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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夜遊咸陽城

作者:狼煙東去
對於兄長給自己賜婚的這個夫人,胡亥別提有多滿意了,就打眼一看,就比之前自己玩弄過的一些個舞女和侍女強太多了,自己在咸陽宮裡面待得久了,就是自己父親之前的那幾十個夫人,能趕上戚懿的也是少之又少。

之前嬴高派出的侍衛已經告知過胡亥了,這位戚懿,雖然並非是貴族,但舞技了得,又能識文斷字,加上她傾國傾城的容貌,當能讓胡亥滿意,而現在看到真人了,胡亥對於她的出身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而戚懿在胡亥的身上,也是完全感受不到嬴高的自信和從容,她的心中不由得感嘆,都是始皇帝的兒子,為什麼會有著如此之大的差別呢?

但是這樣的感嘆,戚懿當然不會寫在自己的臉上,她只能是在自己的心裡面暗暗的決定,自己在咸陽宮裡面遭受的折辱,一旦有機會,自己是一定會找回來的,她要讓皇帝知道,自己就是比田言強。

在這個時代,有皇帝的一份詔命,他們二人的婚事就算是名正言順了,而胡亥也謹記著嬴高的話,知道自己這位兄長既然說了,那就是非常有可能出現在自己的府中的,於是他命令府中的侍從加緊置辦宴席,以備不時之需。

果然,天色一晚,以為胡亥的兄長就到了他的府中,不但送上了自己的賀禮,還表現得跟胡亥十分的親近。

第二個,第三個,半個時辰之後,這裡一下子多了十數個大秦的公子與公主,當然,最為矚目的正是皇帝的親妹妹,陽滋。

當然,不論是陽滋還是其他的公子和公主,全部都是接到了咸陽宮的通知,這才感到的胡亥的府邸,他們同時接到的訊息還有,嬴高也會出現在這裡。

事實上嬴高也的確出現在這裡了,不過那都已然是這一場宴席到了尾聲的時候,他並未在胡亥的府邸裡面怎麼停留,而是帶著田言,對胡亥表示了一番祝賀,但是眾人的目光卻還是更多的落在了田言的身上。

原本他們以為嬴高給胡亥賜婚的戚懿就已經是人間絕色了,而戚懿在一眾豔羨的目光之中也還算受用,但是這個時候田言竟然又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再一次的將光芒從自己的身上奪走了,這樣戚懿的心裡面那是雪上加霜。

拉了一波仇恨之後,嬴高帶著田言從胡亥的府邸裡面走了出來,因為胡亥的府邸距離咸陽宮並不遙遠,所以嬴高並沒有像來的時候那樣坐上馬車,而是和田言並肩走在咸陽的街市上。

他之所以敢於如此,也是因為這個時候的咸陽城,乃是宵禁的時候,街道上面空無一人,除了手持戈矛巡視的秦兵,還有跟在二人身後不遠處護佑著的禁衛。

這樣的景象,讓嬴高恍然間以為自己夢迴前世,在大學的時候和自己中意的同學下了晚自習之後,走在從圖書館送她回到宿舍的路上的樣子,顯然,這樣輕鬆的心態,嬴高自打到了這個時代之後就未曾有過。

“你可知,今日朕帶你前來此處,所為何事?”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嬴高先開了口,他早就看出來了,田言這個人,心裡的想法斷然是不會少了的,但是想要讓她先開口,實在是個太難的事兒了。

其實嬴高也知道的,她沒有否認,就是的承認了自己的猜測,走在自己身旁的田言正是之前曹氏府中的那個韓國門客派過來刺殺自己的,但是她這個刺客當的著實是不太成功,不但在猴精猴精的嬴高面前露出了太多的破綻,還對於刺殺這件事是不是對的本身產生了疑惑。

而嬴高也正是透過她對於新政的看法,看出了她的本心,再加上她的美貌,嬴高自然決定給她一個機會,而且嬴高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田言那有點小憂鬱的眼神往自己的身上那麼一看,他就有一種莫名的自信,這不就是朕的女人嗎?她怎麼可能傷害朕!

