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嬴高卻已經是沒有什麼閒心管這些百姓的反應了,他在宣佈完了這份盟約之後,直接就將這一次跟著他一起前往上郡的陸賈封為了西域觀察使這個全新的職位。
其任務就是帶著一支由八百中原人和五百匈奴騎兵的隊伍探索西域,這個西域是嬴高第一次提出來的,指的就是巴蜀以西的那一大片的無人區。
這八百人規模的中原隊伍之中,不但包含著和匈奴騎兵一樣的五百精銳騎兵之外,還包含著一百多個能夠逢山開路遇水填橋的匠人,再就是醫者和運送輜重的人了。
嬴高離開了咸陽城又回來之後的一系列動作,讓大秦朝堂上面的官吏們那是相當的驚訝,和匈奴結盟這麼大的事兒,嬴高竟然都並沒有事先在朝堂上面商議一下,而是直接就去了上郡跟項羽見了面,而且才用了幾天的時間就把這盟約給簽訂了。
當嬴高忽然之間宣佈了這件事還有派遣陸賈和八百人和匈奴人一同趕赴那片荒蕪之地後,不少朝堂上面的御史那是議論紛紛,就連蒙毅和蕭何也是低著頭一時間不知道說點啥好了。
他們知道,雖然在朝堂上面素來都有那麼一點獨斷專行,但是嬴高絕對不是一個什麼事兒都要自己做決定的人,之前但凡是有啥大事兒,嬴高是肯定會跟自己的親信們商議一下子的。
但是這一次,嬴高去匈奴之前的確是跟他們商量了,但是當初他可只是說這是一次之前就跟項羽約好了的見面。可是沒說這此去是為了跟項羽簽訂盟約啊。
這簽訂盟約乃是大事,但是嬴高卻臨出發的時候都沒有透漏出一丁點的口風,所以蕭何和蒙毅都知道,這可能就是嬴高早就想好了的,只不過是因為不耐煩身邊的這些人反對,所以才這麼做的。
而且這件事,那肯定是嬴高一門心思想要做的,他的心裡面是沒有任何的猶豫的,這樣的事兒,自然也就沒有什麼跟他們商量的意義。
果然,雖然嬴高已經多次在朝堂上面展露過他的權威了,但是還是有那麼幾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御史認為這一次是他們抓住了嬴高的短處,終於可以在這偌大的朝堂上面怒刷一波存在感了。
於是乎,一個御史大踏步的走了出來,全然不顧嬴高不屑的眼神,直接就說出了什麼嬴高做出如此大的決定卻不在大秦的朝堂上面商議一番,實在不是明君所為等等。
而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嬴高,壓根就不為其所動,在這傢伙說完了之後,只是冷哼一聲,之後言道:“朕此事是否與我大秦的重臣商議,是否對於我大秦有何裨益,又豈是你一個御史所能瞭解,爾等大秦朝堂上的官吏,若是不能為我大秦實實在在的做出一番事業來,想要光靠著自己的嘴皮子就得了高官厚祿,在朕這裡是絕無可能的!”
嬴高的氣勢當然不是這些人所能夠比擬,這句話一出口,顯然是已經表現出自己並不想虛心接受這些人的詰問了,那比猴子還精的御史一聽這話,連忙低下了頭顱想要退回去。
但是沒想到嬴高的話還真就沒有說完,他才剛剛想要退下去,嬴高的言語就又響起在了他的耳旁。
“但是朕看你倒是急切的想要為我大秦立下一番功勳,正好朕這裡有一個機緣,倒是可以讓你一試。”
那御史一聽這話,臉上倒是顯現出了一絲的喜色,心裡面覺得你別看皇帝表面上好像是並不高興,但是其實顯然是心裡面認可了自己的這個做法,於是筆直的站在那裡等候著嬴高說出來對自己仗義執言的這個封賞。
但是底下的韓信和蕭何他們幾個瞭解嬴高的人看到嬴高的神情就知道,這個自以為是的御史可能是要倒黴了,只不過是不知道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倒黴罷了。
果然,嬴高看了看一臉喜色的御史,又瞟了一眼剛剛被自己冊封為西域觀察使的陸賈,微笑道:“朕剛剛冊封的這個西域觀察使此去探索那片荒蕪之地,倒是還缺少一個副手,你便去做陸賈的副手,幫助陸賈記錄沿途的山川地勢,其餘者也是全聽陸賈吩咐,等到完成了此事歸來之後,你的前途定然是不可限量啊!”
