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自己所佔領的匈奴地界上算是強行的讓匈奴人沒有把孔雀王朝的百姓收編城自己的奴隸,而是讓他們平等相待,但是因為匈奴人的本性,加上語言不通等的緣由,這段時間之內因為各種誤會而死在匈奴人手中的孔雀王朝百姓當真是不在少數。
這讓生活在匈奴地盤上的孔雀王朝的百姓臉上幾乎就沒啥笑容,因為在他們看來,這就跟之前舍利輸迦統治下的孔雀王朝差不多,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匈奴人不像大秦人那樣斌斌有禮,反而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強盜一般。
面對著這樣的情況,項羽倒是也沒有坐以待斃,他從大秦借了十幾個翻譯,幾乎天天不停的像孔雀王朝的百姓們解釋匈奴人和大秦人的不同,要求孔雀王朝的百姓給他們改變的時間。
但是這樣的情況也只不過是在項羽所在的城池中有所緩解,在其他的城池中,山高皇帝遠的匈奴人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觀。
就在這幾個月,陸陸續續已經有不少的孔雀王朝百姓逃往了大秦掌控著的土地,因為他們知道了現在大秦還在佔領孔雀王朝的城池過程中,暫時還沒有統計他們的戶口,只要能混進城中,就早晚能成為大秦的百姓,從而擺脫匈奴。
項羽想著這樣的事兒,面上的表情也是相當的鬱悶了,直到見到了在大殿門口等候著他的嬴高,項羽的表情也並沒有完全的恢復正常,這一切,自然是都看在了嬴高的眼中。
和項羽見面,嬴高知道自己整那些個虛頭巴腦的是一點用都沒有的,於是乎就是他們倆,進入了華氏城的大殿中,旁邊並沒有什麼其他人。
相互見禮之後,項羽的表情依舊是有點悶悶不樂,原本以為可以藉著這一次的機會和大秦把差距給縮小一點,但是現在看卻還差的相當的多,人家大秦得到了大片的土地之後那是讓自己的買賣變的更加的好了,而匈奴則是在這片土地上讓自己的名聲臭了,這自然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事兒了不是?
“單于這番神情,莫不是朕留在這孔雀王朝地界上的軍士或是官吏惹得單于如此了?若是這般的話,單于儘管將此人告知朕,匈奴和大秦乃是簽訂了盟約的盟友,萬萬不可以生出什麼嫌隙讓那些個虎視眈眈的異族有機可趁啊!”
嬴高這話說的是語重心長的,項羽聽了之後也只能是苦笑,他當然不能說自己在那拉著個大長臉是因為自己鬱悶自己管理之下的匈奴趕不上大秦,別人說自己不行,那是別人的事兒,要是連自己都說自己不行的話,那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君上不要胡亂猜測,匈奴和大秦各自在自己的區域內,一直是以禮相待,相安無事,只不過我匈奴人之前從未到達過這孔雀王朝的地界上,稍微有些不適應罷了,待得我的幾條律令成熟之後,自然就會輕鬆一些。”
項羽雖然說的輕巧,但是臉上的笑容卻依舊是強行擠出來的,他口中說的等到他的幾條律令出臺的事兒,在嬴高聽來就知道那都是一些個壓根就沒有譜的事兒。
“哦?朕之前聽聞陸賈和蒙恬說在孔雀王朝的地界上有一隊數萬人的隊伍走進了匈奴所轄之地便沒了蹤影,他們還特地給單于寫了一封書信詢問,朕得知此事之後,當時就把這兩人呵斥了一頓,之後立刻修書讓人送到了單于所在的城中將單于請到了華氏城,既然單于並非是因為此事氣憤,朕就放心了。”
說完之後,嬴高還如釋重負的笑了笑,顯然是因為項羽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中而鬆了口氣。
但是項羽可就不是這麼想了,原本對於那幾萬人的事兒,項羽壓根就沒有信,認為那不過就是陸賈這個人杜撰出來詐自己的罷了。
現在這件事既然已經從嬴高的嘴裡面說出來了,那也就至少證明了這不是隨意杜撰出來的,而是確有其事,好幾萬不明身份的人出現在了孔雀王朝的地界上,而且是從大秦掌控著的土地穿到了自己掌控著的土地上,最終不管是大秦人還是自己的匈奴人都沒有發現,這可就不是啥好事兒了。
“君上的意思是說,這件事當真已經被查實了?那幾萬人的確是已經進入了我孔雀王朝的地界上?但是自從接到了陸賈和蒙恬將軍的書信之後,我已經在匈奴掌控著的土地上面好生搜尋了一番,但卻是一無所獲啊?”
