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必如此,如今我大秦哪裡還有所謂的六國,六國的稱謂,不過是那些妄想復國之人的春秋大夢罷了,高之所以提出以鐵器製造軍械,所為者正是若干年後擴軍之用,鐵器替換銅器之事一旦成功,我大秦不論軍力或是生產,皆可有所提升!”
鐵器的好處,嬴高就算坐在這和始皇帝說一宿那也是說不完的,所以嬴高也不打算細說,他當然不能說有了這鐵,我再發展發展整不好能把一千多年之後才有的炒菜也給你端上桌來。
能夠吸引住如今始皇帝目光的,只有強軍這一條,所以嬴高只要抓住這個就夠了。
鐵器的耐磨,堅韌,始皇帝其實也是知道的,他和趙姬在趙國的時候,就曾經見識過鐵器在趙國相當廣泛的使用,只不過秦國當時沒發現鐵礦,這麼一來這個事才落了後。
“縱然如此,這制鐵也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便是這鐵匠,也是要搜尋一陣啊……”
“高之所以敢於向父親提起此事,正是因為高手中正有一出類拔萃之人!”
“哦?說來聽聽。”顯然,嬴高這故作神秘的舉動有點吸引住了始皇帝的注意。
“咳咳,父親可還記得,之前在古博浪沙之時遇襲的兇器,那上百斤重的大鐵錘?”
“哦?此番你前往陳縣,雖說瓦解了當初那匪首的勢力,但卻並未捉住那匪首,足以見得其奸滑非常,莫非這其中還有著什麼隱情?”
始皇帝這麼一問,嬴高心裡只能是重重的嘆了口氣,心說事到如今,為了大秦的發展,我也只能稍微在事實裡面加上一點感情色彩了……
“不錯,那主犯張良乃是韓國丞相之後,對父親及我大秦的怨念極深,此番因其早有準備,這才未能將其擒住,但此獠奔逃之時已然中了我一箭,想來也不會好受。只是父親有所不知,此行高最大的收穫,卻是解救出了一人,細問之下,此人竟然就是那張良之前在博浪沙襲擊父親之前矇騙給他製作那鐵錘的鐵匠,此人名曰張開,在魯國故地那是赫赫有名的巧匠,精通鐵器與機關的製作,被我解救之後願將餘生貢獻於我大秦以謝之前製作鐵錘之罪,如今高已然將其帶回,就安置在咸陽城中!”
不得不說,嬴高的這個故事,那絕大部分都是真的,甚至說張開是被張良脅迫也有情可原,唯獨不能說的就是放走了張良,這傢伙當記首功……
“嘶……似這等人,雖應好生查探一番身世,若是當真是能工巧匠,自然也可利用一番,但我大秦銅器製造已然成了規模,若是貿然改動,怕是會引發諸多不便啊。”
對於嬴高的說法,始皇帝倒是贊同的,其實有很多事,他早年都是想過的,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大,這些在他的腦袋裡那都得往後排了,都得給他尋求長生的法子讓道,直到孟生的事過後,始皇帝才感到自己終於從不想死卻又距離死亡越發的近了的怪圈裡脫離了出來。
如今有了剛剛被立為儲君的兒子當急先鋒,始皇帝還是樂於做出一些改變的,畢竟他要做的也就是點點頭,然後等著看結果,何樂而不為呢。
“高心中所想,是父親且先將那些製作銅器的工匠分出三分之一,交與那張開之手,若是三個月後產出或是效果不能與青銅器相比,高自將其打發回魯國便罷!”
嬴高都這麼下軍令狀了,始皇帝要是不把那三分之一的工匠交給他,那可就顯得有點太小家子氣了,於是乎,這場轟轟烈烈的冶鐵運動,就這樣在父子倆的幾句話裡定下了基調。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其實嬴高現在最想的就是把張良這廝給挖出來,然後一刀砍了,再去沛縣把劉邦給找出來,一刀砍了。
但是一旦決定這樣做了,要是不能同一時間以雷霆之勢把這些個大秦版圖上的法外之人全部都給抹殺了,那幾乎是一定會引發暴亂了,也就是說,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局面,一個不好,那就會讓大澤鄉起義再提前個兩年來了。
所以說,嬴高在慢慢改變大秦兵力分佈的同時,還要增加軍隊的單兵戰鬥力,到時候出兵打仗,畢竟不能全部都依靠像秘法隊那樣的高手。
自己在陳縣率領的那一萬人的表現,可以說讓嬴高是相當的失望,嬴高相信他們和滅了六國的那些個大秦虎狼之師的戰鬥力壓根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要不然張良那點機關雖然精妙,但也不至於一下子死了一千來個。
在這樣的背景下,把秦兵的青銅器換下來顯得更加的必要,鐵器一旦提煉得好一些,那韌性和鋒利程度可都不是區區青銅器可以比擬的。
嬴高雖然是個文科生,但是熟知歷史的他卻也知道要是相同大小的一把劍,鐵的那肯定是比銅的更為鋒利,當然殺敵也更加的輕鬆。
次日,當嬴高把已經在咸陽城裡待了幾天快要閒出屁來了的張開帶到始皇帝分配給他的數百工匠面前,並且告訴他這些人都歸他管了的時候,張開的小眼神那簡直就是快要放出光來了。
當嬴高告訴張開,如果他能在三個月內向全咸陽的人證明耗費同樣精力製作出來的鐵器,不論是耐用性還是造價都遠遠優於青銅器的話,整個咸陽城的工匠,全部都會歸他來管理的時候,張開的眼裡就好像要噴出火來了一般,啥叫走上了人生巔峰,你看看這個時候的張開就知道了。
說了要求之後,嬴高就自顧自的走了,他可不是那種啥事都親力親為的傢伙,再說了,就說這冶鐵,他雖然知道鐵器比銅器強,但其中原理他一個文科生咋能知道,在這些方面,他能做的就是順著歷史的發展推大秦一把,搞發明創造,真就不是他的菜。
他來,那是要幹‘大事’的……當然,也可以說他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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