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被抓了?
小柳非常憤怒!
對於柳淳來說,柳三不只是一個乾爹那麼簡單,更是他和這個世界的連結,甚至他願意改掉原來的姓,一心一意做一個好兒子。
柳淳並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改變世界太遙遠了,也太緩慢了,或許一輩子都未必能見到什麼成果。但改變一個人,就容易多了。
從一個忠心耿耿的錦衣衛,變成一個充滿了精明算計的資本家,柳三的變化,充分滿足了柳淳的野心。
沒有人可以在我的面前,傷害柳三!
沒有!
“走!”
柳淳鐵青著臉,邁步就往外面走。
陳遠急忙跟上,柳淳生氣的樣子,竟然讓他心驚肉跳。
“那個……賢侄,要不要去找燕王幫忙?”
“不用,我自己的爹自己救!”柳淳悶聲道:“陳叔,你先到府外等著,我去拿一樣東西,咱們馬上就走。”
柳淳跑去自己的書房,隨手拿了一樣東西,就往外面走。
他剛出來,徐妙錦就站在了門口,小丫頭臉上寫滿了擔心,“柳先生,用我做什麼嗎?我,我願意幫忙的!真的!”
柳淳心中焦急,但卻不慌亂,面對徐妙錦,微微一笑,“你的心意我領了,放心吧,這點小事我都辦不好,就不要混了。”
說完,柳淳就邁著大步,出了府門,飛身上馬,他把從書房裡拿出來的東西,塞到了馬鞍的下面,然後打馬如飛,向著錦衣衛千戶衙門而去。
徐妙錦追到了門口,小丫頭翹著腳,望著柳淳去的方向,心裡頭亂成了一團麻……小丫頭曾經以為過,連親人都靠不住,這是世界是冰冷的,才會說出只有錢財暖人心的話。
可在白羊口的這些日子,她漸漸覺得,冰冷的世界,又溫暖起來……但願不要被打破,若是真的破壞了一切,大不了就去御前打官司!
徐妙錦咬了咬牙,如果柳家父子有什麼閃失,她可是會發飆的,真的!
……
柳淳跟陳遠,來到了千戶所衙門外,兩個人直接往裡面走,似乎紀同傑也告訴了這些人,沒有阻攔。
只是裡面的錦衣衛提著刀,殺氣騰騰,陳遠下意識把柳淳保護在身後,生怕他受到傷害,可柳淳卻飛步往前衝,片刻不願意耽擱,似乎沒有把這些人看在眼裡。
老爹是錦衣衛,他只是隸籍錦衣衛,真正身份是大寧都司的經歷官,而且他還負責改造蒙古貴胄。
別說一個千戶衙門,就算是京城的北鎮撫司,也未必敢把柳淳怎麼樣!
衝進了大堂,柳淳停下了腳步,深深吸口氣,舉目看去,此刻紀同傑從裡面走了出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臉上帶著令人厭惡的笑。
“少年英傑,如果沒猜錯,你就是三爺的兒子柳淳柳經歷,對吧?”
柳淳冷冷道:“好眼力!”
紀同傑哈哈一笑,“這北平不認識柳公子的人可不多……既然你來了,我們就單刀直入,我向令尊要一樣東西,他卻推說丟了,我不相信,只能找個地方,請三爺好好回憶,我相信三爺會記起來的!”
陳遠氣得握緊拳頭,這丫的就是在放屁!
分明是你抓了柳三,嚴刑拷問,還敢抵賴,真是可惡!
陳遠恨不得衝上去,把紀同傑給剁了,好救出柳三。
柳淳此刻非常冷靜,甚至有點毫無感情,彷彿正在受苦的不是他爹似的。
“紀千戶,你想要什麼?”
“當然是那份口供!”
“誰的口供?”
“還用說!自然是王長利的!”