好幾萬人,而且據說是有武裝的存在,那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這要是一旦潛藏在匈奴所掌控的地界上的話,不得不說是一種十分危險的訊號。
“從事定然是存在的,只不過對於這數萬人如今所在的位置,朕也是十分的疑惑,此番將單于找到了華氏城,其中一件事正是此事,對於此事,朕知道的應當是比單于稍微多一些。”
“哦?莫非君上此番還有更為重要的事?”
項羽一聽,按照嬴高的意思好像這幾萬人消失了的事兒也只不過就是一些個旁枝末節罷了,他這一次前來顯然是有更加重要的事兒跟自己商談。
“不錯,單于與朕的,都是中原人,說到底和匈奴就不是同宗同源,故而單于心中的苦悶,朕還是能夠理解一二的,之前單于臉上的煩悶,怕是因為匈奴人到了這和草原不一樣的城中之後,並不是十分的適應吧?”
嬴高這一下子就把項羽的老底給戳穿了,雖然說出來的話倒還算是給了他十足的面子,但是嬴高臉上的笑容卻讓項羽知道了,這個傢伙基本上啥都知道了。
“唉,此事倒是一言難盡,但絕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所以要等我的幾條律令在這塊土地上形成之時啊。”
“要是真的等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匈奴所掌控的地界上面的人基本上都逃到了大秦所掌控的地界上了吧?”
嬴高這句話說得雖然不怎麼好聽,但是卻難得的帶著一本正經的表情,這讓項羽還真就不能生氣,只能沉默了點了點頭,雖然匈奴和大秦現在是盟友,但是項羽想要的是一個各個方面都相互平等一些的盟友,而不是大秦一直以老大哥的名義帶著匈奴玩,那樣的話自己這一輩子都得生存在嬴高的陰影之下,永遠都難以有翻身的機會。
“單于莫要心急,朕這一次,可是帶著誠心來的,就是幫助單于解決你現如今所遇到的問題的!”
嬴高這話說完,還沒等項羽有啥疑問接著問呢,就一招手,一個侍衛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裡面捧著一個盒子,進來之後將盒子放在項羽和嬴高正在坐著的桌案上,就轉身出去了。
“這是?”
“單于請看!”
項羽一把開啟盒子,只見裡面是一卷竹簡,還有幾個不大不小的袋子,項羽稍微猶豫了一下,先打開了那竹簡,當著嬴高的面就看了起來。
嬴高就那麼在項羽的對面靜靜的看著他,只見他看了一會竹簡上的內容之後,原本一直是有那麼一點點苦澀的臉上頓時是興奮了起來。
看完了一遍竹簡之後,項羽又迫不及待打開了那盒子中的一個個袋子,只見裡面全部都是一顆顆飽滿的農作物種子,足足有六種之多,幾乎是將大秦主要的農作物全部都包含在內了。
“君上,這竹簡之中所寫的,還有這些上等的作物種子,當真是可以分享給我匈奴使用的?”