“啊!西域觀察使?君、君上,我府中可是上有六旬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兒啊,我這一去……”
“你這廝,莫不是不想要這大秦朝堂上的官職了?而是想要回到府中安心的照料你老母和府中的幼兒?若是如此的話,朕倒是可以成全了你啊。”
“不不不,君上,某實在是並非此意啊,還望君上明察啊,我對於大秦,那當真是鞠躬盡瘁啊!”
“那倒是朕錯怪了你了,如此你便安心前往吧,你家中的老母和幼兒,朕會多派遣幾個侍從前往的你的府中。”
嬴高都說到這了,那御史自然也就沒啥說的了,雖然對於陸賈副手這個職位他實在是有點不想去,因為巴蜀之地以西的那一片地方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去了之後還能不能回來,但是誰讓自己之前非得當著皇帝的面浪呢?
這個小小的插曲過去了之後,滿朝文武,自然是沒人再敢因為這個事兒對嬴高提出來什麼疑問了。
其實嬴高非要這樣表現的像是一個霸道的昏君一樣,那也是沒啥辦法的事兒,自己的一些個想法就算是極其聰明的蕭何和韓信他們幾個理解起來那都是有點費勁的,更不用說那些一天天的啥也不管就知道隨便亂噴一通的御史了,為了節省自己在朝堂上那麼寶貴的時間,嬴高也只能是用了點猛藥,時不時的就這麼敲打一下這些人,好讓他們長點記性。
等到朝堂散了之後,嬴高把陸賈留下來叫到了自己的宮中,同來的還有張開。
其實張開在咸陽城的官吏中地位早就已經不低了,但是他對於那些爾虞我詐還有一些個排斥的想法的,心裡面除了自己能為嬴高造出來什麼歷史性的兵器鎧甲或者是工具在也就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了。
所以對於嬴高是不是沒事兒去了上郡,時不時跟項羽簽訂了什麼盟約,他還真就是一點都不在意的,所以嬴高忽然之間把他跟剛剛被任命成了什麼西域觀察使的陸賈一起給找到了咸陽宮裡面,張開也是一臉的懵逼,還以為嬴高想要讓他也跟著陸賈去呢。
“君上,此去那荒蕪之地,雖說定然也是會需要一些匠人逢山開路遇水填橋,但是萬萬用不得如此重要的人物陪同啊,一旦……一旦……”
倆人才剛剛跟嬴高行了禮了之後,陸賈就張了嘴了,他當然也以為嬴高把張開找到這來是想要讓張開也跟著他去呢,跟著一個御史的話,陸賈的心裡面還真就沒有什麼負罪感之類的想法,因為他和嬴高一樣,也是非常看不起那些個只會玩嘴皮子的御史,跟著他去的話,他還真就可以好好的敲打敲打那些御史,告訴他們啥才叫真正給大秦出力。但是張開也就不一樣了啊。
“你這廝當真是好大的胃口,張開乃是朕萬萬都不會放手之人,就算是你跪下央求,朕也不會讓張開隨行,你這廝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今日將張開找到此處,乃是為了讓他給你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蒐羅一百個各類工匠,因為此去艱難,若是當真上有六旬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嬰孩者,就不要找了,找一些真心想要為我大秦建立一番事業的人,若是此番能活著回來,朕虧待不了他們!但是這些工匠的技藝卻是不能差了分毫,如何?”
