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不知,不過想來君上親自到了此處,定然是想要好生的利用一番這些戰船,信心中猜想,君上應當是想要利用這些戰船不斷發展壯大我大秦的水軍,而最終目的應當是為了之前君上在咸陽宮裡向我等提到的孔雀王朝吧?”
韓信說到最後的時候,連聲音都放小了許多,畢竟這件事嬴高並沒有對太多的人說過,就只有他們幾個在大秦位高權重又受到嬴高重視的人才知道。
對於韓信對戰爭的敏銳嗅覺,嬴高實在是非常的佩服,能透過這一次簡簡單單的出巡就聯絡上孔雀王朝去了,這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事兒。
所以嬴高絕對不再對韓信隱瞞他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畢竟他叫韓信到九江郡並不是想要把他留下發展水軍,而是想要讓韓信瞭解一下嬴高未來想要在水軍上面實現的佈置,畢竟韓信乃是嬴高實打實的親信,未來大秦總覽兵權的人。
“不錯,朕此番前來,的確是或多或少都跟距離我大秦有著相當距離的孔雀王朝有關,本來朕是不欲耗費如此長的時間的,但之前發現的一件事,卻讓朕不得不來。”
“不知發生了何事,信倒是不知。”
韓信一聽嬴高的話,心裡面不由得咯噔一下子,心說嬴高莫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風聲?莫不是那個自己連聽說都沒聽說過的什麼孔雀王朝真的要來攻打大秦了?
就在這一瞬間,韓信好像忽然之間明白了嬴高為啥對於戰船這麼的看重,不是因為別的,一旦孔雀王朝真的從海上還攻打大秦了的話,沒有戰船,沒有水軍的大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家在自己的領土上不斷的登陸,而且永遠只能處在被動挨打的位置上,要是到了那個時候再想起來修建戰船,佈置水軍的話,那肯定是來不及的。
“朕之前在朝堂之上說出這修建站戰船之事的時候,有些老臣提出父親掌權之時一名叫做徐福的方士曾經兩次出海,之後朕又詳細的瞭解了一番,此人的第二次出海,顯然是有所準備,當時父親已然是快要發覺方士誤國,而徐福又在戰船上攜帶了大量的大秦奇珍,所謂的仙人是絕不會對大秦的奇珍感興趣的,故而朕猜測徐福應該是在第一次出海的時候發現了什麼,而第二次出海,很有可能是想要逃往該處,以躲避父親的懲戒。”
“君上的意思是,徐福很有可能前往了孔雀王朝,進而讓孔雀王朝得知了我大秦的存在?”
“此事還是十分有可能的,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旦孔雀王朝得知了我大秦的存在並且對於我大秦產出的那些奇珍十分有興趣,對於大秦來說,無異於是一場巨大的危機。”
“君上如此重視水軍的訓練之事,是想要以防萬一?一旦孔雀王朝來襲,我大秦能從容應對?”
“按照朕心中所想,那孔雀王朝能夠在短期內攻入我大秦機率不足一成,但我大秦若能提前做好準備的話,怎知不能先下手為強?”
