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胡亥公子當真是十分的奸猾,每一次對於我的安排和說辭,全部都是口頭上的說辭,並沒有任何書面上的證據,故而就算是今日君上遭受了刺殺,不管怎麼看也是很難跟他扯上關係,君上若是以此事為藉口將其拿下,怕是不出多少時間,大秦的地界上又會流言四起啊!”
雖然嬴高已經說了對於胡亥他自有應對的方法,但是因為已經在這跟胡亥打交道了不短的時間,所以劉為也不得不提醒嬴高,胡亥這個傢伙不管幹什麼事兒都是不留痕跡的。
說完這一句,劉為剛剛低下頭,忽然之間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當下也不管嬴高給沒給他回話了,直接就開口道:“君上,那大漢不知你擒獲了沒有?此人雖然並非是象郡郡中之人,但是根據我的觀察在胡亥的面前地位當時不低,若是君上擒住了此人,好生拷問一番的話,或許可以知曉一些東西。”
“這倒是十分的不巧,此人發現了那馬車之中並非是朕的時候,竟然直接放棄了刺殺,也放棄了這廝身後的數個同伴,直接殺出了一條血路,雖然被大秦的禁衛射中,但卻依然利用他對於此處地形的熟知而不知道跑到何處去了,至於他身後的那幾個同伴,則是被大秦我大秦的禁衛悉數殺死。”
劉為一聽這話,長嘆了一聲,心說這麼一整,自己在胡亥身邊的身份基本上也就暴露了,還沒有為嬴高做到什麼實質性的事,這麼一來,自己的作用豈不是等同於沒有了?這讓劉為的心中滿滿的都是挫敗感,一時間都不敢抬頭去看坐在自己面前的嬴高。
“君上,劉為此事辦的頗為不利,還請君上責罰,那桂林郡中的各項事宜全部都是由孫前負責的,孫前的能耐已經足以擔任郡守之職,故君上不必擔憂桂林郡無人看守,還請放心責罰於我!”
“哼,朕若是想要責罰你,還用在這如此浪費時間和心思與你磨牙?你依然是桂林郡的郡守,之前的事,就當是沒有發生過,你就跟著朕的隊伍直接趕往南海郡,到時候依然以桂林郡郡守的身份覲見,朕如何應對胡亥,你自然就會知曉。”
嬴高這麼一說,劉為自然也就沒啥脾氣了,是啊,人家皇帝的時間那可是相當寶貴你,要是早就想幹掉你的話,又如何能跟你在這這麼磨牙?
於是乎,劉為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坐上了之前的那一輛馬車,帶著滿肚子的疑問跟著嬴高趕往南海郡。
“什麼?除了那神秘的大漢逃走了之外,包括劉為都折損在了君上的隊伍之中?”
派出了劉為和那大漢之後,胡亥就不停的在自己的府中踱步,等候著這一次刺殺的結果,雖然為了防止萬一,胡亥一個跟自己有關係的人都沒有派出去,最終就算是出了問題,嬴高也應該查不到他的頭上。
但是作為這一次行動的幕後主使,胡亥自然不希望這一次的行動以失敗告終,他想要的是雷霆一擊,之後自己作為根正苗紅的始皇帝的親兒子,就可以在大秦這一片廣袤的土地上大展拳腳了。
但是按照自己派出去在遠處觀看接應的親信的回覆,這件事情進行的好像還真就沒有自己之前預測的那樣的順利。
“不錯,我等只看到了那大漢應該是負了傷,但是卻隻身逃出了大秦禁衛的追捕,但是他消失的地方在大秦禁衛退去之後我等也是查探了,並沒有他的蹤影,不知道是自己躲起來了,還是被他人給接應走了,至於那劉為等人,想來也是折損在大秦禁衛的手中了。”
“那刺殺可曾成功?”