“為了讓在眾多公子和公主中並不是十分受待見的胡亥受到公平的對待。”

田言連看都沒有看嬴高,而是有些好奇的看著咸陽城上的一座座大大小小,或是精緻或是粗狂,或是富貴,或是平常的府邸,彷彿想要透過這一座座的府邸看出來咸陽城的百姓到底是如何生活的。

“那不過是順帶為之,一個胡亥,還不至於讓朕親自走一遭。”

“那便是來看一看那位叫做陽滋的公主,她與君上的關係,當真與其他人不同。”

自己的回答被嬴高給否認了之後,田言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氣惱的神情,而是又給出了一個答案,顯然,她雖然一直跟在嬴高的身後不動聲色,但是周遭發生的事情想要瞞過她那自小練就的敏銳的雙眼,實在是有點難了。

“那是朕唯一同父同母的妹妹,與朕的關係自然與眾不同,但朕若是想念陽滋了,自然可以隨時將她召回咸陽宮中團聚,你宮殿北邊的那座宮殿,便是陽滋所有,縱然她下嫁出了宮,朕依然為其保留著。”

“既然如此,田言便不知了。”

“此番出宮嗎,實則是讓你看一看這咸陽城,朕治理下的咸陽城,雖然此時已經到了宵禁之時,但朕相信以你的眼力,還是能夠看出不少東西的,朕既然想要像你證明朕是一個賢明的君主,自然不能讓你日日在咸陽宮中,那裡看到的東西,當然做不得真。”

嬴高一面說著,一面看著田言的雙眸,果然當嬴高說出自己是為了她的時候,她的眼睛略微的抖動了一下,這個細節,還是讓嬴高十分的受用的。

“君上的意思是說,我若是想要出宮,隨時都可以看看這咸陽城中的一切?”

“也不盡然,你獨自出宮自然不可,但是若有朕或是夫人的陪同,也並無不可,只是有一事,你入宮之後,你那同黨極有可能潛入咸陽城中等候訊息,朕可以暫且不殺這些人等,當你對朕願賭服輸之事,朕給你一次規勸他們的機會,若是不成,殺無赦。”

這句話,終於讓田言見識到了大秦皇帝的威嚴,她終於意識到,這位皇帝好像並不是對什麼人都向對自己那樣的。還有,對於自己是一個賢明的君主,他好像是有著極為強大的自信……

回到了咸陽宮中之後,嬴高依舊是讓田言回到了自己的殿中,而自己則是到了馮清的寢宮之中歇息。

“放著如此一個尤物在那宮殿之中,君上當真安耐得住?”

見嬴高到了睡覺的時候又回到了自己的寢宮,馮清的心裡面雖是甜蜜,但依然忍不住打趣嬴高一番,讓嬴高這樣吃癟的人,馮清還真就沒怎麼見過,田言應當是獨一份了。

“朕乃是大秦皇帝,那自然是一言九鼎,再說田言不過就是一平常女子罷了,青澀的很,哪裡有夫人這般體貼……”

就單單這一句話,嬴高就成功的把馮清的嘴給堵住了,這一夜,自然又是十分的操勞。

接下來的半個月,嬴高還當真就沒有閒工夫再陪著田言出去在咸陽城裡面閒逛了,因為他迎來了自己籌備良久的一件大事,新一輪新政的頒佈。

陳平和陸賈倆人沒了後路之後,幾乎是廢寢忘食的完善著新政裡面的細節。

他們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皇帝滿意,至於這新政頒佈之後的結果和所能夠造成的影響,就不是他們能控制得了的了,他們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們一定會在新政釋出的第一時間就被諸子百家的傳承人罵的狗血噴頭。

雖然嬴高已經跟他們講明瞭,在暗地裡面怎麼說,他都可以不追究,但是隻要在講學的地方公開說新政不好的,那對不起,要麼去修長城,要麼死。但是陳平和陸賈依然深知,新政釋出之日,就是他們成為讀書人的公敵之時。

