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勃眸子現出狡黠,道:“而我師尊當時滿腹委屈,問出了最後的一句:姑娘既然是把婚嫁當成了生意談,為什麼不准我問問你的價格值不值?這才是導致對方翻臉的原因,那女子咒我師尊一輩子都找不到物件。”
慕容嫣然沉默下來,好半天過後才道:“要房要車又要錢,果然是把感情當了買賣。明明是她的不對,她卻咒你師尊一輩子打光棍……”
突然像是有所明悟,陡然怒氣衝衝看向顧天涯,道:“難怪你讓弟子講這個故事,難怪你說自己不方便講這個故事。原來這個故事隱藏著嘲諷和暗示,你分明是在嘲諷本姑娘先前的質疑。”
先前她質疑顧天涯,為什麼國與國之間不能談感情。
然而經過這個故事一講,她立馬明白顧天涯是用故事裡的女子代指吐谷渾,既然吐谷渾前來幽州買地是為了利益,那麼又憑什麼讓顧天涯這個主家講感情?
雙方之間僅是談生意而已,談感情就跟故事裡的女子一般不講究了。
慕容嫣然感覺很氣!
可是氣了半天卻又不知道自己氣在什麼地方。
似乎既氣顧天涯的不願意國與國之間談交情,又氣夢中那個女子要房要車要錢財……
這時代婚嫁迎娶,其實也是需要彩禮的,但是彩禮並不是絕對,窮人難道就不能娶媳婦了嗎?
不管是中原漢家,又或者她們吐谷渾異族,彩禮從來都不是婚嫁的主要因素,真正的主要因素乃是夫妻攜手一生努力為了家庭拼搏。
如果男方家裡有錢,那麼確實可以多給一些彩禮。但是如果男方家裡沒錢,那麼女子照樣也是願意嫁的……
窮又如何?
女人嫁過來幫著男人共同努力就是了。
放眼整個天下,這種情況比比皆是,沒見哪個女子因為男子太窮,直接就跟人家勃然大怒的惡罵。
這時代講究的是門當戶對,窮家女一般嫁的都是窮家男,若是一上來就要求對方家業好,那還得琢磨琢磨自己有沒有資格嫁過來呢。
慕容嫣然嘆了口氣,俏臉明顯帶著一片悻悻,好半天過去之後,方才道:“雖是一個故事,透著世事人情,顧領主讓你弟子講出這個故事以後,我們吐谷渾人果然不好意思再攀情分。閣下的手腕之高,慕容嫣然無話可說……”
這是表明吐谷渾人不再糾結地權拍賣,願意按照顧天涯的方式參與地權競拍。
終於,地可以拍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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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牆壁之上忽然閃光。
那副地圖投影在緩緩的變化。
先是整個幽州輪廓變淡,然後是幽州的舊城區域消失,再然後,代表四道新城牆的巨大方框也消失。
這時候留下來的,僅有新城區規劃的那六十個坊。
有人若有所思開口,語帶恍然的道:“我明白了,這是一種彰顯區域性的手段。由於舊城區域沒有土地可賣,所以就從地圖上隱藏消失,而城牆已經建設完畢,同樣也不需要我們參與投資,所以,也從圖影上掩去。”
留在牆壁上的投影只有六十個坊。
每個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方塊。
並且按照天干地支的編號,小方塊上面各自標註了名字,大體是:甲子坊【暫定】,甲寅坊【暫定名】,甲辰坊【暫定名】,甲午坊【暫定名】……
果然是特意彰顯的手法。
讓大家能夠直觀的看清六十個坊。
在場賓客滿心激動,紛紛仰頭盯著牆壁,然而就當大家以為這就是拍賣即將的時候,突然牆壁上的圖影再次產生了某種神奇變化。
那六十個代表坊的小方塊,竟然也在慢慢的變淡消失。