柳淳突然大笑,用手指著紀同傑,輕蔑道:“紀千戶,你不覺得慚愧嗎?好好的人犯,關在大牢裡,怎麼就會突然死了?你問出的口供成了孤證,想要害人不成,現在反而自己掉進了坑裡,假若家父問出的口供,被捅到朝廷去,前後對不上,案子就必須徹查,到時候罪在不赦!誰也救不了你!”
柳淳幾句話,像是鋒利的匕首,把紛繁的迷霧劈開,直指事情的真相。
而紀同傑也彷彿被撕去外皮的粽子,直接暴露在人前,讓一個小輩羞辱,他氣急敗壞!
“臭小子,你爹在我手裡,這份口供,無論如何,我也要拿到手裡。”紀同傑紅著眼睛怒吼嗎,他可不相信三爺會為了他遮掩什麼。
之前他可以容忍柳三儲存,現在是萬萬不行,必須給他!
“你當真想要?”
“廢話!”
“好!”
柳淳從懷裡掏出一摞紙,從上面抽出一張,扔給了紀同傑。
“你瞧瞧,是不是這個!”
紀同傑接過,連忙看去,還真是!
他興奮了,“快,快把剩下的給我!”
柳淳呵呵一笑,“想要?可以啊!把我爹先放了!”
“你,你這是跟我談條件?”紀同傑陰森森道。
“不是談條件,是要求!”柳淳冷笑道:“我爹是錦衣衛,是你的下屬,受你的挾持,可我不是。我是燕王府兩位公子的師父,是立了軍功的經歷官……太子招攬我,宋國公賞識我,藍大將軍想讓我當他的女婿!”
柳淳冷著臉,目光兇惡,死死盯著紀同傑。
“我跟你講這些,不是請你看在他們的面子上,放了我爹!而是告訴你,我有一百種辦法,弄死你一個小小的千戶!不要逼我,真的撕破臉皮!”
可惡!
紀同傑表明上笑嘻嘻的,可心思比誰都陰險,許是在常府壓抑久了,整個人都有點瘋癲……被一個小輩,當面威脅,紀同傑瞬間就怒了。
他真想把柳淳抓起來,讓他跟三爺一樣。
可這個命令,紀同傑就是不敢下!
沒錯,柳淳的背景太可怕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那些人就是喜歡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尤其是藍玉,更是炙手可熱。
錦衣衛雖然牛,但也不會為了一個千戶,就跟藍玉撕破臉皮。
幾乎在在一瞬間,紀同傑就想清楚了這些。
他立刻笑了,“賢侄,你誤會了我真的只想問問,沒有別的意思,既然你願意把口供給我,自然可以帶三爺回去,來人……把柳三爺請來。”
有人答應,不一會兒,三爺被放在了椅子上,抬了進來!
柳淳看到這裡,出離了憤怒,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宰了姓紀的!雖然三爺身上看不出傷勢,但是他精神萎靡,一看就吃了大虧!
柳淳強忍著眼淚,親自過來,把三爺扶起,搭在肩上。
“讓我來背三哥吧!”陳遠詢問道。
“不用,我來!”
柳淳推開了陳遠的胳膊,以淡薄的身軀,硬生生背起了沉重的老爹往外面走,每一步都極為艱難。
才走了一半的路,他的雙腿不停打顫,額頭上汗水大滴大滴流下,衣服竟被溼透了。
他的雙手死死抓住三爺的大腿,低聲道:“抱緊我的脖子。”
三爺默然,只是雙臂加力,青筋凸起,死死抱住兒子,一連串熱淚,落在了柳淳的後脖頸上……
終於,這對父子在所有人的注視當中,蹣跚捱過門檻,下了臺階。
陳遠急忙跑過來,柳淳讓他扶著老爹,然後從懷裡把剩下的口供扔給了追出來的紀同傑。
“拿去吧!”
紀同傑下意識接過,展開一看,頓時氣急敗壞……所有口供都被汗水溼透了,尤其是用印,畫押的地方,根本是模糊一片,分辨不出真假。
“小崽子,你敢耍我!”紀同傑的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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