而嬴高本身在意的,卻不是陳平和陸賈挨不捱罵,他在意的是新政能夠對現在的這個大秦所帶來的影響。

陳平和陸賈不知道的是,當他們在捉摸新政的時候,蕭何一直也都沒有閒著,他在乾的事兒,比他們倆更加的重要。

秦律,是唯一一個上至大秦的帝皇,下到大秦的百姓都會認真的研讀的東西,而蕭何正在做的,就是按照嬴高的要求,刪掉一些嬴高認為不需要體現在唉秦律之後的東西,之後再將新政的思想細化,加進去。

之前的秦律,基本上就是在告訴大秦的子民,你們不能去幹什麼,幹了會怎麼樣,當然,輕一點的是在臉上刺字,重一點的是砍掉耳朵,手,腳等等,不一而足,再重,就是死了,重中之重,那就是要多殘忍有多殘忍的死法。

在嬴高的心裡面犯了重罪得死,這倒是無可厚非,但是砍掉耳朵了,手指頭了,胳膊腿了這樣的刑罰卻不是嬴高能接受得了的,後世所言秦律嚴苛,不但是因為它規定的十分詳細,也正是因為它刑罰的殘酷。

其實之前的一次修改,嬴高不過是試試水罷了,看看大秦的百姓是不是能夠接受秦律的修改。

而事實證明,要是不對百姓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人家百姓才不會去管你這些呢,反倒是一些個隱藏在暗處的貴族,因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害,會跳出來說上幾句。

於是乎這一次嬴高索性就放開了,首先他吩咐蕭何將那些個砍掉身上零件的刑罰全部都刪掉,所犯的罪行不變的情況下,刑罰全部改成了服徭役,情形最為惡劣的,那就是終身徭役。

而死刑的這部分,嬴高倒是沒變,因為按照目前的情形,只要是沒有什麼謀反之類的重罪,大不了就是一個斬首,縣令和郡守也不願意動不動就用五馬分屍這樣的酷刑去折磨一個人,他們也怕報應不是?所以這些留下嚇唬嚇唬一些個心懷叵測的傢伙,嬴高還是覺得很有必要的。

除此之外,就是嬴高這一次修改秦律的重頭戲了,這一次的修改,嬴高在秦律之中還增加了你必須要乾的事兒。

而這些事兒,至少目前為止還只是針對於一些權貴,首先,便是將講學這件事由之前一些各個學派的佼佼者自發的行為變為大秦的官方行為,嬴高規定,除了自發講學之外,每一個縣中至少要有一座講學堂,堂中要常駐至少三位各個學派的精英,每一日不間斷的為縣中的孩童講授,若是督辦不利,縣令便直接變為黔首。

再者,就是為那些獲得了服役的刑罰的人設定了層層的減刑條件,當然,這些條件都是極為苛刻的,但是但凡能完成的人,那就可以稱之為是人才了,而這樣的人,嬴高是需要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對於貴族而言算是毀滅性打擊的,也被嬴高放進了秦秦律,那便是大秦境內,禁止門客的存在,新的秦律下發之日起,若是發覺有門客存在,那麼這一族的人全部都要去服役,也就相當於這一個貴族的身份直接就被剝奪了。

這一條要是說起來,當然是因為曹氏一族的門客裡面出了刺客這件事了,對於這種可能對自己的安全造成傷害的事兒,嬴高是肯定不會手軟的。

這一天,距離嬴高定下的新政和新的秦律釋出的日子僅僅剩下三天,而蕭何正在一臉嚴肅的坐在嬴高的大殿裡面,而嬴高,拿著剛剛看過的秦律,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左相明明早就領會了朕心中所想,若是當真想要做到如此的話,怕是半月之前就已經將這樣的秦律拿出來了吧?”

“秦律雖是按照君上所言更改,但是依我之見,君上這諸多事宜,還是進行的稍微有些急切了啊……”

顯然,說出這樣話的蕭何,那叫一個語重心長。

但是嬴高的下一句話,就讓蕭何完全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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