“這……由於我等並沒有接應到任何一個逃出來的人,所以並不知道那刺殺的成功與否。”
這樣的結果,還真就不在胡亥之前的預測之中,但是按照他的猜想,那個大漢既然已經逃出來了,那麼這件事還是有著一定成功的機率的,只不過可能那個大漢並不能完全相信胡亥,害怕他做出了卸磨殺驢的舉動,這才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得知了這個訊息之後,胡亥連忙寫下了一封書信,目的地自然是象郡南邊的那個神秘人處,他想要第一時間知道那大漢是不是安然的回到了他應該在的地方,還有就是嬴高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刺殺成功了。
胡亥知道依照大秦皇族的慣例,就算是嬴高真的在這一次的刺殺之中完犢子了,他們肯定也是不會立刻就鬧得滿城盡知的。
因為那目的地南海郡本來就有扶蘇,而同行的又有蒙毅這樣的重臣,要是自己不能第一時間知道這一次刺殺的結果的話,最終很有可能就會便宜了扶蘇了。
胡亥知道,按照之前得到的訊息的,如果沒有別的訊息從官方傳出來的話,自己最終在三日之後就得出發趕往南海郡覲見了,所以說這一次覲見到底自己應不應該去,應該怎麼去,他還是十分想要知道訊息的。
那名原本想要刺殺嬴高的大漢十分自信,而且人家的確也是有著自信的資本的,千軍萬馬之中,明明已經中了計策的他竟然愣是回到了象郡南邊他們的大本營之中。
當然這並不是他自己走回去的,而是大漢事先在一個隱匿的地方安排了接應他的人選,胡亥雖然也安排了,但是他自然是不相信胡亥的,而受了傷的他在堅持到了那裡之後,也終於因為流血過多而暈倒了,好在接應他的人及時的將他帶回了趙成的身邊,之後又經過了幾個時辰的靜養,那大漢方才甦醒了過來。
大漢醒過來之後,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趙成手裡面拿著一封書信,坐在自己的屋中,顯然是在等候著自己的醒來。
“公子,此番刺殺大秦皇帝,失敗了!他似乎事先就知道我等想要去刺殺的訊息,馬車之中放置的乃是一個陷阱,而自己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去了!”
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大漢就是將自己昏倒之前遭遇的情形告知了趙成,一直在緊張的等候著訊息的趙成聽了這個訊息之後,顯然是有些失望。但是微微想了片刻,又皺起了眉頭。
“依你看,那胡亥是不是在矇騙我等,就在剛剛,我收到了胡亥的信件,他不知你去往了何處,與你同去的那些人等也盡皆沒有歸來,胡亥不知道你是否成功的刺殺了大秦的皇帝,這才送來了書信。”
大漢掙扎著坐了起來,簡單的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之後答道:“此事應該與那胡亥無關,胡亥派遣去的其中一人,乃是桂林郡的郡守劉為,此人不知道什麼把柄落在了胡亥的手中,這才不得不如此做來,但是當我等看到了大秦皇帝的馬車之後,那劉為卻忽然之間倒戈,可見其與大秦皇帝之間的關係並不一般,胡亥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一點,這才讓劉為帶路,不然雖然劉為及時的提醒了,但我等失敗的原因卻不是他的提醒,是大秦的皇帝早就有了準備,若不是運氣使然,怕是今日我也死在那大秦皇帝的車馬之中了。”
那大漢說完之後,雙眼之中盡皆是無奈之色,他帶著趙成在咸陽城中廝混了那麼多年,不知道睡了多少個公子的夫人,都沒有被人發現他們倆的真實身份,憑藉的就是大漢的實力,原本在他看來,自己的這一次刺殺應該是十拿九穩的,卻不想最終是這麼一個結果,這對他的打擊實在是有點大。
“大秦皇帝竟然早就知曉了此事?那胡亥竟然還在問我是否刺殺成功,如此看來,我等應該速速斷了和胡亥的聯絡啊,你這些時日在象郡露頭的次數實在是有些多了,今日既然傷得不輕,就在這林中好生將養著吧,胡亥此人,這一次怕是不成了。”
“不成了?我看那胡亥做事那還是相當狠辣的啊,也不失些聰慧,怎能就不成了?這一次雖然刺殺的並不成功,但是胡亥並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大秦皇帝多半會將此事怪罪到劉為的身上,劉為到時候就算是說出胡亥來,大秦的皇帝又怎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之下將自己的弟弟給斬殺了?”