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大殿中的燈光一起熄滅,瞬間黑漆漆一片,讓人下意識驚愕。
然而也就在燈火熄滅的一刻,牆壁上已經變淡的圖影陡然光亮。
那是一種柔和無比的光。
顯現出來的卻已不是六十個小方塊。
整座大殿之中,所有賓客全都睜大了眼睛,這一刻,集體震撼。
甚至就連一直懶洋洋的李世民,這時竟也滿含震驚的站了起來,皇帝仰頭看著牆壁之上,目光之中盡是不可思議。
那是一副栩栩如生的圖畫。
而且還是立體猶如真實的圖畫。
但見那副畫面之中,是一個巨大而又繁華的坊,無數房屋鱗次櫛比,青瓦白牆飄蕩炊煙,畫面裡並沒有雕樑畫棟的豪門大宅,入眼全都是小門小戶的平凡院落,然而當無數的平凡院落聚在一起之時,赫然竟是給人一種美輪美奐的雄偉。
“這是,這是……”
有人怔怔開口,目光死死盯著畫面。
但見這座坊的中間,有一條寬廣大街貫穿,除了這一條大街之外,另有四五條小型街道,然而無論是大街還是小街,上面都有密密麻麻的行人,往來穿梭,如過江之鯽……
有招搖過市的公子。
有縱馬巡街的將軍。
有一鄭千金的商賈。
有低眉順眼的小廝……
車水馬龍之間,好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
“我的老天爺,這畫面竟是活的!上面的人影在走動,上面的人影在走動啊!”
無數人目光死死盯著投影,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夢中。
忽然清河崔氏的族長輕輕一嘆,語帶無限感慨的道:“此仙人之術也。”
哞!
突然整座大殿之中響起一聲牛叫,緊跟著是清脆無比的車輪轍轍聲,在場賓客先是詫異尋找,很快便意識到這聲音的來源。
卻原來是牆壁之前的畫面中,不知何時有一輛牛車出現在大街上,正是那頭拉車的老牛在低聲哞叫,正是那車輪碾地的聲音在響,於是眾人彷彿已經不是置身夢中,而是實實在在進入了一方真實天地。
明明一切只是虛幻,明明只是一副投影,然而生活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隱約感覺這就是將來幽州新城的某個坊。
果然也就在這時,耳聽顧天涯的聲音響起,悠悠道:“看完這副立體投影的畫面之後,想必諸位賓朋已經心有猜測,實不相瞞,它正是幽州城的一個坊。”
說著微微一停,緊跟著又道:“是不是感覺很震撼?是不是感覺很期待?那麼請讓在下告訴諸位,你們完全不用震撼和期待……原因簡單,這座坊的建設就攥在你們手中!”
顧天涯說著再次一停,語氣隱隱暗含了一絲蠱惑,意味深長的道:“所有坊的規劃和圖紙,會由我幽雲顧氏來提供。而關於坊的未來畫面,也已經投影給了大家看。那麼到底能不能建造成功,建成之後又是不是如畫面中一樣,我想,很多人都已經在心裡有了決斷。”
“如果你們買下地權之後建不起這樣的坊,那麼將來恐怕要成為天下人恥笑的物件。所以,顧天涯在此發出懇請,請大家一定要用心對待此事,請大家一定好好的建設你們的坊……”
顧天涯刻意把‘你們的坊’這四個字說的極重。
所有的賓客都把目光看向他。
然後又重新轉向牆壁上的畫面。
幾百個人看著那副立體投影緩緩旋轉,看著投影之中車水馬龍的繁華和喧鬧,心中忽然都滋生出一股莫大壓力,感覺像是揹負了一座沉重的大山。
突然有人苦笑開口,伸手猛然一豎大拇指,對著顧天涯道:“好手腕。”
確實是好手腕!
顧天涯弄出這一副畫面投影,無非是要在所有人的心中立起一個標杆,而當這個標杆立起來之後,任何一個坊的建設就有了對比。
倘若有人在建造坊的時候不夠盡心,將來建成之後必然達不到畫面中的效果,那麼,天下人恥笑矣。
這是何等厲害的陽謀!