嬴高先下手為強的話一說出來,韓信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了一處,這句話,是他最想聽到的一句話,也讓他之前還有點失落的心情瞬間就光明瞭起來。
韓信是一個戰爭機器,而現在,大秦的境內好像沒有了戰爭,這對於韓信來說無疑的悲哀的,他甚至認為自己對於嬴高而言的作用已經到頭了。
直到今天,直到嬴高說出來對一個規模甚至比大秦還要大上一些的帝國說出先下手為強的話來,韓信的心裡瞬間就又有了一個目標,這句話就好像是遠處的一個火把,它照射的地方,就是韓信前進的方向。
“君上之言,信定然會幫助君上早日實現,按照君上之前所說,要想進入那孔雀帝國的境內,只有乘坐戰船這一條路徑,但是我大秦如今水軍這一層還算是空白,不如此番信就在九江與會稽這數個郡縣之中吸納人才,藉著修建出了戰船的春風組建一支規模龐大的水軍,以備君上不時之需。”
嬴高還真就沒想到自己稍稍一透漏倒是把韓信的興頭給點燃起來了,一看韓信這個樣子,嬴高在心裡面不禁對自己的妹妹說了聲對不起,韓信這個傢伙,人家就是對戰爭感興趣,嬴高作為大秦的皇帝,能有什麼辦法?但是這一次嬴高把韓信帶來還真就不是想要讓他留在這裡。
“在九江,會稽與其他沿海的郡中修建戰船,組建水軍,乃是大秦如今勢在必行之事,但你卻不可在此蹉跎,此番將你帶至此處,只是想讓你瞭解一番戰船和水軍作戰的特性,此地會有專人負責,待得回到了咸陽之後,你自然有你的大事。”
這一番的對話,終於是讓韓信知道了嬴高對於大秦的軍隊下一步的打算了,雖然水軍這裡嬴高並沒有想要讓他負責的確是讓他有那麼一點失望,但是既然從嬴高的嘴裡面都說出來了大事這兩個字,韓信知道自己的工作應該也是差不了的。
把此行的目的告知了韓信之後,嬴高基本上也就放心了,至於彭越和司馬欣二人,嬴高還並不用告知的那麼詳細,畢竟他們倆雖然也算是大秦有數的名將,但是畢竟還沒到嬴高核心的圈子,所以他們執行一些事兒還行,但是原因知道的太多,顯然並沒有什麼好處。
出了函谷關之後,朱家顯然就沒有之前那麼的輕鬆了,他把一二百精銳禁衛都散了出去,用作開路,以防隊伍行進到了什麼山野之地忽然之間遇到了山匪之類的東西,雖然現在的大秦治安還是相當的不錯的,但是山匪卻一定還是存在的,只不過規模和數量跟之前的大秦相比肯定就要少的多的多了。
這樣的事兒,在朱家看來最好還是別讓嬴高知道,畢竟在皇帝的眼裡大秦的治安越好,嬴高的心裡才能越高興不是?
到了後半程,最興奮的不是別人,反倒是馮清了,九江郡嬴高是來過的,那些將領們也都跟著他來說,而田言之前說白了就是個遊俠,雖然沒有到過九江,但是上黨周邊的幾個郡縣還是去過的。
只有馮清,活了二十好幾歲,在她的印象裡好像都沒怎麼出過咸陽城,這回對於他來說,可算是漲了見識了,之前從古籍裡面瞭解的大秦全部都成了現實,到了自己的眼前,對於她來說簡直意味著太多的東西了。
再加上田言在旁邊幫著她解釋一些個她沒有見過的東西,讓馮清對於這一次自己同意了跟隨嬴高出巡的決定那是相當的滿意。
當嬴高帶著這一隊人馬趕往九江郡的時候,在距離九江郡也並不是那麼十分遙遠的南海郡,扶蘇也正在經歷一件十分重大的事兒。
經過了一兩年的準備和對於南海郡周邊的桂林郡和象郡內部南越部族分佈的瞭解,扶蘇終於在大約兩個月之前作出了攻打這兩個郡的決定。
這件事由於扶蘇已經準備了挺長的時間,並且之前他也曾經在書信之中跟嬴高回報過這件事,所以這一次為了保密,也為了不浪費時間,扶蘇並沒有把發兵的事兒告知嬴高。
因為他知道,等到自己發兵的訊息傳遞到了咸陽城的時候,估摸著這戰爭都已經結束了。所以他決定,等到有了結果一併告知嬴高,但扶蘇卻沒有想到,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決定,差點讓他陷入了一場危機之中。
其實扶蘇自己也是知道的,他這麼辦還是會承擔著一定的風險了,不是因為別的,如今南海郡的大軍雖然還有足足十五六萬之多,但是那畢竟是大秦的軍隊,而不是他扶蘇的軍隊,他大範圍的調動按照道理而言還是應該跟皇帝請示一下的。但是扶蘇還是這麼做的,是出於對自己和嬴高之間信任的信心。
