利益，大夏甚至會徹底滅絕某個種族。大夏之所以放任這件事情，不管為的就是讓所有大夏人從曾經人類構建的道德社會中走出來。
讓所有大夏人把同情心放到自己的同胞身上，而不是放到外人身上，無論他們是否是無辜的。
在宇宙中，在文明與文明之間，沒有誰是無辜的。所謂的無辜者，不過是被掃進歷史塵埃的文明罷了。
“這個時代是天堂。”馬安志回答道，隨後又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道：“至於對第三軍團所做的事情看法，我覺得他們毀掉木澤城是正確的，那裡的人已經瘋了。”
“十年前，我作為貴族的車伕去木澤城見識過他們的慶典…………”馬安志再次講述了一遍那瘋狂的經歷。“你說他們是不是瘋了？”
“他們的確瘋了。”繆琛又將這份珍貴的素材記錄下來，隨後繼續問道：“根據網上反對派的言論，木澤城裡存在著小孩、老人，第三軍團這麼做無疑是對道德的踐踏。”
“在舊帝國時代能活著已經是一種奢求了，誰還會在意道德。”馬安志瑤瑤頭。
“至於那些孩子，只能說他們命不好。”
馬安志並不認為第三軍團毀滅木澤城有錯，遇見在舊帝國時代屠城本來就是稀疏平常的事。原住民們非常不明，為何網路上一些大夏人對於這件事情進行猛烈抨擊。
當時木澤城，乃至整個帝國還沒有被大夏佔領，木澤城在那個時候屬於外族。同情外族，去攻擊自己的軍隊，這不是吃裡扒外嗎？
其實網路上聲勢浩大的反對派，真實人數少的可憐。他們跳出來化身道德戰士，最後不過是成為官府的工具，讓民眾思想轉換的催化劑。
繆琛將這一點記下來，馬安志的觀點和他之前採訪過的上百個原住民給出的觀點大致相同。
繆琛放下手中的筆，微笑問道：“最後一個問題，馬先生，你覺得大夏所創造的這個盛世怎麼樣？”
馬安志表情愣了幾秒，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道：“我非常幸運能活到這個時代，能享受這個猶如天堂般的盛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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