堂堂正正的逼著大家用心。
其實何止是逼著用心,分明是逼著砸下巨資。因為不砸巨資的話,根本建不成畫面裡的那種坊。
剛才那人再次一豎大拇指,滿臉由衷的看著顧天涯由衷道:“夠狠。”
然後猛然語氣一改,再次道:“但是,讓人心服口服。”
顧天涯溫厚而笑,拱手謙遜一禮,道:“多謝稱讚。”
當他說完這四個字的剎那,猛見顧氏七位弟子一齊向前,大弟子程處默昂首挺胸,赫然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小木錘,高聲道:“幽州新城地權拍賣,開始!”
……
終於開始了!
無數人心潮湧動。
只見又一個顧氏門徒朗聲開口,赫然是排名第四的盧照鄰。
“諸位賓客,請大家再次看向畫面,咱們每拍賣一塊地權之前,都會由我們給大家講解一下。等到大家聽的詳細明白之後,才允許大家開始出價進行競爭……”
“這並不是為了進一步炒作我們的地價,而是我家師尊做事一向嚴謹細緻,他認為即使是生意買賣這種事,但也要做到讓客人買的清楚明白,故而才會給我們幾個弟子下達任務,讓我們講解清楚每一塊地的優劣。”
五年時光過去,當初的小傢伙如今已經有點小少年模樣,再也看不到調皮一面,反而透出儒雅的書卷氣。
可惜在場賓客哪還有心思在意他的書卷氣?
整座大殿只聽到無數人的焦急催促聲!
“需要講解嗎?那你快講啊。這還囉嗦個什麼勁,不知道大家都很忙嗎?”
“是呀是呀,快點快點,小小年紀不學好,非要學你師尊那種彎彎繞。他壞,你們也跟著學壞嗎?趕緊滴吧小傢伙,免得我們等急了要揍人。”
“雖然揍你師尊我們不敢,但是揍你這種小傢伙沒關係,吾等皆是長輩,揍你乃是愛護,懂了沒……”
堂堂各國高層,這一刻竟然對著個小少年咋咋呼呼,並且還刻意裝出凶神惡煞的模樣,彷彿下一刻真要掄起拳頭來揍人。
盧照鄰像是真被嚇住,連忙伸手指向牆壁,急急道:“就講,就講,我不想捱揍,請大家不要動手。”
哈哈哈哈!
賓客們大笑出聲。
只聽盧照鄰清脆開口,朗朗的聲音響徹大殿,道:“咱們眼前看到的這副投影畫面,其實就是即將拍賣的第一個坊。它所處位置的編號乃是【甲子】,光聽名字就能知道這是幽州新城的第一坊。”
說著微微一停,緊跟著又道:“根據我師尊的規劃,幽州新城將會有六十個坊,而關於幽州新城的總面積,眾所周知它有三十里的長寬。但是你們肯定沒有計算過,這三十里長寬折算成畝數會是多少。”
“雖然你們沒有計算過,但是我們顧氏做事一向認真仔細,所以我們幫大家算,並且把答案無償的告知。”
“三十里長寬,先折算成十五公里,然後長寬相乘,得出總面積是225平方公里。”
“可能大家以前沒有聽過平方公里這個量詞,但是我稍微給你們講解一下便可明白了……一平方公里的範圍,大約等於1500畝的土地,並且還是大畝,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三十步畝。”【唐代大畝基本和後世畝數相等,這樣寫也是為了當讀者們能夠直觀理解】
只聽盧照鄰繼續又道:“現在我們已經知道1平方公里等於1500畝地,那麼整個幽州新城的畝數很容易就算出來了。是多少呢?225平方公里大約是33萬7500畝。”
許多人忽然沉默下來。
心中浮現出莫大壓力。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佔地33萬多畝的巨城,這一刻有了清晰直觀的認知。
也正是因為有了直觀認知,所以才更加感覺壓力巨大。
原因很簡單,地塊越大越意味著他們要砸下更多的錢財去進行建設……
盧照鄰的聲音還在繼續,講解又道:“60個坊的地塊,平分整個幽州新城,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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