兩個月之後,扶蘇收到了被派往桂林郡和象郡軍士的回報,結果正是跟他之前預想的一樣,他的軍隊並沒有付出什麼巨大的損失,就已經將盤踞咋桂林郡和象郡的那些南越部族都擊潰了。
不想投降大秦的,現在已經大都成了南海郡將士的刀下亡魂,而投降了大秦的,會按照之前嬴高制定出來的政策,在不久的將來分批分次的遷移到大秦其他的郡縣去,哪個郡縣人口不夠了,他們就會到哪裡去,然後在那裡跟中原人一樣,耕種和服役,成為真真正正的大秦人。
這個訊息到了之後,扶蘇在興奮之餘連忙讓自己麾下之人整理出了這一次攻打桂林和象郡兩個郡縣的戰報,想要在數日之後發往咸陽城。
得了桂林和象郡之後,南海郡才能真正算是大秦的一個大郡,並且不必擔憂自己的後方,扶蘇也就可以按照嬴高之前的指示,將兵力的重點都放在水軍的操練和戰船的修建上了。
但是扶蘇並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嬴高已經離開了咸陽城前往九江郡,他的訊息已然整理之後以家書的形式發往了咸陽城。
與此同時,在大秦北邊的草原上,項羽正在一步步的實現著自己在這片荒蕪土地上的理想和抱負。
經過他不懈的努力,終於在匈奴的地界上找到了一些鐵礦,雖然數量不多,但卻足夠給匈奴騎兵們都裝備上馬鐙的了,並且按照之前項羽在大秦的境內所瞭解的鎧甲和兵器,他先將自己麾下的一萬人馬改裝成了重騎兵。
重騎兵身上厚重的鎧甲和手裡沉甸甸的兵器顯然會讓他們胯下的戰馬有些吃不消,完全不能適應草原上的追逐戰,但是經過實踐項羽已經證明了,要是在草原上經常發生的兩軍遭遇之下的衝鋒戰,這樣的重灌騎兵會在一輪的衝鋒下來用極小的代價換來敵軍毀滅式的傷亡。
項羽第一次發現,原來戰爭並不一定只有兵法的變化,就這一個騎兵,就可以有無窮多的可能性。
只要鎧甲和兵器能夠保證的情形之下,不論是專門應對步兵的輕騎兵,還是剋制騎兵的重騎兵都是可以發展起來的,項羽相信,只要給自己時間,自己會讓天天在大秦的咸陽宮裡面坐著的皇帝看到自己的變化。
而這一年之中對於項羽來說一個相當不幸的訊息就是范增在不久之前離世了。
范增的年齡其實在這個時代已經是一個奇蹟了,更別說之前還跟著項羽東南西北的折騰了那麼長的時間,所以范增在臨終之前曾經跟項羽說過,他這一輩子,能在自己垂垂老矣的時候遇到項羽,並且跟隨項羽開創出了這樣一番自己都沒能想到的功績,他是滿足的。
送走了范增之後,項羽的身邊沒有了謀臣,但是他並沒有彷徨,心中的目標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就在范增死去之後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項羽讓已經有點稍稍恢復了些元氣的東胡徹底從北方草原上消失了,對於被自己擊敗的東胡人,嬴高並沒有進行無休止的殺戮,而是讓他們融入到了匈奴人的中間,甚至有一些東胡的大的部落都得以保留。
現在的項羽,已經又將目光盯在了月氏的身上,這個時候的他並不喜歡戰爭,也不喜歡殺戮,但是他卻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這一片龐大的草原上有著三個種族,就像之前龐大的中原上面的七個國家一樣。
他們可能會在短時間內一同存在於這個地界上相安無事,但是長久來看,必定會出現一個大秦,將他們一一擊敗,然後實現統一。所以現在項羽要做的,就是先成為北方草原上面的大秦。
當然,大秦之外的訊息早晚都會傳遞到嬴高的耳朵裡面,但卻不是現在,嬴高經過了近乎一個月的跋涉,耐心都已經快要磨沒了,才終於趕到了九江郡的郡治所在,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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