聽了項羽的話之後,嬴高微微頷首答道:“不錯,這竹簡之上,乃是朕去年透過大秦的科舉考校而選取出來的五位司農監透過足足一個作物生長週期的觀察和記錄方才獲取出經驗,上面遠遠不止單于剛才粗略看到的那些內容,每一種作物適合在什麼條件上生長,以及如何灌溉等事宜,那都是詳細的記錄出來了,此竹簡,和那些上等的種子,就算是朕這一次送給單于的見面禮了,單于之前所言的匈奴人整日在城中取樂,無所事事,這不正是解決辦法嗎?但是單于要如何利用這些,朕就不便建議了,這些種子不過是給單于過目的樣品,殿外足足兩馬車的種子已經準備好了,單于離開的時候順便拉走便好。”
嬴高雖然說了不少,但語氣之中卻並不好像這是多大的一件事一樣,就像這是好兄弟之間相互幫襯了一把,倒是讓項羽有點不好意思了。
聽了嬴高的這句話之後,項羽對於嬴高的敬佩這回還真是油然而生,嬴高一直遠在咸陽城,對於他們匈奴的訊息,那肯定都是透過陸賈和蒙恬的書信才知道的,但縱然是這樣,嬴高竟然一下子就知道了自己在這裡最尷尬的一件事是什麼,這就不得不說有那麼一點點神奇的意思了。
項羽是中原人,民以食為天,中原人的食物那大都是種出來的,這樣的思想在項羽的腦海裡根深蒂固,所以項羽也早就想好了,等到將匈奴人都帶進了孔雀王朝了,住進了城池和村落裡面了,他們就不能再過那種居無定所的放牧生活了,而是要種植農作物。
但是想法是美好,現實顯然不是那樣的,首先的問題就是項羽和他帶來的那些來自中原的將領和軍士全都不知道具體的種植之法,因為這些人都是少年時候就開始跟著他反秦江東子弟,他們生來就是為了反秦的戰鬥。哪裡有閒心去種地?
你想要讓匈奴人種地,首先你得有個明白人教他們種地,現在項羽就沒有這樣的明白人,而且人家大秦現在也並沒有在孔雀王朝人推廣種植的事兒,這就造成了他只能傻傻的等待,放任那些個匈奴人在城中一直作樂。
而如今嬴高給了他這個竹簡,就相當於是給了項羽一把鑰匙,有了這樣書面的東西,剛好就應了那句話:打鐵還需自身硬,項羽已經首先硬實起來了,提起要求來腰桿子自然也是能挺的筆直。
“這對於我匈奴來說當真是一場及時雨啊,項羽在此謝過君上!”
自打進入了孔雀王朝以來,這基本上就是讓項羽最滿意的一個事兒了,他沒想到,既然已經都拿下了孔雀王朝了,嬴高竟然還這麼願意幫助自己。
“匈奴之所以稱之為異族,那是因為他們的生活方式太過單一,律法不全,做事全憑喜好,縱然有朕這一次的幫助,單于想要讓匈奴人像我們中原人那樣的生活,卻依舊是任重而道遠啊!”
項羽當然知道嬴高所說的任重而道遠到底有多重,有多遠,但是他是個不服輸的人,既然自己已經選擇成為了匈奴的單于,已經打破了人家匈奴人之前的生活方式了,那麼他就必須堅持到底,不然的話自己要是撂挑子了,匈奴在大秦的圍剿之下可就慘了。
“君上幫助了我匈奴如此之多,不知需要我匈奴如何報答?”
項羽也是個現實的人,他可不會認為嬴高白白的就把這麼重要的技術交給自己,嬴高在他的印象裡,一直都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
“朕倒是沒什麼需要單于報答的,只不過有一件事,朕還是要和單于講明,不然一旦朕過些時日回到了大秦,怕是這孔雀王朝的地界上不會太平啊!”
“哦?君上口中所說的,莫非是君上的弟弟,大秦的公子胡亥?”
“不錯,想來單于也已經聽說了,胡亥從大秦的南越之地乘坐船隻已然到了孔雀王朝,現已然查明,之前在孔雀王朝上散佈的瘟疫,正是由於胡亥等人前來的船隻上的老鼠所致,所幸朕及時讓陸賈和蒙恬採取了措施,這才止住了疫病,但是胡亥和趙高的族弟趙成卻是依舊活著。”
“君上的意思是,胡亥可能會在孔雀王朝的地界上?君上放心,若是那胡亥和趙成到了匈奴所轄的地界上去,我定然第一時間將其擒獲,送到華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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