“你莫要低估了大秦皇帝的能耐,也別忘了他是如何擊敗了胡亥和扶蘇獲取的大秦的皇帝,連在始皇帝身邊苦心潛伏的兄長都沒有鬥得過大秦的皇帝,還將我趙氏一族的族人全部都搭了進去,便足以說明大秦皇帝的威勢了,胡亥在咸陽城中的時候做的尚且還算是不錯,但是自從到了這象郡之後,胡亥便有些將事情想象的太過簡單了,皇帝雖然遠在咸陽城,但是他要是想控制一番這象郡的人和事,那可真是易如反掌。”
“沒了胡亥,我等又如何能在中原穩穩的紮根?莫非公子就甘心一直在這荒蕪之地上蹉跎?”
聽了趙成說胡亥要不行了,大漢倒是先急了,他可是一心想著啥時候能趕緊擺脫了這樣的生活呢,沒成想現在才剛剛透過胡亥看到點希望,胡亥就要完犢子了。
“之前的數年,我等在那暗無天日就好像是地牢一樣的地方都隱忍了下來,如今這裡雖是有些簡陋,那起碼比當初不知好了多少,自從兄長死去之時起,我就知道我等面對的這個大秦的皇帝並非是一個普通的人物,貿然行動只會讓你我二人全部赴死,今日就是一個教訓。”
趙成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大漢自然是不能再行反駁,的確,連他都不知道那大秦的皇帝是如何知道胡亥要去襲擊他,這也的確是有點神奇。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胡亥沒有等到回信,也沒能找到那個大漢,更沒有劉為的訊息,他終於開始有些慌了。
按照計劃,次日的清晨胡亥就應該趕往南海郡和扶蘇還有劉為一同覲見嬴高了,而這個晚上,胡亥自然是難以成眠。
“那邊還是沒有訊息?”這件事,唯一知道底細的可能就要算是胡亥的夫人戚懿了,對面這種種的未知,戚懿也是滿心的憂愁,和胡亥一樣,目前的情形讓她壓根就無法判斷這件事的真實情況到底會是什麼。
“怕是不會有訊息了,更不知道那大漢到底是已經平安回去了,還是死在了不知什麼隱匿的地方,劉為更是不知是在亂軍之中死了,還是如何的,總之這一次刺殺的結果,我實在是有這難以猜測。”
“萬一這一次刺殺失敗了,劉為也被君上給擒住的話,公子豈不是就危險了?”
戚懿聽了這話,終於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一種擔心,畢竟劉為要是真的落入了嬴高的手裡,在戚懿看來他幾乎是不會幫助胡亥做任何的隱瞞的,畢竟胡亥當時是怎麼威脅劉為的她可都是知道的,甚至於還幫著出謀劃策了一番。
“但是萬一這一次的刺殺成功了呢,我若是不去,不但好處白白的會被扶蘇兄長拿了去,我最終還可能會落得個做賊心虛的局面,那可就是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了。”
二人又反反覆覆的商討好好幾遍,最終,在戚懿的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中結束了……
經過了長途的跋涉,又經過了中途的刺殺,嬴高和蒙毅一行人終於是按時到了南海郡,而這個時候,南海郡的郡守扶蘇當然不知道嬴高他們在途中經歷了什麼。
但是縱使這樣,讓扶蘇鬧心的事兒也並不是沒有,那就是桂林郡和郡守劉為和象郡的郡守胡亥全部都沒有按時到達南海郡跟他一同迎接嬴高。
這可不是一般的事兒,皇帝第一次來南海郡,桂林和象郡與南海本就是一體,而他們倆卻在這個時候玩起了失蹤,這絕對是對嬴高的大不敬,就在嬴高到達之前,扶蘇還緊急的派人去催促了,但是依然杳無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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