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高自然沒法給這官吏解釋什麼力學原理,況且身為文科生的他能想明白就已經不錯了,想要讓他說明白,那可就比登天還難了。
他只想著讓那人趕緊把這新鋸給做出來,用實踐證明自己所說的正確性,至於解釋,他壓根就沒想過,畢竟這是一個只求結果的時代。
贏高真正想要的,是把在這個時代不過是雞肋工具的鋸子真正的排上用場,只要按照他的說法改良出來的鋸子能夠將大大小小的木材快速的鋸成後世那樣平整的斷面,不知道會省出多少時間。
雖然他並沒有想要把自己的全部精力真的都用在這修建新宮上,但是頭三板斧還是十分重要的,起碼要讓始皇帝安心,自己後續想要做的事情才能做得下去。而這改良鋸子,只不過是他三板斧中的小小一招罷了。
“要是能有人替我監視一番閻樂這廝,就好了!”想到自己召見的那個官吏在剛剛聽到自己要求之後下意識的想要反對的樣子,贏高就知道一定是閻樂在監視自己,在這偌大的咸陽城中,自己但凡有什麼大的舉動,幾乎都是瞞不過他的。
這樣下去的話,贏高除了在自己府中之外,顯然就沒了秘密可言,他急需反制閻樂和趙高的手段,但是此時孤家寡人的他,卻只能乾瞪眼,想到這,贏高開始羨慕扶蘇身後的那一隊可靠的侍衛,而自己,除了府中有四個看門的還有自己兩個貼身侍衛會一些三腳貓功夫之外,也就是屋裡的幾個婢女了。
這樣的情形不由得讓贏高感嘆,不論到了什麼年代,這人才都是萬分重要的,自己要是上來身邊就有個百十號高手,對付區區閻樂的招還不是有的是。
愁眉苦臉的盯著府中的地板看了半晌,贏高忽然之間變了神色,面上顯露出了一絲希冀的神色。
次日天色才剛剛轉亮,昨夜和馮清進行了半宿新動作演練的贏高還沒等睜開眼睛,門外的侍衛就來報,說昨日被贏高召入府中的那個官吏又來了。
聽到那人來了,贏高一骨碌從榻上爬了起來,拍拍依舊在熟睡著的馮清的屁股,迅速的向前廳走去。
自己雖然知道原理,但畢竟並非是自己親自執行,所以對那鋸子的改良效果,贏高也沒有多大的把握,萬一失敗了,自己又得從其他方面入手,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顯然急於看看改造後的鋸子到底如何。
這一次,那官吏足足帶了四五個人,只見他自己手中提著兩把稍微小一些的鋸子,而身後的人則抬著兩個較大的,其中一個更是足足有一人的長度,顯然,他按照贏高的指示,將大大小小的鋸子都做了改造,這還是贏高樂於見到的,對於此人,他也多留了個心眼。
“可曾以木材實驗?”幾把鋸子擺在面前,贏高當先問道。
“不曾,但帶了木材,正好在公子面前演示一番!”那官吏心裡也是怕這新的鋸子中看不中用,所以自己哪敢嘗試,連夜趕製出來後就趕忙拿到了贏高身前,此時還是熱乎的。
當下,數個粗細不等的木材被抬到了贏高的面前,那官吏先是手持一個較小的鋸子,對著一個較細的木材鋸去。
贏高屏住呼吸的看著,只見不一會,那木材便被其鋸成兩段,地上一堆細小的木屑,斷面相當平整。
“比之之前如何?”贏高迫不及待的問道。
“公子大才,這鋸子經公子一改,不知強了多少!”顯然,那官吏也是十分興奮,小小的改動就提升了這麼多的效率,是他之前萬萬沒想到的。
“速速將那些大一些的也嘗試一番……”
又經過了兩個大漢的一番嘗試之後,贏高終於斷定,自己的這一次出手,成功了。
“拿著這些工具,隨我去宮中走一遭!”
贏高早就想好了後續的動作,只等著實驗成功,如今成了,趕忙帶著東西和官吏趕往宮中去見始皇帝,除了怕被別人捷足先登之外,這鋸子的量產要是不經過始皇帝的親自同意,也是不可能的。
事實也如同贏高所想的那樣,始皇帝對於他的這個能耐也十分驚訝,對其大加讚賞了一番後,同意了贏高的提議,下令在三天內儘可能多的製作新式鋸子,以便在修建新宮的服役之人到來後就可以投入使用。
了卻了這麼一樁心事之後,贏高也到了要收拾行囊的時候了,兩日之後,第一批次的兩千服役之人就會到達渭南新宮所在之地,作為這一次唯一的督造之人,贏高就相當於是這個巨大專案的總經理,不論是其他的官吏還是這些服役者,都要聽他的指揮。
而贏高的心裡,也正有一個計劃,想要在這些服役者之中展開,以如今咸陽城中的形勢,也就是到了渭水以南督造新宮的時候,閻樂對他的監視才能小上一些,所以對於贏高來說,去往新宮之地唯一的壞處,可能就是不能夜夜得到馮清的獎賞了……
兩日後,贏高前往了新宮修建之地,在閻樂的眼裡,贏高不論怎麼做,到最後都會是自取其辱,並且贏高和扶蘇都離開了咸陽的話,對於趙高吩咐自己的事情還有大有益處的。
但是閻樂不知道的是,讓贏高離開自己的視野將會是自己做出的最為錯誤的一個決定,當贏高歸來的時候,將是他最追悔莫及的時候。
贏高到了渭水以南,勘察了一番準備修建新宮之用的一大片土地之後,他不由得感慨,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情況之下,皇室卻在修建這所謂的新宮,並且讓百姓參與到這個過程之中,這對於剛剛統一了地域還沒有統一思想的大秦來說,無異於玩火自焚。但顯然,此時的自己還沒有決定這些的權力,他能做的,只能是先充實自己,再言其他。
又過了一日,兩千服役之人如期而至,贏高知道,一旦有誤了期限的人,他們可能已經死了。按照大秦的規定,只有爵位達到‘不更’或是以上的貴族方可免除徭役,而這些人,在大秦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傳令,將兩千黔首召至近前,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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