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感冒,就像對李白一樣,慕其名,而不重其人,相比之下,李慶安卻更欣賞李泌的外甥張志和,那個腳踏實地在安西為民謀利的年輕縣令,以及同樣是歷史名臣,卻勤勤懇懇在安西治理財政的劉晏,李慶安比較喜歡踏實做事的人,對李泌這種動不動就遁入空門避禍的布衣相國,他不感興趣。
李泌聽出了李慶安譏諷的語氣,他尷尬地笑了笑道:“入道門並非就不能問天下事,我並非為求富貴,只想為天下蒼生盡一點綿薄之力。”
“天下蒼生?李道長的口氣很大啊!”
“非也,並非是貧道的口氣大,而是大將軍的每一個決定都事關天下蒼生,若芝麻小事,我又何必來找大將軍?”
李慶安笑了笑,這次他沒有再譏諷了,便道:“繼續說下去。”
李泌忽然站起身,向李慶安深深施一禮道:“我早在安西便知道大將軍志在天下,但我從來沒有向敬宗皇帝提起過,我也深為贊同大將軍在安西限田限奴的舉措,大將為建成太子之後,入主大明宮並非不可以,但如果大將軍這次就入主大明宮,將是大將軍最不明智的決定。”
“繼續往下說!”
李慶安臉色沒有半點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李泌不由暗暗一嘆,他發現李慶安的城府更深了。
但話已至此,他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道:“我記得大將軍曾給我說過,大將軍平生最佩服之人,便是魏武帝曹操,但曹操終其一生也不敢稱魏武,連下葬也是諡號‘漢武王‘,這是何也?就是他不肯背篡逆之名,大將軍是李唐宗室不假,但大將軍想過沒有,若大將軍登基,天下人會以為南唐是正統還是大將軍為正統?大將軍以替敬宗少帝昭雪之名而來,最後卻自己登基,大將軍又怎麼圓這個名?名不正,則言不順,所以我勸大將軍忍一時之權欲,先掃天下,再立名碑。”
李慶安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點,就是這一點點臉色變化,卻使李泌心中感到了一絲暖意,李慶安還沒有他想象的那樣深不可測。
“先生其實可以不用告訴我!”李慶安注視著李泌道。
“非也,貧道也說了,貧道是為天下蒼生而來,並非有私心。”
“那我就多謝先生了。”
李慶安向李泌躬身一禮,回頭令道:“來人,給先生準備五百兩黃金。”
他又向李泌笑道:“阿堵雖俗,但可為先生建一間道觀,先生莫要推辭!”
李泌仰天一笑,“五百兩黃金,我可拿不動!”
他拂塵一甩,便揚長而去,遠遠還聽見他清朗的歌聲:“建成又如何?世民又如何?同為木子李,蒼生享太平.......”
李慶安笑著搖了搖頭,這個牛鼻子老道,倒也有可取之處。
這時,一名一直等候在旁邊的親兵稟道:“大將軍,楊氏兄弟已經到了。”
楊氏兄弟就是楊國忠的兩個兒子,楊暄和楊昢,兩兄弟是楊國忠暗中放在長安的人質,本來一直生活在長安,因李亨登基,兩兄弟懼怕李亨報復,跑到岐陽縣躲避,這次李慶安回關中,第一件事就是指明要他兩兄弟來見。
原因很簡單,楊國忠若不給李立一點更大的功勞,他怎麼可能讓自己饒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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