嬴高前半句是跟陸賈開玩笑呢,而後半句卻是說給張開聽的,嬴高雖然是大秦的皇帝,但是他當然不知道咸陽城裡面有那些工匠是好的。
要是隨隨便便的就給陸賈配上一百人的話,到時候什麼作用都起不了,反倒成了累贅。
嬴高知道藏區後世是個什麼樣的氣候和地形,馬車這樣的東西,中途基本上是一定會壞的,而且一旦中途發現了適合居住的地方的話,按照嬴高的意思是一定要第一時間建造上房屋,然後派人傳回來訊息,嬴高再從大秦派人把那個地方變成聯絡點的。
在這樣步步為營的計劃下,好的工匠是十分重要的,所以嬴高想到了張開,就算是張開不能找到合適的人,那他就算是從自己的手底下動員也能給嬴高動員來一百個好手不是?
張開一聽,就明白了嬴高的意思,當下就跟嬴高打了包票,信誓旦旦的言道:“君上還請放心,張開定會在半月之內就給觀察使湊齊一百個各類工匠,路途上不管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都會有精通之人,然後將這些人交給觀察使調配,若是觀察使到時候還有什麼其他要求,張開再一併去辦!”
嬴高習慣張開,其實就是習慣他這樣的性格,只要是嬴高說出來的話,他也不管對錯,埋著頭就是幹,他的這個形象,讓嬴高想到了後世的一些個科研人員,但是要是沒有這樣的精氣神的話,嬴高相信張開也達不到這樣的成就。
張開說定了這個事兒之後,也不多做停留,知道之後的事兒可能跟自己也就沒啥關係了,於是當時就請命去湊齊人手了。
“君上,一旦真的找到了那通往孔雀王朝的入口,我等該當如何,君上當真是要繼續幫助那匈奴單于項羽探索到匈奴的地界?若是那樣的話,匈奴原本的領土加上那一大片荒蕪之地的一半,怕是也不容小覷啊……”
經過了這幾天的思考,之前還對於孔雀王朝一無所知的陸賈終於整明白了嬴高的終極目的,但是對於和匈奴一起配合,他始終還是有那麼一點心裡面沒底,在陸賈的心裡,一旦匈奴人佔領了大片的土地的話,日後想要對付他們就更加是難了,這也是他最不能理解嬴高的地方。
“你口中所說之事,朕自然是早已知悉,此事你只管去做,並且要嚴格按照朕與項羽簽訂的那盟約之中的要求去做,等到真的發現了通往孔雀王朝的入口,你自然便知朕的深意了。”
對於陸賈這樣在今後至少一年的時間都會奮鬥在第一線的人,嬴高其實是不想對他有什麼隱瞞的,所以在從上郡回來的路上,嬴高已然是把自己能告知陸賈的都告訴他了。
當然,在沒有找到通往孔雀王朝的入口之前,嬴高是不會把自己的計劃完全告訴他的,雖然陸賈也算是嬴高的大半個親信了,但是這樣的事兒,嬴高不到十拿九穩了的時候是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陸賈又是在咸陽宮中接受了嬴高大約一個時辰的教誨,幾乎是將可能遇到的極端天氣或是其他困難全部都跟陸賈介紹了一遍,雖然陸賈也不知道一直在咸陽宮裡面長大的嬴高到底是咋知道那裡面的情況的,但是他卻堅信嬴高絕對不會忽悠他的。
所以對於嬴高說的那些情況,陸賈都是暗暗的記在了心裡,而且在心中盤算著自己帶著那麼多人一旦遇到了這樣的情況應該怎麼辦。
陸賈不知道的是,要是沒有今天嬴高這一個時辰的講述,日後當他在空氣稀薄的高原上遇到了猛獸的時候,還真就躲不過那一劫。
這邊咸陽城之中緊鑼密鼓的準備著這一次的探索,那邊嬴高和項羽簽訂了盟約的訊息卻是剛剛在整個大秦的範圍之內傳播開來,等傳到了南海,桂林和象郡這樣的偏遠地方的時候,已然是過了半個多月。
此時的桂林和象郡,已然是建設的初具規模了,雖然跟別的郡相比還差著不少,但是大量的移民已經到了,移民到了,就有了人力,在這樣的發展之下,胡亥也是深深的認識到了治理一個地方有多麼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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