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波前來參與會盟的反秦勢力首領到達薛縣的時候,他們得到了項梁和項羽叔侄的熱情迎接,這讓不少懷疑這一次會盟目的的人心中稍微安定了一點,因為他們發現,就是項梁和項羽叔侄麾下也不過是一千軍士在城外駐守罷了。
早早到了薛縣的人中,有幾個人引起了項梁的注意,其中便有之前曾經到會稽投靠,之後又率領著一隊人馬北上去尋韓國宗室的張良,而此番,張良還帶了一人,名曰韓成,乃是韓國王室後裔。
之前在陳勝麾下矇騙了一隊人馬的張耳和陳餘也率眾到了此處,他們所帶來的一人,名為趙歇,乃是趙國貴族,顯然,和韓成一樣,趙歇之所以能入得了張耳和陳餘倆人的法眼,當然是因為他身上流著的血了。
除此之外,一向高傲的齊國人也是一下子到了兩三個,而且其中田姓的不少。
而沒有血統在身上的人,那也有不少不可小覷,比如說之前的番陽令,在番陽之地素有番君之稱的吳芮,號稱是在陳勝吳廣揭竿而起之後第一個響應之人,如今身後帶領的兵馬在整合了淮南義軍首領英布及梅鋗麾下的人馬之後,也是足足有近五萬的可戰之兵。
如此勢力的首領,在項梁粗略看來應當不下於十個,而且這些首領那顯然都是帶著目的來的,說白了人家可是都不傻,你項梁搞得這麼個薛縣會盟帶著的是啥心思人家都心知肚明,而人家之所以能來,就是想要看看,你項梁能給我們帶來啥好處。
除了這些有名有姓,貴族之後外,其餘的項梁倒是在心中打起了算盤,其中引起了項梁注意的乃是一個名曰陳嬰之人,這個小夥兒之前是東陽縣的官吏,而且在縣裡那還是非常有名望的。
結果陳勝一反,東陽縣的老百姓也都不幹了,有了少年直接一刀把縣令就給攮死了,帶著一大幫子黔首就到了陳嬰家裡,說啥就要讓他領導東陽周邊的老百姓反秦。
原本按照這些縣中百姓的打算,那是要讓他們平日裡非常敬重的陳嬰就在東陽稱王的,但是人家陳嬰的老孃可是個明事理的人,當時就跟他兒子講明瞭,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你不反到時候大秦的兵馬來了也是你的事兒,反了也就反了,但是稱王那是萬萬不行的,區區一個東陽縣,要是稱了王,不最先被滅那可就怪了。
於是乎,這個陳嬰就這麼被趕鴨子上架了,而且勢力一路發展的還算不錯,到如今麾下也有了兩萬人馬,而且都對他死心塌地的,他這個人,沒啥別的,除了講義氣,從小熟讀兵書之外,那就是能吃苦了。
他麾下的兵馬都知道,自己的首領不論幹啥那都是跟他們在一起的,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能從一干小股規模的勢力之中脫穎而出。
而項梁注意到他倒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他幾乎沒怎麼在眾多勢力首領面前顯露過自己多麼多麼的厲害,項梁知道,這樣的人,怕是最後才是真正能夠為他所用的。
同時被項梁注意到的一人,正是來自沛縣的劉季,這個傢伙被項梁給盯著的原因可不是他的麾下有多少萬的人馬,而是這個傢伙和他麾下的人自打到了薛縣之後,那是別的事兒一改不管,眼睛裡只有一個事,那就是吃。
項梁早就瞭解到這個年紀比自己還要大上好幾歲的傢伙來自泗水郡的沛縣,自稱沛公,麾下只有三四千人馬,到這裡來完全就是打醬油的。
但是有一點,這個老小子和陳嬰一樣,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甚至於跟其他那些個所謂的大勢力也並沒有互通有無,這一點,還是項梁十分看重的。
七月初九的夜裡,薛縣的城中倒是靜悄悄並無什麼聲息,夜空上除了雲朵便是鳥鳴,地面上能聽得見的大概也就只有縣中軍士的巡邏腳步聲。
而在一個個位於薛縣核心位置的屋中,可端的是別有一番洞天了。
其中的一間裡,就對坐這兩個人,正是張耳和陳餘二人。
這兩人自打從陳縣撤走了之後,倒是在魏國的舊地召集到了一些之前魏國的貴族,準備著日後之事,但是他倆還沒怎麼形成規模呢,這邊陳勝直接就反了,陳勝一反,楚國舊地和其周邊可就算是炸開了鍋,這倆人一看,自己召集人馬那多累啊,直接投靠陳勝去得了唄。
於是乎,他倆就以魏國貴族的身份投靠了陳勝,那陳勝當時的幾個月真可謂是如日中天,身邊的人越聚越多,而他也是來者不拒,張耳和陳餘倆人在其中地位還算是相當的高。
當然,當陳勝發兵各國故地的時候,這兩人直接就帶走了兩三萬人,一溜煙回到了趙魏舊地,找到了趙歇,自此以後就跟陳勝沒啥關係了。
經過了這數月的發展,如今已經扶持這趙歇在魏國和趙國附近稱王了的張耳和陳餘在這些勢力裡面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大咖了,所以這倆小子早已經不再是之前在陳縣畏畏縮縮搞潛伏時候的樣子了,現在人家腰桿子可是硬著呢!
“若是項梁意欲使得我等為先鋒攻打公子高,先生有何應對之法?”
陳餘見張耳臉上那滿滿都是放鬆的神情,不由得問道,在他倆來之前,其實早就已經猜到了項梁的算盤。
“我二人手中有如今的趙王歇,那項梁叔侄手中卻是並無甚實權人物,若是論起來,趙國對於秦國的仇恨也不必楚國淺了,故趙王歇擔任這反秦會盟的盟主之位,並非眾人不可接受之事……”
“先生之意是……這盟主之位我等還可爭上一爭?”這話讓陳餘的臉上充滿了驚喜,這件事張耳之前從沒跟任何人提過,但是陳餘一看他這般表情,就知道這個事在他的心中斟酌多時了,不然張耳是從來不輕易做這樣的決定的,這一次,應該是要玩個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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